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生存》第50章


“什么时候我能听听这些磁带?”
“我无法确定具体时间,反正快了。有几百盒磁带。我每天编辑12个小时,干了几个星期。想想看,我得听多少谈话。”
“他们有没有怀疑?”
“没有。拉普利曾经对维特拉诺说,帕特里克测定自己死亡的时间真准,那张200万美元的人寿保险单才买了八个月。也还有一两次他们谈到我的举止很古怪,这些都算不上有怀疑。他们只是感到非常高兴,因为我人一死,他们的绊脚石就清除了。”
“你窃听过特鲁迪的电话吗?”
“我曾考虑过,后来又打消了念头。何必操这份心?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可以预料的。那样做对我并没有帮助。”
“但是窃听阿历西亚的谈话对你有帮助?”
“那是当然。通过窃听,我了解了他们和阿历西亚的一举一动。我知道了那笔巨款要汇往海外,也知道了哪家银行接收和什么时候到位。”
“你是怎样把它偷到手的?”
“这又是靠运气。尽管是博根唱主角,但与银行有关人士联系的还基本上是维特拉诺。我乘飞机到了迈阿密,准备搞一套能证明自己是杜格·维特拉诺的证件。事先我已掌握了他的社会保险号等一系列关键性的材料。迈阿密的那个家伙在电脑里储存了不计其数的人头像。制证件时,可以根据需要任意选择。我挑选一个介于我和维特拉诺之间的人头像。从迈阿密,我乘飞机到了拿骚。这是最关键的一步棋。我向那家银行,也即威尔士联合银行,作了自我介绍。接待我的人名叫格雷厄姆·邓拉普。维特拉诺主要就是和他联系。找出示了所有的伪造的证件,其中包括一份假的转汇授权书,当然用的是事务所的信笺和信封。该授权书要求我等那笔巨款到位后尽快地将它转汇出去。邓拉普不指望维特拉诺先生会亲临银行。尽管他觉得荣幸,但还是对事务所居然派人远涉重洋来办这样普通的事感到非常惊讶。他给我倒了咖啡,又派秘书去买羊角面包。我在他的办公室吃面包时,那笔巨款进账了。”
“他没想到给法律事务所去电话?”
“没有。听着,卡尔,我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只要邓拉普显露出一点怀疑,我就挥拳将他击倒,然后跑出银行,拦下一辆出租汽车,赶往机场。我已经买好了三个不同航班的三张飞机票。”
“你可能会去什么地方呢?”
“别忘记,这时帕特里克已经死了。我大概会去巴西,在酒吧找一个工作,以海滩散步消磨剩余的时光。现在回想起来,没有那笔巨款,我仍然可以生活得很好。而一旦我拿到了它,他们自然要紧追不舍了。正因为如此,我到了这里。反正,邓拉普提出了几个有关的问题,我回答得滴水不漏。他告诉我那笔款子进账了,我立即办手续将它转汇到马耳他一家银行。”
“全部汇出去了?”
“差不多是这样。邓拉普意识到所有的钱都要离开他的银行,犹豫了片刻。我紧张得心都要提到喉头了。他提及应该交纳一笔管理费作为他的酬劳。我问惯例是多少,他马上换了一副可恶的面孔,说5万美元就够了。我说好。于是5万美元留在账上,以后又转给邓拉普。该银行位于拿骚闹市区——”
“当时它是在拿骚闹市区。你夺走那笔巨款后,它停业整顿了六个月。”
“是的,我也听说了。非常遗憾。当我走出大门,双脚触及人行道,我几乎要疯狂地乱蹦乱跳。我想放声大叫,想满街跳跃。但终于,我控制住自己。我拦下第一辆无人的出租汽车,跳了进去,对司机说,我要赶不上班机了。车子快速向机场驶去。去亚特兰大的班机一小时后起飞。去迈阿密的班机也要一个半小时后起飞。而去拉瓜迪亚机场的班机正在登机。于是,我乘飞机到了纽约。”
“9000万美元就这样到手了。”
“你应该扣除邓拉普老兄敲去的5万美元。卡尔,这是我平生时间最长的一次飞行。我喝掉了三瓶马丁尼酒,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我只要一合上眼,就会看见海关警探荷枪实弹地守在机场出口处,准备将我逮捕;我又看见邓拉普起了疑心,打电话给事务所;不知如何他们跟踪我到了机场,上了这架飞机。总之,我心急如焚,极盼下飞机。飞机着陆,滑向停机坪,旅客下了飞机。在机场出口处,有架照相机闪了一下。我想,完了,他们逮住我了。但其实,是某个小孩在摆弄照相机。事实上,我是跑着到男厕所里去的。在马桶上,我足足坐了20分钟。我的脚下摆着我的旅行包,里面装着我的人世间的全部财产。”
“别忘记那9000万美元。”
“哦,是的。”
“那笔巨款是怎样到巴拿马的?”
“你怎么知道它到了巴拿马?”
“我是法官,帕特里克。警察要向我介绍情况,这是个小地方。”
“那笔巨款是按照我撰写的指令汇出去的。它先是进了马耳他的一个新账户,然后迅速转到巴拿马。”
“你怎么会精通汇款业务?”
“下了点功夫学呗,这项业务我钻研了一年。告诉我,卡尔,你是什么时候听到那笔巨款失踪的?”
卡尔笑了几声,身子后仰,双手交叉托着脑背。“事务所那帮家伙对于汇款之事进行保密,确实是太傻了。”
“我也很不理解。”
“事实上,整个比洛克西都知道他们要发财了。一方面他们一本正经地保密,另一方面他们又拼命地花钱。哈瓦拉克买了最豪华的梅塞德斯牌汽车。维持拉诺的11000平方英尺的新居设计已经到了冲刺阶段。拉普利订购了一条80英尺长的帆船,说要为退休作准备。他们还打算买一架喷气式小客机,这种传闻我听到了几次。在这一带,3000万美元的诉讼费很难保密的。何况他们又不想真正保密,要做出许多事让人家看。”
“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
“你是星期四把钱偷到手的,对不对?”
“是的,3月26日。”
“第二天,我正准备审理一起民事诉讼。这时有个律师接到了办公室的电话,说是博根等人的海外汇款出了岔子。那笔巨款不见了,一分钱不剩,被海外某个人偷走了。”
“有没有提到我的名字?”
“第一天没有。但没过多久,传出了消息,说银行的自动摄像装置录下了一个模样像你的人。接着其他的传闻出来了,在全城引起了轰动。”
“你相信是我干的吗?”
“起初,我非常吃惊,怎么也不肯相信。其余的朋友也不肯相信。我们明明已埋葬了你。怎么可能呢?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震惊逐渐消除,疑点一个个出来了。新遗嘱、人寿保险、尸体火化,我们有了怀疑。然后他们在办公室发现了许多窃听器。联邦调查局开始询问周围的每个人。又过了一星期,大家完全相信你偷了那笔巨款。”
“你有没有为我感到自豪?”
“自豪说不上,也许感到吃惊,甚至非常吃惊。毕竟有具尸体嘛。后来,我感到十分好奇。”
“一点敬佩也没有?”
“我不记得了,帕特里克。不,我没有一点敬佩。你为了偷那笔巨款,杀死了一个无辜的人。加上你又遗弃了妻子和女儿。”
“妻子不忠,女儿又不是我的。”
“当时我不知道,没有谁知道。不,我不认为这一带会有人敬佩你。”
“事务所的那帮家伙呢?”
“他们有几个月没露面。阿历西亚对他们提出了控告。之后其他诉讼接踵而至。由于他们花钱过滥,破产不可避免。接下来,离婚,酗酒,情况很惨。他们一直按照标准的方式毁掉自己。”
帕特里克爬上床,慢慢盘起双腿。他细细品尝那些话,脸上泛起得意的微笑。卡尔站起身,走到窗前。“你在纽约呆了多久?”他一边问,一边透过窗帘向外窥视。
“大约一星期。我不能让到手的钱又失去,于是想把那笔巨款汇往多伦多的一家银行。由于巴拿马那家银行是安大略银行的分支机构,我轻而易举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你开始大量地花钱?”
“花钱并不多。我成了加拿大人,成了一名温哥华移民,拥有实实在在的证件。我买下了一套小公寓和办妥了信用卡。我找到一位葡萄牙语教师,每天学习六小时葡萄牙语。我去了几趟欧洲。一切都很顺利。三个月后,我卖掉那套公寓,去了里斯本。在那里我学习了两个月的葡萄牙语。然后,在1992年8月5日,我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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