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骨袋》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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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是四年来最大的一个,”我说,“这下满意了吧?”如果她没在之后的几秒钟里走开的话,会从我的生理反应上知道我有多么喜欢这个吻。
“我想我只能满意了。”说着带着有趣的挑衅神情转向那个红头发男人,“这样没问题吧?”
“也许有问题。”他说,“不过至少现在你没有‘全能修车行’那帮小老头们的眼皮子底下。迈克,我是约翰·斯托尔。很高兴见到你本人。”
我立刻就喜欢上他了,也许因为遇到他时他穿着纽约律师的三件套职业装,正拘谨地往野餐桌上摆纸盘子,满脑袋卷曲的红发像水藻一样。他的皮肤很白,长着雀斑,是那种永远都晒不成古铜色的皮肤,只会晒伤,然后像发疹子时那样掉皮。我们握手时,我注意到他的手皮包骨头,关节突出。他应该至少三十了,但看上去年纪和玛蒂差不多。我猜他还要等五年才能在买酒时不用出示驾驶执照。
“坐,”他说,“我们的午饭有五道菜,美味的卡斯特尔…洛克式午餐——我们有三明治,不知为什么在这儿叫‘意大利三明治’……黄金起司条……蒜香炸薯条……夹心面包。”
“这不才四道。”我说。
“我忘了饮料,”他说,说着从一个棕色袋子里取出三瓶长劲瓶装的“好喝”牌啤酒。“我们吃吧,玛蒂星期五和星期六下午两点到八点要看着图书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可不能误工。”
“昨天晚上的读书会怎么样?”我问道,“琳蒂?布里格斯没活吞了你,我看得出来。”
她笑起来,把手扣在一起,举过头顶晃了晃。“我让她们大吃一惊!一个真正的全垒打!我不敢告诉她们我最好的那些想法是从你那儿贩卖来的——”
“感谢上帝,一点小忙。”斯托尔说。他正在剥开包在三明治外面的油纸和绳子,他仔细地做这件事时只使用手指尖,还带着疑惑的表情。
“——所以我说我参考了几本其它的书,在那里面找到一些联系。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我感觉自己像个大学生。”
“很好。”
“贝松奈特呢?”约翰·斯托尔问我,“他在哪儿?我从来没遇见过名叫罗密欧的人。”
“他说他必须直接回刘易斯顿去,对不起。”
“事实上我们还是人少点好,至少刚开始的时候。”他把牙咬进三明治里——它们深深地陷了进去——同时看着我,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这不错嘛。”
“吃过三块,你就一辈子想吃。”玛蒂说,满心欢喜地用力咬了口自己的那块。
“跟我们讲讲听证会。”约翰说,于是他们吃着,我开始说。等我说完了,我拿起我的三明治努力赶上他们。在那之前我已经忘记意大利三明治有多好吃了——它们甜中带酸,酸中带油,同时具有多种风味。当然没有一种那么好吃的东西会是健康的,这是一种妥协。我想人们对身陷官司的年轻女孩所给予的拥抱也能炮制出一条类似的定理。
“很有趣,”约翰说,“真的很有趣。”他从一个沾着油的袋子里取出一根黄金起司条,把它拗开,然后带着一种欣喜的惊恐看着里面凝结的白馅。“这儿的人吃这玩意儿?”他问道。
“纽约人还吃鱼泡呢,”我接茬说,“而且是生吃。”
“讲得好。”他拿起一片在意大利酱里蘸了蘸(在缅因州这被叫做“起司蘸酱”)放进嘴里。
“怎么样?”我问他。
“不坏。不过热的该更好吃。”
是的,这一点他是对的。吃冷的黄金起司条有点像吃冷鼻涕,在仲夏里如此明媚的一个星期五,我想这种想法还是不说为妙。
“如果德金有那盘磁带,为什么不放呢?”玛蒂问道,“我不明白。”
第15章(下)
约翰伸了伸胳膊,又把指关节按得啪啪响,接着他亲切地看着她。“也许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说。
他认为德沃尔会放弃这个诉讼——他肢体语言和语调中的每个细节都体现着这个想法。这是有可能的,不过如果玛蒂能克制自己产生过大的期望,会比较好。约翰·斯托尔不像他看上去那么年轻,也许也不像看上去的那么没有心计(也许这只是我强烈的愿望),但他毕竟年轻。而且,不论是他还是玛蒂,都不知道斯库特?拉里比的雪撬的故事,他们也没看见过比尔?迪恩讲述这个故事时的神情。
“想听听有哪些可能性吗?”
“当然。”
约翰放下手头的三明治,擦了擦手指,开始一一道来:“首先,是他打电话给你的。在这种情况下录制的磁带有很高的可疑性。其次,他也不是‘康加洛船长(美国家喻户晓的儿童电视剧人物,为和蔼可亲的老爷爷形象。)’,对吗?”
“对。”
“第三,你编造的摘花故事降低你的可信度,迈克,但并不是很厉害,而且它对玛蒂没有丝毫影响。顺便说一句,我非常喜欢玛蒂把泡泡推到凯拉脸上这一段。如果他们只能做到这些的话,最好的告诉是立刻放弃诉讼。最后——也可能是真正的原因——我觉得德沃尔是得了‘尼克松病’”
“尼克松病?”玛蒂问道。
“德金手里的磁带并不是唯一的。不可能是唯一的。你公公害怕一旦亮出一盘他在沃林顿用无论什么仪器录制的磁带,我们可能会要求勒令他交出所有磁带。而且我们一定会尝试这么做的。”
她显得有些困惑:“那些磁带里会录了些什么呢?如果对他不利,为什么不索性销毁掉呢?”
“也许他无法销毁,”我说,“它们对他可能有别的用途。”
“这倒没什么大问题,”约翰说,“德金在故作姿态,这才是问题所在。”他用掌根轻轻敲击野餐桌。“我想他要放弃了。我真这么想。”
“现在这么想还太早。”我马上说,但从玛蒂的脸上可以看出来——她的脸比任何时候都更神采奕奕——危害已经造成了。
“给他讲讲你在做的其它事,”玛蒂对约翰说,“然后我就得去图书馆了。”
“工作天你把凯拉送到哪儿呢?”我问她。
“库伦斯太太家,她住在沿黄蜂山路往上两英里的地方。七月份每天十点到三点还可以上假期圣经学校。凯可喜欢圣经学校了,特别喜欢唱圣歌,还有在法兰绒贴画板上演示诺亚和摩西的故事。校车把她送到阿琳家,我九点一刻左右去接她。”她笑里带着一丝盼望,“在那之前她总是已经在沙发上睡熟了。”
之后大约十分钟的时间里,约翰滔滔不绝地说着。虽然接手案子没多久,他已经在很多方面作了安排。一个加利福尼亚的家伙正在替他搜集有关罗杰?德沃尔和莫里斯?里丁的资料(“搜集资料”听上去比“打探消息”要体面多了)。约翰特别感兴趣并急于了解的是罗杰?德沃尔和他父亲的关系,以及罗杰过去有没有关心过他在缅因的小侄女。约翰还制订了一个用来尽可能了解麦克斯?德沃尔回到T镇后的种种活动的行动计划,为了这个目的,他还弄到了一个私人侦探的名字,那人是我的临时律师——罗密欧?贝松奈特推荐的。
他一边说,一边从上衣内袋掏出一个小笔记本飞快地翻查起来,我记起我们通电话的时候他曾说过一段关于正义女神的话:给这提秤杆的娘们儿戴上手铐,用胶带封上嘴,正好配她的蒙眼布,强奸她,然后把她扔到泥里。这个比方相对我们正在做的是夸张了些,但我在想,我们至少是在拿她推推搡搡。我想象可怜的罗杰?德沃尔站在法庭前,从三千英里外赶来,只为接受对他性倾向的盘问。而我不得不常常提醒自己,是他的父亲,而不是玛蒂、我或约翰·斯托尔把他推上那个位置的。
“约见德沃尔和他的首席律师的事有没有进展?”我问。
“这还说不准。线在水,赌注在桌,冰球在冰上,选出你最喜欢的比方,把它们混起来,愿意的话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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