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术》第26章


实我最近因为认识小芹,认识了一拨女演员,都挺好的呀!因为媒体的安排,最终,我们俩一个无良的医生,加一个放荡的女演员,纯洁地走到了一起。首先,我要感谢祖国,其次要感谢我的母亲,然后我要感谢CCTV,感谢各大新闻媒体。感谢你们的祖宗八代啊!”
小芹笑得不行,在跟我们学她和二师兄第一次约会的情景。小芹说,就约在医院附近,说是过十分钟就下来,哪里晓得一等就是一个半钟头,下来的时候扣子都扣错眼了,只说临出门接了个电话,一接就是一个小时。两人坐桌边点菜,前面是丰盛的咖喱膏蟹,古法蒸鱼,二师兄比手划脚地再形容下午的手术,什么血喷房顶。什么猪肉绦虫可以在脑子里盘几盘,把小芹恶心得一点没吃,他还好意思说:“难怪女演员都这么瘦,原来是不吃饭饿的呀!”
我可以看出小芹未来的发展方向,要么在这种血腥的叙述中茁壮成长,吃嘛嘛香,变成个大胖子。从此退出演艺圈。要么就得厌食症了。
小芹跟二师兄约法三章,说约会前后迟到不能超过三小时。意思是,六点的约会早不能三点到,迟不能九点到。因为九点是饭店的最后点餐时间。
听她这么笑说两人的故事,我也觉得,这个姑娘还是很善解人意的。医生找护士,导演找女演员,飞行员找空姐,这种固定搭配就是因为有职业上的理解。其他组合,谁受得了这种职业的特异性啊!
六六:
好了,幕后花絮开始。
那天和我聊天的医务处副主任,是个传奇人物。他在病患那里口碑很好。他在医院也是争议性人物,也许医术不是很高明,但绝对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我看过他做两台手术,我觉得我要是病患,被他做死我都会感谢他的,他太有语言天赋了。一般医生做手术,病人清醒的话,大多都是默默无闻的,他不是,他不但说,而且解说得很到位,跟病患说,你的角膜已经坏得一塌糊涂了,怎么不早些来呢?小病不治成大病。病患就说,我治呀,越治越糟糕。医生就说,看病要到三甲,要找名医,你要是撞上江湖郎中,不是耽误自己吗?病患说,我在外地啊,没有你们这里这么好的医生。医生说,你看,你到了繁华的大上海,你进了顶级的专科医院,你找到了最好的医生,再治不好,那就是你的命了,天意不可违。但是。今天我就要挑战天意,我就要让你重现光明。
然后他把坏损的角膜剪下来,喊一句,等一下,让我选一个最好的角膜给这个病人。他那么年轻,看不见世界,太残酷了。其他老年病人,给点光就可以了,不需要高质量的角膜。其实当时盘子里就一个角膜。没任何选择的余地。他当着病患的面对着光看了看,说:“这个角膜简直太好了!我做手术这么多年都难得一见。煞清!一看就知道是年轻人的角膜,这种角膜给你用上,你再看不见,那你真是叫扁鹊华佗再世,都救不了你了。”
俺和旁边的护士已经笑得抱作一团。问题是老兄自己一本正经,根本就是乐在其中。
手术结束后,病患紧紧拉着医生的手,说。太感谢你啦!我是上辈子积德才遇到你这样好的医生啊!医生一本正经地说:“哪里哪里,我们相遇也是缘分,只要你恢复了,就是对我最大的奖赏。”
听说,曾有温州老板,术后因为感谢他。直接拍了五十万的红包给他。并到现在都是他的拜把兄弟。凡是经过他手的病人,没有一个不向自己的亲朋好友介绍的。他的生意络绎不绝,资产没有亿,也有好几千万。
我对他,恰恰蛮敬佩的。
各行各业,我觉得。都要学点心理学。与天斗,与地斗,与自然科学斗,说到底,最终都是人与人之间的斗争。
4月19日
大师兄请假了。
昨天他带着女儿去郊外看风景,回来南南就病了。感冒。越是要小心,越是要生病。这是两难的抉择。我知道大师兄是希望在孩子能看能稍微动一动的时候,让她感受自然。嫂子却希望小孩足不出户,把家里弄成无菌病房,这样等到肾脏的到来。
大师兄背负着内心的责难和妻子的眼泪在家陪南南。
我们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所以他沉默的时候,我们一个组都不说话。
二师兄也请假了,将拷机交给我,说,没有紧急的事严禁呼他。他受够了约会的时候被我们呼回来的痛苦。有一次据说是好事行进一半。
“你们知道这种感觉吧?你们体会过这种尴尬吧?我跟小芹一个月就见那么一次两次,凑个时间约一下那么难,关键时刻熄火哦!你们有没有良知啊?”
我真是无奈。我哪里知道这两个干柴烈火已经到了大白天都要轧一下的境地。我尽量晚上不拷他。但没想到现在连白天都不能拷了。
“你好歹给我个时间限制,你们俩什么时候不好事?”
“是这样的。我们俩只要在一起,基本上就是白天黑夜干革命。这叫加班加点。我们俩见一回好难得你知道吧?她一拍戏出去两三个月,中间就回来一天。我又不能像人家那些大款,没事就探班,两人不就为这一天而活着吗?不要打扰我们。”
所以,今天院里我当家。组长出差,大师兄、二师兄全部放假。我需要三头六臂。
白天一切皆安。到了晚上,完了,组长的一个病患发生脑梗,当场开始翻白眼。
考虑良久,我还是给二师兄去了电话。想来他们都累了一天了,晚上是二师兄应该保存体力休息的空档。
二师兄电话里咆哮:“你个笨蛋!”我把情况大致一说,他突然就收敛声音说,“我马上来,你做准备,十五分钟后我进手术室。”
手术做到天亮,二师兄再打电话给小芹,关机状态。二师兄说,她已经登机回剧组了。
二师兄说,他母亲的要求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难了。不找医生,不找护士,不找同学,不找同事。
他说,除这些以外的女人,他很难跟别人做到日夜厮守。小芹再跟他谈一些艺术方面的事,他已经疲于应付了,而他跟小芹说手术的事,小芹说,不要听。两个人,最登对的时刻就在床上。
二师兄的家史是我们科的传统爆笑科目,他已经无所谓别人说了。
他的爹以前是我们科的老主任,在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基本一看就是未来部长级人物,天生的医学世家,医感特别好,手风特别顺。我们现在的主任有句名言,叫做,一医成名万骨枯。每一个成功的医生背后都背了好几具冤魂。可二师兄的爹是个异数,用主任的话说,他可能是扁鹊的后裔,有透视眼,没有他拿不下的手术。
可惜一代大家毁于大腿事件。
早在八十年代的时候,民风淳朴。那时候的副主任,二师兄的爹,因年轻荷尔蒙旺盛,在医院值班时候与护士调情,让小护士坐他大腿上,可巧被纠风院长看到,从此开始坎坷生涯。调到另一个无关紧要的科室做主任五年,再回来继续修副主任五年,待到混成局长,已然错过了晋级部长的黄金年龄。最终卸任在局长位置。一条大腿,毁了我们院的光辉历史。本来很有可能卫生部长从这里走出去。
那个护士,就是二师兄的亲娘,院长的二夫人。
所以二师兄的娘立此家训,防患于未然,以免儿子被自己这样的苏妲己所害。不过我们科也从此受益。自打有了老主任的大腿事件后。我们科民风就开化了,现在勾肩搭背,搂搂抱抱已然不算啥了。老主任在这点上,是深知群众疾苦的。
4月20日
惊心动魄。
今天科里送来个脑外伤的小孩,年纪与南南相仿,男孩估计比较调皮,够挂在外墙上的风筝的时候从三楼掉下来。
来的时候已经没有脑电波了。抢救了两个钟头后只能跟家属说孩子没救了。家属哭作一团。
这孩子与南南血型相配,各项指标极好,难得的肾源,我们赶紧通知大师兄,让他去跟家属求要那个肾脏。这是最合适的时机。大师兄在哭作一团的家属面前,极难张口。
大师兄的情敌,当年被大师兄斗败的我们院泌尿科的吕医生最终耐不住气,走上前去跟家属商量,被家属一口吐沫加一个耳光扇回。
吕医生一面让我们维持呼吸系统保持血压。一面跟大师兄和师母商量,不行就强行摘个肾给南南用上。“已经没有用的肾,为什么不能给孩子造福?我们自己治病救人,却眼看着孩子死去!大不了我坐牢!大不了从此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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