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鸟》第77章


杨一笑着说:“你怎么知道?”
大森冲天舒济着眼睛,对苏锐说:“正在对你进行控诉。”
苏锐走近天舒:“我来了,要控诉就直接对我控诉吧。”
天舒说:“懒得理你。”
苏锐说:“我送你回家吧。你总不会在杨一、大森家过夜吧。他家这么小,怎么睡呀?”
大森立刻接道:“这还不简单。一边一个呗。”
“我打你呀。”苏锐骂。
“你才是有齐人之福的呀。”大森说。
天舒跟着苏锐走了。她觉得应该回家了,可杨一和大森显然没有送她回家的意思,故意把她丢给苏锐。
下楼时,杨一和苏锐走在后面,杨一递过来一个信封:“给你的。”
一路上,天舒不与苏锐说话,苏锐也是欲言又止。经过图书馆时,天舒看见前面的木头长椅,她想起与苏锐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一时间柔肠寸断、百感交集。
“你把我放在医学院,我想去实验室看看。”天舒这么说,因为她觉得她已经无法与他再多呆一分钟了。
苏锐点点头,到了医学院大楼,天舒下了车,说:“我们分手吧。”
苏锐随之下了车,叫住她:“你怎么了?”
“苏锐很适合问‘你怎么了’,问起来真的很无辜,可以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从一开始认识苏锐,我就在等,等苏锐电话,等苏锐喜欢我,可是我发现不行。苏锐,我不想再和你这样下去,不想再无休止地等待,不想再让自己伤心难过了。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日子。不喜欢,一点都不好玩。”
苏锐大声地说:“听我说好吗?我想告诉你,我的全部,我和林希,我和你。”
“已经没有兴趣了。”天舒摇摇头,眼光茫然,心一寸寸酸起来,“有兴趣的时候,可以在咖啡厅等苏锐一直到关门,可是你没有来。我想你已经有决定了。现在我已经不感兴趣了。”
“可是我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苏锐,那你为什么要说谎?你是不说谎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林希在一起?你知道为什么上次你去找林希,我可以等你吗?因为你说了真话,我喜欢别人对我说真话,这让我觉得还值得等待,现在我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天舒,我也说不清楚……一方面,我想自己处理这件事,另一方面,我只能承认我有许多的软弱。”
“我在浴室里听到电话响,想大概是你的,都会冲出来接。我心里想的,眼里看的,都只有苏锐一个人。我要求你也这样对我,你可以做到吗?连我表妹都会说,找一个爱我的比找一个我爱的幸福。”这时,一种忧伤随之而出。
“林希不要你的时候,你就来找我。你把我当什么呢?
苏锐真不好。你这样太欺负人了。“天舒说完,要哭似的,”我也是有爸爸妈妈疼的人,我不是那么随便可以让你欺负的呀。“苏锐见天舒快哭了,连忙开玩笑:”是,别说你的家人了,就是你在美国的姐姐妹妹们也够多的了,她们也不会饶了我。你表妹今天已经把我臭骂了一通。“
天舒越发地生气:“请你在这个时刻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再见了,苏锐。”天舒说完,转身走了,脸上有泪,苏锐之所以知道,因为那泪光在灯光下一闪一闪。
这是苏锐第一次看见天舒哭,他的印象中天舒总是微笑着的。
天舒越走越远,苏锐没有去追她,不是他不想,只是他觉得自己现在毫无立场,也毫无理由。
三、总是失之交臂天舒到了实验室,竟然看见了TIM。其实她早忘了TIM 在等她这回事。
TIM 懒散地坐着,一个姿势坐累了,又换了个姿势。天舒一愣,感慨系之,苏锐,你会这样等我吗?
“你终于来了。”TIM 说,仍是一副兴奋的样子——像每次见到天舒一样。
“你在等我吗?”天舒说,“我要是不来呢广TIM 笑笑:”那我就做实验呗。“
TIM 递给她一个礼物,天舒接过:“今天什么节日?”
边说边拆开,一副耳环。
TIM 认真地说:“你生日的时候,我说要送你礼物。我看你心情不好,就帮你买了这副耳环,让你高兴些。我会为你做任何事情,为了你快乐。”
“TIM。”天舒叫了声他的名字,再也说不出什么。
“把它戴上吧。”
天舒点点头,把耳环戴上:“好不好看?”
TIM 说:“好看,真好看。”
天舒望着TIM 说:“你的心意我明白。我知道,自己之所以可以这么任性地去爱苏锐,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我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会在我身边的。”
TIM 一把楼住她:“那你就留在我身边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苏锐回了家,疲倦地倒在沙发上,但是没有忘记杨一塞给他的那个信封。他掏出一看,是天舒写的“与苏锐分手理由”、“与苏锐和好理由”的纸片。纸张很皱很皱,看起来很吃力。但是天舒写的“爱他”两个字,像针尖似的刺着他的心。
以前多少个夜晚想起与林希相爱的日子,他常自问,如果他和林希不认识,那又是什么样的光景?当然这是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现在想来,林希只是粉饰了他年少时的梦而已。而天舒,却是“众里寻她千百度,攀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人们似乎愿意而且勇于承认自己的记忆力出了毛病,却没有人愿意而且勇于承认自己的判断力出了问题。在林希和天舒的事上,他觉得自己是判断力出了问题。
他冲出公寓,重新发动车子,向林希的旅馆开去。
“林希,这是不可能的。”这是苏锐看见林希说的第一句话,两人在旅馆前的小花园里散步。
林希看着他,对他突如其来的话表示不解。
“我已经没有信心和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
“和你在一起有许多美好的回忆,但只是回忆而已。”
“我不要成为你的回忆。”
“从我十八岁认识你到现在,整整八年了。就是抗日战争,也不过八年,和你这八年就像打游击战,我进敌退,敌进我退,这种疲惫战,我真是打累了。”
“现在可以结束了。我这次就是来和谈的。你知道我以前有过一些不好的经历,这些对我的性格有一定影响的。我对什么事物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都无法作决定。”
“但这不能成为你恶性循环的借口。林希,我累了。”苏锐声音疲倦地又重复一遍,“我累了。”
苏锐是累了。林希一遍一遍地想着他说的“累”,连他都累了,自己的任性瞬间毫无价值了。
林希只是看着他:“因为天舒吧?”
苏锐点点头:“是的。我不能再伤害天舒了,因为我……我知道那种感觉。”
林希是个敏感、细致的女人,自然能从他的话中听出他未讲出的话,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的抱怨。她伤害过他。
林希自觉地转了一个话题:“天舒,她怎么样了?”
“天舒,说得好听一点,人很单纯很天真,说得难听一点,没有什么脑子的傻丫头,否则像她那种条件的,怎么会找我这个穷学生呀。我和她去吃PIZZA ,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买一送一的折扣券,换了别的女孩谁干呀。她是一个很普通平凡的女孩子,会为生活的每一件小事忙碌,为一点点小事高兴,为一点点小事烦恼,看电视也能哈哈大笑,有时候也很任性,耍小聪明,看我E -mail什么的,但人特别的真诚、实在,有一般人的希望之火。我觉得这种人更适合我。”
苏锐说。与林希在一起,他体验到爱情的大喜与大悲,最后悟出了他想要的人是天舒。
“你爱她吗?”
“一开始只能说有好感吧,现在我可以说我爱她。她说这辈子她只想爱一个人,精于一件事。在这个世界上,像你我这样的人满地都是,像她那样活得执着单纯的人很少,我很感动。更让我感动的是,其实,在我对她的感情上,她并不太信任我,却义无反顾地和我在一起。她是一个很乐观、很善良的人。现在想想,上次我会与她分开,上去找你,这次又搞得这样不伦不类,我就是利用了她的这种品德。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总能看见她的笑脸,在她那儿,我可以得到永远的肯定,一个男人还能对生活奢求什么呢?以前我一直认为自己很成熟,可是对天舒任性的那个人是我。”
林希发现苏锐提起天舒,脸上带有一丝幸福的温存,她苦笑:“苏锐,不要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说另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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