《八天八夜》第7章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小兰写好后,穆青要看看。小兰一把抓住,装进口袋里。
“我看看,怕什么?”穆说。
“不行。”小兰认真地说。
“等一会,我让她给你看看。”大兰说。
“等一会也不行。”小兰固执地说。
“去去去,别打岔。”大兰用手一挥,又调过头向穆青说,“你讲的都是大人物,不能算,下面呢?”
“下面,陈毅你知道吗?”
“知道。”
“他就是大学生,还当过新闻记者呢,也会作诗。有一首过洪泽湖的诗,我念你听听。‘扁舟飞跃趁晴空,斜抹湖天夕阳红,夜渡浅沙惊宿鸟,晓行柳岸雪花骢。’我们共产党里人才多得很!我们政治部副主任傅钟就是书法家。”穆青为说服对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亏他记性好,有根有据,无可怀疑。
“这么说,当兵的,不都是大老粗,不都是坏人。”小兰若有所思地说。
“哈哈哈,”穆青一阵大笑。“原来你们区别好人坏人的标准就是根据文化程度来决定的,是吗?”小兰瞪着眼睛不作声。
“你们认为有学问的都是好人,是君子,大老粗都是坏人,是小人,这是不公平的。这些所谓的‘君子’、‘小人’是旧社会统治阶级的偏见。告诉你,我们共产党都是好人。”
“都像你一样地好。”小兰脱口而出。大兰马上瞪了她一眼。她才意识到刚才说溜了嘴,马上羞涩地低下了头。
我算什么,比我强比我好的人多着呢。“穆青不动声色地说。
穆青是一位好青年,他读过七年私塾,什么四书五经,大部分都读过了。凡他读过的,都能背诵。可谓倒背如流,滚瓜烂熟。因为家贫一度辍学,放过三年牛。他的成长就这么简单,刚满6岁,就参了军。八个月就入了党,当了文化教员。入伍后仍保持孜孜不倦的好学精神。他一直坚持写日记,决心把戎旅生涯,实录下来。自上回他把大哥写来的信交给组织后,领导认为,这个青年立场坚定,革命意志不动摇,就把他提升为七连副指导员,兼党支部书记。
“你在做群众工作。”连长从营部开会回来,看到穆青在和房东姑娘说话,如是说。
“她两人要求参军哩。”穆回答说。
“现在打仗,你们不害怕吗?”侯连长问。
“跟你们在一起,你们不怕,我就不怕。”小兰调皮地说。
“跟我们在一起,连队哪有女兵?”连长好笑地说。
“没有,就破例收两个女兵呗!”大兰紧插一句。
“好,回来再说。”连长边说边拉着穆青,“走,我们到各班看看去。”
第六回巩固部队
画面追踪:他俩先来到一个班看了一看。各班战士都在紧张地做战斗准备。有的在擦枪,有的在清点子弹、手榴弹,有的在补衣服,有的在钉鞋带,还有的在清理个人衣物。还有个别战士爬在床上写什么。接着他们来到三排,一跨进七班的院子,就看到班长孙传友正坐在长凳上打草鞋。杨忠林在一旁帮他撕布条。身后已经打好了两双放在地上。副班长薛大为在往米袋里装干粮。“你们这是干什么?”连长奇怪地问。
“不小心弄潮了,倒出来晾晾,现在干了,再装起来。”薛回答。
“告诉大家都要当心。碰到阴天就坏了。”连长关照说。
“是。”副班长一个立正动作。
战士胡德义正在搓烟叶子,刘长和正在聚精会神地补裤子。他看到连首长走过来,连忙站起。连长伸手拿过一看,夸奖说:“补的不错嘛。”“瞎鼓捣”,刘腼腆地说。
“这是我军光荣传统,应该大大地发扬。”连长说完,就和穆青走出了大院。
“副指导员慢点走,有事向你汇报。”孙传友跟出来说。
“你们谈,我再到那几个班看看。”连长随即一个人先走了。
镜头追踪:穆青和孙传友来到一个草堆旁坐下来。“昨晚杨忠林向我反映:(画面如实重演……)
黄昏以后,在村头几棵小树旁,解放战士大陈,向小朱说,“你不觉得这里很苦吗?”
“苦是苦,但是官兵一样的苦。”小朱回答。
“傻瓜,怎么一样苦?我就亲眼看到,连长昨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熟鸡蛋剥吃了。一样苦,;营长为什么骑马。听说营长还经常吃药打针,打的都是葡萄糖营养针,是补身体的,这些你能去享受吗?”大陈小声说。
“反正我觉得在这边很平等,当官当兵在一起很随便,不像国民党里,官是官,兵是兵,界限很清楚。”小朱辩白说。
“你中毒太深了。当兵的到哪都吃饭,只要不苦就行了,管他那么多干什么。”大陈说完,又小声嘀咕了几句就走了,不知说些什么。
小杨说,这是他在草棵里大解时听到的。
“好,反映的情况很重要。要个别布置班里党员骨干,提高革命警惕,防止发生意外。我马上回去和指导员研究一下。”
连长一个人,又到二排去了。看到大家都在认真做战斗准备,他就放心地随便在村头转转。来到一个水塘边,突然听到有人在唱歌,他好奇地蹑手蹑脚慢慢向前走去。边走边听。这时他听到:“正月里,正月正,当兵之人受苦辛,持枪、托枪带跑步呀!太平年,睡到半夜浑身痛呵,年太平;二月里,龙抬头,当兵之人不自由,站岗站到三更后呀,太平年,刮风下雨在外头呵,年太平;三月里,三月三,当兵之人千千万,当兵之人万万千呀,太平年,朝中无人难做官呵,年太平;四月里,四月八,当兵之人难回家,堂前还有双父母呀,太平年,房中还有一枝花呵,年太平;五月里,是端阳,当兵之人盼关饷,关饷发了六分六呵,太平年,那有银钱回家乡呵,年太平。”连长站着听了半天,才走过来。看清是两个解放战士在洗衣服,歌子是大陈唱的。他边洗边唱,此时正好洗完。“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子?陈怀范?”连长走到跟前,严肃地问。大陈一看是连长,吓了一跳,马上一个立正,“报告连长,是旧社会流传下来的一首民歌。”
“这首歌内容很不健康,国民党的兵,都是抓夫、抓丁强迫来的,是专门欺压百姓的。我们的兵,都是自觉自愿参军的。是为人民服务的。同样是兵,性质不一样。以后不要再唱这首歌了。”连长耐心地教导他一番。
“是,连长说的对,以后再不唱了。”大陈毕恭毕敬地回答。
“快回去晒衣服吧,迟了晒不干。”连长说一声即走了。他两人也端起面盆,带着小跑回去了。
陈怀范和朱小龙,都是淮南新解放入伍的战士。陈是大个子,所以大家都喜欢叫他大陈,今年30岁,河南人,是个老兵油子。朱小龙今年才7岁,江苏人,身体瘦弱,比较老实,当国民党兵还不到一年。他们俩被分配到七班后,大陈就一直紧紧地抓住他。小朱比较单纯,他看到大陈对他好,也就心甘情愿地做了大陈的忠实朋友。大陈无论在战场上、操场上都是动作熟练,行动敏捷,老练沉着,毫不含糊。操场上要他做个示范动作,那是手到拳来,不费吹灰之力。所以,一般人都不放在他的眼下。只有孙班长是有名的神枪手,他又亲眼见过,加上平时训练,班长常做示范动作,也是干脆利落,泾渭分明,从不拖泥带水,使他格外佩服。所以班长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比较听话。就因为这样,连部几次研究,想把他俩调开,总是议而未决。
傍晚,在一间小屋里,七连正在召开全体党员大会。到会3人。由穆青支部书记首先介绍七班孙传友汇报的解放战士大陈策反小朱的情况。连长侯德友也趁机讲了大陈唱不健康的歌曲的情况。然后讨论如何处置问题。
“干脆把他两个调开一个不就行了。”二排长周正旺说。
“调给你们二排吧。”通讯员刘军说。
“我们排党员少,还是调给一排吧。”周推辞说。
“一排党员骨干更少,我建议调到厨房最好,不让他接触武器,最安全。”一排长马长和说。
“你们就是看不起炊事班,好象这个工作无关重要。我的同志哥,如果大家吃的饭菜里出了问题,我可不负责任。话得讲在前面。”炊事班长刘大明激动地说。
“还有人建议,向上级汇报,干脆调离连队更好。”大家七嘴八舌,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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