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敌人》第40章


作为温晓璐的初中同学,岳宁这个名字在新丰小学有据可查,有关部门替我一路造假直到大学,也就是说周佳不知道我假档案中所记载高中学校的名称,万一她脱口说出我们以前就读的县中,精心编织的谎言将不攻自破,第一,与档案不符,第二,县中没有岳宁这个人。
这一刻我懊恼万分恨不得一头撞到墙上,总是这般不小心,总是这般没经验,怎能做成大事?
果然,约翰又问:“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初中在新丰中学,高中在宁远中学。”
“慎重起见,我让赫连冲替你核实一下,因为这关系到集团的一项重要决策。”约翰边说边拨通赫连冲的手机,指示他以委婉的方式打听周佳高中就读的学校。
完了,完了,我心若枯槁木然坐在约翰对面,右手悄悄伸向胸前密袋,准备在事败之际猝起突袭,挟持他以保证全身而退。
约翰好整以暇看着我:“李斯特很欣赏你,他很少与员工个别谈话,你要珍惜这种待遇。”
“我会更努力的。”也许下一分钟我在圣地德曼的潜伏生涯就结束了,此时我反而平静下来。
“安妮对你也特别关照,某些方面甚至超过上司对下属应有的关心,这可真让人妒忌。”他冲着我挤挤眼睛。
没想到老外也喜欢背后谈论男女关系,我哪有心情陪他扯这些风花雪月,只好笑了笑不置一词。
这时电话铃骤然响起,我紧紧握住枪柄瞪大眼睛看着约翰缓缓拿起话筒……
第十一章 比黑更黑
回到办公室仍然心有余悸,刚才真是千钧一发,只差半秒我就要拔出手枪顶住约翰的鼻子了。因为他接完赫连冲电话后耸耸肩说:“很遗憾……”接下来一句话救了他也救了我,“赫连冲不讨女孩子喜欢,周小姐拒绝回答问题并对他的无礼提问感到愤怒,由此看来温晓璐小姐还不是最高傲的女孩。”
然后约翰作出推心置腹的模样,要求我多和周佳接触,以私人身份打听检查组对整件事的看法和处理计划,如果有可能最好请她施加某种影响减轻处罚。
“费用方面尽管开口,只要能办妥这件事,韦尔会满足你所有需要。”他又冲我眨眨眼。
没多久接到梁丘华的电话,语气急促地说自己正赶赴金致厂,刚才韦尔指使他以报社记者身份公开陪同省检查组到厂区作新闻采访,因此想与我核实一下上回说的几处疑点。
要不要将周佳引见给他两人联手调查?我念如电转,一秒钟后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样做只会引起他们疑心,对揭开真相没有半点好处。既然温晓璐与李斯特穿一条裤子,又在韦尔面前提到过梁丘华,肯定要说出我和他之间的交往。如果两个与我都有关系的人频频接触交头接耳,通过监视器被李斯特看到,后果可想而知,反之单兵作战更能放开手脚,毕竟两人各有所恃那帮人不敢拿他们怎样。想到这里我不提周佳,将几处地点说了之后再三告诫他注意监控和保安盯梢,尽管受韦尔邀请,在没搞清对方真实意图之前不能冒进,陪他们耗下去。
通完电话我在办公室坐立不安,梁丘华的性格决定了他不可能将鸡鸣狗叫的事做得很出色,周佳更是菜鸟级间谍,他们能严格按照我的部署既巧妙避开无所不在的监视,又切实有效地侦查到有价值的线索吗?老实说我并不抱太多奢望。
一个多小时后收到周佳发来的短信:正在厂会议室听介绍,刚才你的同事问我高中学校的校名,估计是别有用心,我不客气抢白了他几句——你的身份遭人怀疑了!!!
我回道:记好了,再有人问就告诉他校名叫“宁远中学”,在江苏无锡。
我怕自己记不住,怎么办?
我啼笑皆非,这是她小时候的拿手绝技——勒索,而且永远掌握着最佳时机。长考之下决定按兵不动等她亮出底牌:我脑子很乱想不出来,你说怎么样才能加强记性?
请慢慢想,我不着急,只要安妮不过来提问,我可不好得罪她哦。
一想也是,约翰极有可能派安妮亲自出手打探虚实,周佳能对赫连冲拉下脸却不好意思这样对待安妮,我叹了口气:你到底有何要求?
昨天我说过,其实你知道我需要什么,可就是不愿意面对,别忘了那个除夕之夜的约定!
我再次叹气,面对她除了叹气好像别无良策:无论如何,先助我渡过眼前的难关。
她半晌才回过四个字:我失忆了。
唉,女孩子的心思总是难以捉摸,火烧眉睫的事她无所谓,却执著于几年前一个亚爱情承诺。于是我尽可能简洁地描述了刚才在约翰办公室的惊险一幕,指出此事非同小可不可视作儿戏。短信发过去后半天都没回音,我想大概检查组已结束听取汇报正式开始现场检查。
焦急不安中的等待特别漫长,特别是这样将命运交付他人之手自己无法掌控。幸亏周佳和梁丘华均在检查结束后第一时间将整个经过对我作了详细描述。
起初检查工作相当顺利,在掌握药品生产工序后,按照分工检查人员分头到仓库、车间、成品室、污水处理池等地方进行取证、样品采集和摄像,然后送到一辆专门从市环保局调来的带密封车厢的取样车上。梁丘华则陪在组长左右煞有介事地请他多谈谈重视环保,绿化环境的重要性,一大群人便跟在后面做洗耳恭听状听领导指点江山。当步行至厂区东侧楼房时,一位检查人员问:“这一排都是车库吗?金致厂有多少辆汽车?”
这是周佳事先安排好的,由局外人打响第一炮。
傅厂长道:“哦,是这样,建厂房时是按车库标准搞的,事实上厂里车子很少,所以部分车库就做了储藏室。”
“主要存放哪些东西?”检查人员追问道。
“嗯……一些零部件,废旧设备之类。”
“可以打开看看吗?”
傅厂长略一迟疑,吩咐手下:“快去办公室拿钥匙。”
一行人站着等待时周佳又指着上面问:“车库以上楼层都是职工宿舍?”
“……是。”
“为什么看不到衣服或是生活用品?”
“金致厂被集团收购之前是一家国营制药厂,有职工五六百人,为上夜班和值班方便准备了几十套宿舍,呵呵,现在管理模式、生产流程以及作息时间都不同了,因此空出很多房子,前些日子我们还考虑成立棋牌室、乒乓球室、读报室等,丰富职工业余生活嘛。”
梁丘华凑上来道:“建成后一定要通知报社,我替你们好好宣传一下,说明外企也注重企业文化建设。”
谈谈说说间有人取来钥匙,傅厂长亲自打开其中一间,里面果然堆放着机床、轴承等各式工具,其中大多数锈迹斑斑基本没有利用价值。
“金致厂属于整体出售,所有设备都算固定资产,重新估价后包含在收购费用里,所以别看这堆废铜烂铁,账面价值可是不菲,”
傅厂长颇有些无奈道,“堆在厂里既占地方又没用,处理吧又不甘心,毕竟是真金白金买来的,搁在这里吧又占地方,总部高层多次找有关部门交涉,后来一拖再拖便没了下文。”
接着傅厂长又打开一间,情况与刚才的差不多,赫连冲干咳一声说:“既然全是废旧设备就没必要再看了,领导们时间宝贵,我们直接到后面的污水处理池怎么样?”
王处长不置可否继续向前走,周佳眼见毫无收获有些不甘心,一时又想不出理由上楼察看,只得郁闷地跟在后面。
傅厂长正待关门,梁丘华突然叫道:“等等,”他退出几步指着楼房说,“车库后面是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觉得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傅厂长也直勾勾看着他,眼中闪烁不定。
梁丘华比画道:“车库径深只有四米左右,而整个楼的宽度起码达到十米,多出的一块也是宿舍吗?”
王处长瞧瞧车库,又瞧瞧傅厂长,面无表情地听他解释。作为身居高位的环保官员,经过无数次斗智斗勇,对企业应付检查逃避责任的种种做法了如指掌,不单是他,在场检查人员脑中腾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大楼里隐藏着一条高度污染的生产线!
当时的气氛有点僵,谁知第一个笑出声的却是最不可能笑的人,傅厂长。
他若无其事道:“到底是记者,眼睛真毒,金致厂的小秘密都瞒不过你,我忘了介绍,几年前集团收购金致后对原有车间厂房大规模改造装修,重埋管道,为了不影响新药上市的整体计划,高层领导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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