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撤退逃难记》第12章


颐蔷黾撇坏ザ雷呤钦返模故歉堤用拥贸鋈ィ阄颐怯懈7荩硬怀鋈ィ簿椭缓萌厦?br /> 此时,我是多么羡慕那些拥有一辆小板车的家庭。这种板车大多用木料制成,它的轮子很小,其直径比篮球大不了几分。板车上可以堆放一些行李,还可载上1…2个老弱病残的人,前面由一个人拉,全一家则跟着它推行。本来,板车是一种落后的交通工具,但如今,它与汽车比较起来,是机动灵活,“快”捷易行。
汽车以极慢的速度行驶着,到了黄昏,总算又行走了十几里路,前面标明将进入一段大陡坡道,车又停下来了,因为前面的车,几乎辆辆都超载,而且大多都是老爷木炭车,上坡成了一件大大的难事,所以将路又给堵住了,使得后面的车无法走。于是公路上的人们,通过商议,作出一项决定:
“凡是不能通过山坡的汽车,让人下来,一律就地将车推到路边山下去,以免防碍其它车辆行驶,否则大家都被堵在这里逃不出去,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果然不久,就有汽车遭此悲惨的恶运。我就曾亲眼目睹汽车被人推下山的这一惨景。
大约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轮到我们的汽车上坡了。此时,我们家是最着急不过的了,两个大人,拖着六个小孩,离开了汽车真是寸步难行,而我们的汽车呢?也是那种不好的老爷木炭车,要想逃过这一关,也是件非常难的事情。
为了能确保顺利上坡,我们的汽车进行了一系列准备。首先是卸包袱轻装。司机命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将她的四包皮鞋扔下车去。那女人呼天喊地的哭着,也跟着她的货下了车,因为这四包皮鞋是她一生的财产,据说没有了鞋,就没有了她的命。但此时,车上的人虽然同情她,怜悯她,但却无法帮助她,只好让她一人在那里嚎啕大哭。并不是同车的人太狠心,也是出于万般无奈,恨只恨日本鬼子侵略我们中国,害得我们多少家破人亡,频于逃命。
此外,为防万一,父亲还出面组织了几辆老爷车难民相互自救,以求过得了此关。真的轮到我们的汽车上坡了,除了司机和几个小一点的孩子留在车上,其他所有的男人女人都下来推车,就连我这个十一岁的娃娃,也用尽全身吃奶的力气,摇着木炭炉的鼓风扇,想着如何使风吹得更大些,火燃得更旺些,以便使马力增加些。我们车上的人没有一个偷懒,大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车连开带推驶过了山坡,又平安的在那公路上行驶,这才松了口气。
独山地处贵州高原南部,是山地与高原的衔接处,其地势坡度上升更为陡峻,贵州向有“地无三里平”之说,因而我们的汽车经常要走这种陡坡路段。每过这么一道陡坡,我们的心就被悬了起来,饱尝了提心吊胆的苦涩滋味。
一次,我们的汽车又在爬一个陡坡,押运兵不问青红皂白,将汽车后面的许多东西直往下扔,我们仅有的一口小箱子也被扔了下去。我们家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八口人才三件小行李。父亲气愤极了,边与押运兵评说,边跑下去把小箱子捡起,正在这时,只听母亲大喊道:
“孩子他爸!快来看看,二毛是否没气了?”
父亲赶紧放下手中东西,跑过去摸了摸妹妹的手脚说:
“身上冰冷,手脚都已僵硬,过去好一会了。”
于是,母亲大哭起来,边哭边念叨:
“我苦命的儿呀!你死的好惨呀!死了妈还不知道呀!”
我的眼泪也滚滚直往下淌,弟妹们也哭开了,全家又哭成了一团。这也难怪,刚才全车人都在为爬不爬得上坡而紧张万分,又为扔东西摆理评说,因而未顾及到妹妹的事情。最后母亲哭得已无气力,声音也嘶哑了,还是父亲坚强些,他擦干眼泪劝慰我们:
“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哭也无用,反而把身子哭坏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办?”
母亲的意思是想将妹妹的尸体带到都匀,以便在那里买个木匣子钉上掩埋。在这荒郊野岭,不用说木匣子,连个挖坑的铁锹也没有,何谈掩埋这件事情。丢进山里,实际上是送去喂狼群,那简直太残忍。但二妹是病死的,死后细菌繁殖更快,而且谁也不知道还要几天才能到达都匀,尸体在车上留几天,会使人传染上疾病,车上的人自然不允许,我们也是明理的人,不能做这种损人的事情。此时,敌人距我们也只二十多里,我们实在想不出好的办法。最后,只好用一床毯子裹着妹妹将她丢进山里,父母亲怎能忍心亲手去丢,怎能忍心将自己的亲骨肉去给豺狼充饥?
母亲还久久的抱着她死去的女儿,这是她一把屎,一泡尿的拉扯大,精心抚养了九年的孩子,如今就要这么扔进山里,叫她怎不悲痛。母亲再一次的掀开毯子,吻了一下妹妹那如冰一样的额头,然后依依不舍的迟凝的将妹妹递给了一个行路的难民,这是父亲请他来帮助将妹妹送到较远的山里,父亲给了那人一千块钱,并再三叮嘱他,父亲似乎对那人有点不放心,但他点了点头,似乎应承了一切,就扛着妹妹的尸体朝山里走去。
我眺望着那人扛着我妹妹的背影,突然,我好像看到妹妹动了一下,当然这是一种幻觉,是不可能的,因为妹妹的身子早已冰冷僵硬,是我太久的痴想,产生的一种神经过敏反应。那人渐渐远去,走到我一直看不见了,我还一直在傻望着。我还想着她会变活,还会跟我们一起生活,但这只是幻想。从此,我与我的二妹永别了。
二妹是我顶喜欢的一个妹妹,圆圆的脸膛,高高的鼻梁,虽然在她一岁多出痘时,冲瞎了一只眼睛,但另一只却更显精灵,她比起其他两个妹妹来,虽不算太聪明,但她好学,样样都行,她读书用功,是个非常乖的乖孩子,现在她离开我们独自走了。我伤心,我落泪,泪水浸湿了我的衣襟。虽然她是病死的,但她实际是饿死的,冻死的,是缺医少药把她害死的,这些都是谁造成,是日本鬼子,日本强盗,我要为我的妹妹报仇雪恨。
汽车又开动了,我还在盯着那条小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刻的情景。不久汽车又停了下来,公路上的汽车实在太多,所以车也就无法开快,因而我与父亲常常下得车来,跟着汽车走一阵,以便伸伸腿脚,透透风。
一次,我见到许多七、八岁的小孩,最大的也不过十岁挂零,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可怜样子,他们可能是与父母走散了的孩子,也许他们的父母,因各种原因已经死去,总之,他们现在已成了一群孤儿,他们跑上来,拉拉我父亲的手说:
“先生!你做做好事吧!你收下我们吧!你带我们逃出日本鬼子的虎口吧!”
“我们可以吃任何的苦,我们可以帮你做事。”
孩子们的话,太令人伤感动情,我就落下了同情的眼泪,此时,父亲摸着那些孩子们的头说:
“孩子们!我知道你们非常可怜,知道你们不愿做亡国奴,不愿被日本鬼子杀害,我非常同情你们,但是我自己还有五个幼小的儿女,我已无能力再来帮助你们。”
那些小孩听了以后,没有多说什么,就失望的走开了。我望着他们,我再一次落下了同情的眼泪。我在想,他们以前和我一样,有父母,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现在他们却成了孤儿。本来,他们长大,可以成为国家的有用之才,但如今等待他们的,可能是冻死、饿死、或是日本鬼子的屠刀。我不敢深想他们以后的遭遇,我只恨自己没那个能力,救出他们。
我们离开独山已经好几天了,一共才吃了四、五餐饭。一方面是我们买不着吃的东西,另一方面我们也不敢在白天做饭,一怕敌机炸;二怕汽车随时开车掉了车,就这么饿着,要到天黑,才敢煮一点粥喝喝。到第五天,我们带的粮食吃光了,附近又有哪里能买到米?从这天起一粒米未进。断粮的头两天,弟妹们还能哭着叫肚子饿,到后来,饿得不能支持了,哭都没多大劲了。到断粮的第四天下午,汽车又停了,我们下车走了一圈,碰到一个卖烧饼的,就用田里的泥巴水和面做饼,几十百把人排一条长蛇阵守着买饼,我与父亲也加入了这一买饼的行列。等了约两个小时,用八百块钱买了四个碗口大,只两三分厚的烧饼。烧饼真是贵得惊人。平时卖十元钱一个的烧饼,现在居然卖到二百元一个,我说这个卖烧饼的人,真是谋取暴利,发国难财。但是再贵也得买,因为肚子实在饿得不行。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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