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私档案》第36章

年来她独守闺房，为什么？他觉得他多少有责任。他虽然经常在她面前掩饰自己对她的兴趣，但能掩饰得干干净净吗？心与心的感应，情与情的交流，根本不需要语言，而且，这种感应和交流会不知不觉间深入人的骨髓。
他曾许诺，等胡欣红海门回来告诉她自己心烦的原因，可是，该怎样开口呢？走进酒吧，与胡欣红眼光相碰的一瞬间，他和她都产生一种触电似的感觉，这是过去见面时所没有的，因为他们都对同一问题思虑太多，又都在各自心中找到了明确答案。
楚峰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回到海门后就开始作调查。首先对丁吾法到海门后的海关电脑资料进行更详细的分析，除了提供给袁可看的两宗商品进口增长反常外，又发现了两个增长反常现象，一是进口集装箱几乎也成几何倍增，第一年增加1500个左右，第二年3000，第三年8000，第四年12000左右，今年不到半年已高达10000，更奇怪的是这些进口集装箱的商品价低又都是低税商品。货运渠道走私的惯常手法之一就是高价高税商品伪报为低价低税商品。另一反常增长是出口，出口商品的原材料又多是高价高税商品，而且几乎全是加工贸易。货运渠道走私的另一手法是利用加工贸易假出口假核销。他到公用电话告诉袁可，袁可把胡欣红了解的林氏父子进出口的情况反馈给他。
第七十一章　转机
如果说从海关电脑资料分析的情况令楚峰大吃一惊，那么，他接下来了解到的情况则使他感到天被捅了个窟窿似的，天漏了，国家税款源源不断流失。
根据海门这几年运输能力增长最快的是油罐车和内线油轮的现象，他找了家丁吾法不能完全控制的仓储公司了解。这是家全世界知名的仓储公司的子公司，由外籍人经营管理，只要有海关手续，他们的油罐就能进出食用油，他们是按吨收费，所以进出多少，电脑资料齐全，近4年内，该仓储公司进出食用油近两百万吨。楚峰对照海关电脑资料，发现海关电脑里只有不到三十万吨的记录，而且都是加工贸易项下的，那么，一百七十万吨食用油怎么进来的，最后到哪里去了？这仅是一家由正宗外商经营的仓储公司，丁吾法的万利还有4个大型油库，在海关电脑里的记录更少，楚峰认为丁吾法的油库进货也决不会少于两百万吨。这样天文数字般的进口油，总不会被阳光蒸发掉了吧。他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严宏星难道对这种怪现象真不知道？难道海门海关这支队伍真的垮了？
就这样粗粗了解，海门口岸走私的规模远远超过了他这个调查处长所能承受的程度。他当调查处长时，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忙于打私，确实也战果累累，实际上是打了苍蝇放了老虎。怎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呢？他问天，天不应；问地，地不理；问自己，自己像个傻子。显然，他这个调查处长被人彻底愚弄了。是被大规模走私的丁吾法们愚弄还是被自己人愚弄呢？主管情报的马子澜可从未向他反映过，难道马子澜早被丁吾法收买？使他这个调查处长成了睁眼瞎。
楚峰开出了包括万利在内的几家有疑点进口量大的公司的名单。
正当楚峰在思考该怎样进一步调查时，金晶给他打来电话，说要到他家来告诉他一些情况。
金晶告诉楚峰，她在夜总会接待了一个叫蔡尤强的老板，曾提过丁吾法的名字。
蔡尤强的名字楚峰太熟悉了。蔡尤强本是个小混混，刚开始走私时，靠随身夹带当时还是国内紧俏商品的手表之类，楚峰曾当场抓获过他，与他面对面交过锋。4年前严宏星告诉他一个准确的走私情报，时间、地点、货物和走私方法，清清楚楚，调查处立即布置力量，当场扣住私货，还挖出一个受贿关员。接着他组织力量继续调查，已经查出真正货主是靠走私富起来的蔡尤强。正当他准备收网抓捕蔡尤强时，严宏星对他说，不能动这人。他问为什么，严宏星讲了个当时令他佩服之极的理由。严宏星说，留着他，让他继续走私，他走一票，我们抓一票，他已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把他走私赚的钱连本全挤出来，又使我们的罚没收入增加，又能打出我们海关的威风，让走私分子闻风丧胆。当时他还对严宏星说：“师兄真是谋略大师，这一招太高明。”果然，每次严宏星转来的情报都非常准确，出动一次成功一次，严宏星就像神一样令调查处全体干部佩服得五体投地。
想到这里，楚峰突然打了个寒颤。
严宏星怎么会有这么准确的情报？当时他一直以为曾是调查处长的严宏星向他移交工作时，有些特殊的情报关系没移交。他知道有的情报关系人认人不认单位，很正常，没产生其它想法。
蔡尤强在夜总会酒后所言，引起了他的联想。
严宏星的情报难道来源于丁吾法？如果这样，严宏星与丁吾法的关系就非同寻常。丁吾法为严宏星提供走私情报到底为什么？是为了取得严宏星信任还是其它原因，令人费解。
第七十二章　联手
“唉。”楚峰叹道。“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我们都是丁吾法的受害者。蔡老板对我楚峰有气，我理解。但我楚峰也不过是个机器。刀再锋利，枪再厉害，都是死的，关键是用刀用枪的人。”“你是什么意思？”蔡尤强闻言，警觉地问。
“蔡老板是聪明人。我楚峰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票票抓住你，你说是不是？过去你干过多少票，你比我清楚，我们抓住过你几次？偶尔一两次吧。为什么丁吾法一到海门，你就票票被抓呢？”
“妈的，丁吾法卑鄙小人！”蔡尤强说。楚峰的暗示与他的分析完全吻合。“你又怎么成了他的受害者了？”
“因为我对他不满，他就设了个圈套让我钻。唉，我他妈的真傻，丁吾法他妈也真黑。我算是看透了，他丁吾法想垄断海门，什么卑鄙的事都干得出。”楚峰骂道。他已经想好，即使蔡尤强向丁吾法告密，他最多不过是个牢骚满腹怨天尤人的官场失意者，他怀疑丁吾法搞他，也有迹象可寻，合情合理。
“哈，哈……”蔡尤强大笑道。“精明一世的楚大处长也被丁吾法算计，好玩，有趣。”
“丁吾法，他不仁，我也不义。”楚峰咬牙切齿地说。“我没有蔡老板这么好的涵养。蔡老板被他搞得恐怕也倾家荡产了吧？但蔡老板能无动于衷，好涵养，佩服，佩服。”
“他势力太大，我惹不起呵。”蔡尤强叹道。
“就这么便宜他啦，不如我们联手对付他吧。”楚峰兵行险道。
蔡尤强盯着他看了足足半分钟，沉吟道：“联手嘛，也可以，不过得让我好好想想。你留下你的电话和呼机，10天后我再与你联系。”
在夜总会把蔡尤强灌醉后，已是凌晨一时，为了让袁可放心，楚峰拨通了袁可的手机。
楚峰说：“蔡尤强对丁吾法还抱有一线幻想。我建议他联手对付丁吾法，他说10天后给我答复。”
“为什么？”袁可问。
“他要看他这票已经向丁吾法暗示并让丁吾法的人知道的走私能否顺利过关。因为他没有证据证明他走私败露是丁吾法所为，仅仅是怀疑，这是一。第二，即使他已经认定丁吾法出卖过他，但这次他暗示了丁吾法，再出卖他就撕脸，如果丁吾法能保证他顺利通关，他也不愿与丁吾法翻脸，丁吾法也不是好惹的。他的目的是走私赚钱，丁吾法能保证他走私成功，立即就变成了他的大爷，他巴结还来不及，哪敢自毁财神。如果这样，我认为他会把我交出来讨好丁吾法。”楚峰分析道。
“那就让他再次失手。”袁可说。
“我也这样想。再次失手，他必定产生强烈报复心理而与我联手，把丁吾法走私内幕捅出来。他肯定掌握了不少证据。”
“但怎样才能使他失手呢？他什么时候走私已告诉了丁吾法的人，我们并不知道。即使知道了，谁去查缉？接替你的马子澜与丁吾法有勾结的嫌疑很大，告诉他无疑自投罗网。你以前那些办案人员谁可靠谁不可靠，很难说得清楚。”袁可忧虑道。
“我估计他走私的时间在第七八九这3天内，能否走私成功，马上就会得到结果，所以他说10天后给我电话。要确定他走私的准确时间，还有一招，那同他一起在夜总会喝酒的人叫林海明，也是走私惯犯，是他的同伙，肯定知道他的准确时间。非常时期得用非常手段，你派两个可靠的人来海门，悄悄把他扣到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