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私档案》第8章


金晶看着她,犹豫片刻,然后从精巧的手包里取出两份文件的复印件,边递给胡欣红边说:“是我一个朋友的事。”见胡欣红在看她提供的文件,她又义愤填膺地说:“大家都知道,海门是靠走私发展起来的,没有当官的保护,他们能走私吗?最大的走私犯就是万利的丁吾法,但他却是市长书记的座上客,风光得很。凭什么就把不打走私的责任推给一个海关的小小处长?”她越说越激动,站了起来,指手画脚。
听见丁吾法的名字,胡欣红悚地抬头。她已经四年没见过丁吾法了,但这个名字却通过各种渠道传进她耳里,也是她和袁可经常谈到的话题。她知道不能把丁吾法绳之以法,一直是梗在袁可心中的石头。
第十五章 为难
金晶见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自嘲似地说:“我真是气不过。”然后坐下。
“你能讲得更具体吗?”胡欣红问。“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他冤。”“关键是怎么个冤法。”
“我只是想请你帮我看看,他这种情况,找上级领导有没有希望。”“这个楚峰是你什么人?”
“邻居。是个好人,干干净净的好人。他自己说他有罪,但我知道他不服气,一直闷在心里。还是嫂子偷偷把材料复印给我,让我找律师咨询一下。胡律师,楚峰确实是个好人,像他这样当官的,已经不多了。”
胡欣红的视线又回到两份材料上,一份是海门检察院的免于起诉书,一份是海门海关撤职决定。主要事实是海门纺织厂以加工贸易方式走私进口绦纶丝五千吨,作为主管查私的海关调查处长在明知其走私的情况下,不但不查处没收私货,反而放任该厂变卖牟利,造成国家损失上千万元税收,检察院因此立案调查,他虽没有受贿,但渎职行为已经构成,考虑到当时特殊社会原因,免于追究刑事责任,建议海关作行政处罚。海门海关以徇情放私造成国家重大经济损失为由,撤销楚峰调查处长职务。
“金小姐,因为不知道还有什么具体情况,仅就这两份决定,我没法向你提供什么建议。如果你认为真有必要,最好请楚峰先生自己来。”胡欣红把材料退给金晶。她不接。
“我是想知道有没有希望———”“这里有一句话。”胡欣红用笔在免于起诉书上划了一道线,然后指给金晶看。“如果有希望,就是这句‘当时特殊社会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有同楚峰谈了才知道。所以,情况不明,我不能说有没有希望。”
“他不来怎么办呢?”“那就没办法了。”
“胡律师,我听人说你是为小老百姓主持正义的好律师,我读高中时就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关于你的介绍,还有你的彩色照片。你把要判死刑的人都救活了。当时我好崇拜你,梦想成为你这样的律师。可惜高考落榜,一切梦想破灭。”金晶叹息地摇摇头,像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眼睛湿润了。“胡律师,我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楚峰。他现在整天呆在家喝闷酒,再这样下去,他会垮的。胡律师,能不能请你去一趟海门,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不是钱的问题。”胡欣红笑道,觉得这个金晶与楚峰关系非同一般,说不定楚峰是她梦中情人。她能觉得到金晶提到楚峰时流露出的情感。她不想让她太失望。“这样吧,你把电话留下,我有机会到海门时,再同你联系。可以吗?”
“胡律师,你可要早点去。”金晶冲动地抓住胡欣红的手眼泪汪汪地说,“你可不能让我望穿双眼啊,胡律师,我在海门等你。”
“我一定去。”胡欣红突然感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姑娘。一个还有真情的人,不管她靠什么谋生,都能使她产生同情。同时,对海门的走私问题,袁可也曾同她谈起过,说大规模的走私必定伴随大规模的贪污贿赂,没有执法者当权者的参与或者默许,任何非法活动都会受到遏制。何况,种种渠道传来的信息表明,海门的走私巨头是丁吾法。袁可很想寻找个突破口,把海门的盖子揭开,把丁吾法绳之以法。胡欣红觉得说不定这个徇情放私的海关调查处长楚峰就是一个契机。她决定找机会把这个情况告诉袁可。
胡欣红陪着抓住她手千叮嘱万哀求的金晶走出办公室,发现林学璋搬了张椅坐在走廊,真有点佩服这个富家子追女人的精神。
林学璋没法,只好急忙跑去开车带路。林学璋把她领到台湾人开的鲍鱼馆。
正当侍者送路易十三酒给他们查看时,胡欣红的手机响了。
“可以不接吗?”林学璋小心地问,“这太影响情调了。”
胡欣红取出手机一看电话号码就知道是莫晓燕打来,莫晓燕的电话是她除了正在出庭外必接的电话之一。莫晓燕告诉她,这两天晚上袁可都来她酒吧,好像情绪不好,闷闷不乐地喝酒。莫晓燕说估计袁可今天还会去,希望她也去酒吧。
“对不起,我有要事。”胡欣红放好手机,没等林学璋反应过来,拿着包赶考似地匆匆小跑地冲出饭店。林学璋追出店时,她已发动了车,摇下车窗说了声:“再联络。”车便滑入街道汇入车流,转眼便消失了。林学璋傻傻地站在店门前,一脸哭丧样。
第十六章 心有灵犀
“你怎么发现他情绪不好的?”胡欣红见到莫晓燕便着急地问。
“情绪好不好,到酒吧来的人,一般都能看出来。但袁可这个人多少有些怪,平时本来就没有什么闲话,大概是两地分居太久,算起来都十多年了,除了谈工作谈正事,他变得越来越默默寡言。他的情绪好不好,有没有什么波动,还真不太容易看出来。他当上局长后,工作压力大,他又是个工作狂,没日没夜地干,到酒吧来的频率小了。过去当处长,他几乎每个星期都有两三个晚上到我这里来消磨时间。现在一个月才来一两次,或者我先生回来约他喝酒聊天,有几次他还在外地办案。最近三个多月,他没到酒吧来过了,你也好像有两个多月没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把我当朋友了。前天他又出现了,大概是九点多钟来的。我以为像以往一样,喝两杯啤酒,聊聊天,听听音乐,坐一两个小时就走。不料他一来就要白酒,而且阴沉着脸,一杯杯往肚里灌。这种现象有过两次,一次是四年前认定丁吾法劫持了廉署档案,继续追下去会伤及他佩服并且提拔重用他的郑路稼,他面临两难选择。另一次是他刚当上局长,却连连受挫,不但没把丁吾法送上法庭,就连已有证据的洪琦也人间蒸发似地不见踪影,严重影响了他上任新官的威信。前两次他还能同我聊聊,说一说,这次他却不吭声,我也不敢多问。他的工作太敏感,他不主动说,我和我先生都从不问。前天他到一点来钟才走,昨天他又来了,也是独自喝酒,深夜才走。应该说,他是个性格内向,意志坚强的人,没有遇到重大的难以抉择的事,他不会这样的。我估计他今天还会来,就给你打电话。我想你们有共同语言。我发现他和你在一起时都很开心,说不定你会弄清他情绪不好的原因。”
“前天你就该给我打电话。”胡欣红埋怨道,“我都快半年没见到他了。”
“是想给你打,都怪我多嘴,问了他要不要叫你来。他白了我一眼,说谁都不要叫,只想一个人呆呆。
他这个人从来说话算话。我如果再把你叫来,我怕他会不高兴。所以我今天提前把你叫来,他再来,你们是偶然相遇。“
“燕姐,你真是,他又不傻,肯定知道是你安排的。”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再这样持续下去,我看非憋出病来不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胡欣红忧心忡忡说。快到十点时,袁可果然来了。“袁兄———”听见熟悉亲切甚至隐含了几分凄怨的叫声,袁可转身看见胡欣红手抓着半开的门身子微微前倾地看着他,接着莫晓燕从她身后跑过来把他拉进去。“来了怎么不进来,人家欣红等了你很久了。”
莫晓燕嗔怪道。“我不知道你也在。”袁可抱歉地对胡欣红说。“我听燕姐说你好像心情不好。”胡欣红说。
“别听她胡说八道。”袁可盯了莫晓燕一眼,然后装着若无其事轻松地说。“我是好长时间没来过了,这两天正好没事,随便过来坐坐,喝两杯酒,轻松轻松。”“今天下午我开庭回到事务所,居然有两个秘书没办法打发走的人在等我,一是个刚才说的台湾富家子,叫林学璋,典型的花花公子。这一两年,台湾来投资的大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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