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人》第45章


赶蛉说囊馐渡畲Γ⒃凇坝行У恪鄙洗碳ど窬纳ぃ源锏街刂驳哪康摹?br /> 下面,章鱼向我描述了实验步骤。
首先是记忆的提取,也就是把我记忆中与乌龙女相关的片段场景删选出来,然后分类排列(令人难堪的是那些做爱场面);其次是记忆的拼合,这里面就有许多创意和添加的背景了,其目的就是让乌龙女确认“我是谁”以及“他是谁”,并找到两者合一的办法;最后是记忆的恢复,由于他们从没做过类似的实验,有关后果和影响只能靠理论数据来推测,大体而言,利弊各居一半吧。因为实验是秘密进行的,所以,实验的时间和场地都存在许多不确定因素,这方面也加重了两位同事的担忧。不过,我尽量说得轻松些,假如不做的话,按章鱼的话说,是一种彻头彻尾的“绝望”。浑天仪看了看我,点点头,脸上似乎有了笑意。我的坚决令章鱼深感迷惑,一是风险,二是隐患,三是目的。说实话,他们俩没必要因为一个本已成为“肉虾”的人浪费精力,在许多人看来,这几乎毫无意义,弄不好全部完蛋,可他们最终还是同意了。我想,这也许是我的真情打动了他们。(可我的真情,换个角度看,无非是和一个女孩床上床下来回折腾,这有意义吗?要说意义,应该是基于对一个曾经爱过的人的同情,以及对人为的“恶”的抗争。)
“这是命运吗?”我不禁自问。
一次微妙的偶遇足以改变人的一生,假如我们完全顺从于这种“偶然”,那么,消亡便可以算得这个结局的“必然”了。在n3城,我目睹了像西子那样、受制于一块生物芯片的“服务生”,她们的悲剧在于自我意识的丧失,这种不以为然的改变最终使她们落入死亡泥淖,淤泥和污水慢慢浮至腹间,延至胸口,最后没入鼻孔,即使在这一刻,她们也没能回头一眼,判认来路的凶险。(奇怪,这个道理,我为什么现在才明白?)
“浑天仪,实验什么时候开始?”我问。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现在就可以开始。”章鱼说。
“今晚先把你的记忆提取出来,留作备份。‘封喉’已让我把工作移交给你,因为明天还有一个手术,时间是很紧的,再说,我更担心的是‘封喉’这家伙,经常搞突击检查,弄得我们很被动。记忆的分类组合需要三天时间,我想,第四天应该能给乌龙女做手术了。”浑天仪说。
“这段时间,注意休息,我也得赶紧把病毒代码的后续部分完成,晚上加点班,累就累点,谁让我们贪了这条命呢。”章鱼一脸苦笑,手臂上的青筋勃勃欲动。
“老天保佑吧。”浑天仪打开窗子,仰望天空。
“咱们会成功的。”我鼓励道。
“但愿如此。”章鱼说。
“好了,干吧。”浑天仪回到了座位上。
我打开电脑,第一次看到了一幅幅令人惊叹的记忆分析图谱。)
晚饭时,我建议喝点酒。
“你是不是有病?明知我们不能喝酒,逞什么能?”乌龙女嚷道。
“噢,我忘了,你看我这记性,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那——我们喝点啥?”
“我去烧碗鱼汤吧。”乌龙女走到灶前,开始生火。一阵烟雾腾起,她忍不住咳嗽起来。我听着心疼,走过去,扳过她的肩膀,乌龙女伏在我的怀里,眼窝里噙满了泪水。
“你歇一会,让我来吧。”
“做人,就这点讨厌,每天柴米油盐,哪还有心情浪漫?”乌龙女掀起竹帘,来到院中,望着江南的暮色。一弯残月已升起,河岸上飞动着发光的小虫,有节奏的浪花扑打着青石。月光下,乌龙女的白裙,和她的长发一起被风吹起,波浪声一下接一下。灶下的木柴已燃烧起来,我听到一阵噼噼啪啪的脆响。通往陆地的灰白小径,已消失在宁静夜色里了。
“你不高兴吗?”吃饭时,我问乌龙女。
“修成了人,不过这样,我后悔听了你的话。”
“在水里,哪有这样的风景?你要是不愿意,我去拿半斤黄酒来,我们一块喝下,化了蛇,一块钻回水中,怎么样?”
“算了,吃饭吧。”
我笑了笑,把一块青鱼肉放进她的碗里。奇怪的是(也许是烛光的原故),逆光的乌龙女看上去像一块本已脱水的植物标本,她的侧影,她的移动,她埋在碗里的黑发的长度,都被一种令人怦然心跳的灰暗替代。(当然,此刻的我绝不会想到雷峰搭的“现实”已被程序控制,即使是暗示,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层层直立而上的楼梯,它使我尝到了抚摸的粗糙和快乐,并将这个夜晚和另一个久远的修行之夜联系在一起。乌龙女的双足吱呀呀地踩过,木板在痛苦中呻吟,可我在呻吟中听出了欢乐,一种破茧而出的欢乐,从下面一直响到上面,并在门板房的拉手上嘎然而止。)
“进来吧。”我对着立在门外阴影里的乌龙女说。
“没有灯呀——”
灯?我笑了,作为青蛇的我,随手一挥,门外便游动着数不清的萤火虫。
“进来呀。”我向她伸出了手。
“你看,多美呀。”她笼住两只萤火虫,围在掌心。她的手,遗忘在闪烁的尾光里。
“青蛇,你看,这有多美。”
“我不叫青蛇,我叫吴三更,记着了吗?”
“吴三更?吴三更不是青蛇吗?除了青蛇,谁会有这么多的萤火虫?”
我不作声了,望着她。也许,我真的是一条青蛇,一条为了一个诺言等了千余年的青蛇。这个夜晚,注定是为了忘记我的鳞片和长须而存在的。有鳞片的日子,已随着眼前的萤光流逝,现在,我通体皆白,因为水的浸泡,我相信,日晒雨淋会令我的肤色更趋自然,和人一样。
在这一刻,我们陶醉于由漫天萤光化为一团的隐没的美丽中。
在这一刻,我从后面搂紧了乌龙女。
在这一刻,我的手顺着她两肋的弧线,滑下她的胸和小腹,我第一次感受到的人体,竟然是动人的弧线。
月光漫入窗内,萤光已成了一团虚幻的印象,木板床吱地一声(这倒霉的东西,竟在这种时候不择手段),接着,地板也吱叫了一声(我只好轻抬脚掌,让这搂抱有点准头)。乌龙女的肢体柔滑顺畅,突起的臀轻抵着我的胯,我调整角度,用手臂将她轻轻拨转,她的羞涩面对着我,裙下的肉体迅速引起了我的反应,我的双手,在没有遗传基因的影响下,摸索到她的布扣和皮肤,我想她的身体也张开了,起伏的肺囊呼出一口口甜腥腥的齿香(这令我兴奋)。我难受得要命,不知嘴里喊了些什么,也许是央求或是肿胀的勃起,我那渴望的燥热发了疯,裙带开了,我的手伏在她光洁的背上,她的背冰冷,可她的乳房灼热地翘着,我发了昏,一把握紧了它,我听到耳边嗡嗡直响,焦渴的嘴唇胡乱涂着,恨不能把她生生吞下去。同时,她的回应也是强烈的,抬起的膝盖不时搭在我的胯上,让那核心对着我,我的手游过她的脊背、腰和水草般的臀线,与那陌生的渴望会合于一点——那个春潮汹涌的河床。
“啊……啊……”她呻吟起来。
“啊……啊……啊……”我呻吟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木板床也呻吟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整个夜晚呻吟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雷峰塔在呻吟中突然停顿了。
不久,我们又开始了另一轮“啊啊”。这一夜,我也不清楚做了多少次“啊啊”,因为我的嗓子,已经“啊啊”不出了。那粒种子,也就是在某一次“啊啊”中诞生的。
乌龙女,她怀孕了。
梦境之甲骨文篇
几百年以来,我一直在想象乌龙女腹中的胎儿。
雷峰塔倒掉了。我和乌龙女再一次飞临到雷峰塔上空时,俯瞰是一片空地。它被时光无情抹掉了,空地四周,只有荒草和昆虫的低呤。江水对面,风化街真的风化了,整个紫石镇也被战争和瘟疫摧残得几近废墟。我再一次走近它,我第二次面对时,它埋葬了我的想象和期待。黄昏里,紫石镇成了一具布满细菌和寄生虫的干尸。
啊,干尸。或者被霉布裹紧的烂透的四肢?
“紫石街怎么成了这样?”乌龙女撩起水淋淋的长发。
紫石街沉默着,死亡一般,就像我现在的感觉。
“我们的孩子呢?”乌龙女突然惊慌地哭了。
其实,我早知道,我们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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