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德古拉》第14章


东方划过一道叉形闪电,雷声再度扬喔响起,且更大声了。在过去几分钟里,河上的天色已变得十分阴暗,一股冷风也自同一方向吹来。
“蜜娜——你确定你了解他吗?”天空又是闪电和雷声。“每一个男人都可能那样的,你知道,变心——”
露西的最后两个字被雷声掩盖了。她们两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开始朝房子走去。
“——强纳森不会的——”蜜娜摇摇黑色发发。
“强纳森也一样,相信我,亲爱的。”露西明智地点点头。“不过,如果他真变了心,那就是你爱错人了——”
雨已倾盆而下,很快地把拔腿奔跑这两个女子的衣服打湿了。狂风暴雨使她们落荒而逃。
英吉利海峡中,登记为俄国船的“狄米特号”赶在暴风前杨帆疾驶已有好几小时了。岸上的人看到这艘船驶近,都感到十分惊讶。这显然是船长与船员的轻率决定,稍后却有更恐怖的解释。
船被狂风吹入泰晤士河口后,终于在格林威治附近着陆。调查人员上船后,发现除了舵手之外,所有的人员都失踪了。而事后证实亦身兼船长的舵手,已神秘死亡,双手却被绑在舵轮上。
在死者的口袋内有一个塞了瓶塞的空酒瓶,瓶中塞了一小团只。事后经俄国使馆的一名职员粗译之后,得知这团只是船上日志的补遗部份,而这名职员也将他们找到的另一部份日志译成了英文。这几段译文在伦敦几家大报上印行刊登时,引起了相当大的骚动。
报纸很快又刊出狄米特号这耸人听闻的事件中,还有一个插曲这是由陆地上的好几名证人供述的。这些人都同意说,船一靠码头,便有一头大狗从下舱房里跑出来,自船首跳上岸去。警方虽立刻发布搜寻这只动物,却一无所获。
至于舵轮上的死者,只是双手被交叉捆绑在轮幅上。压在下面的那只手与舵轮之间有一个耶稣受难家,系着十字架的链子却绑住了两只手腕和轮辐,且再加上绳索牢系。
外科医师,J。M。卡汾大夫在检查之后,宣称此人已死了整整两天了,一名海岸警卫队员也宣布说死者很可能是自绑双手,用牙齿咬紧绳结的。不用说,这死去的舵手很快就被移开了那根据报纸记载:“他忠于职守,至死方休”的舵轮处,放在停尸问里等待验尸。
船长的验尸宣判自然是公开的。没有人知道,船长自己可不可能在疯狂的状态下,把所有的船员都杀了。但大多数人都认为狄光特号的船长是个英雄,因此便为他举行了公开的葬礼仪式。
狄米特号所载的货物,是五十个内装泥土的大木箱。木箱的收件人为伦敦的一名律师,M。F。毕顿先生,他在船靠岸的次日便上船正式接收了货品。毕顿的委托人是以邮件方式与他洽谈商务的,且在事先已付他一大笔钱,为了隐秘性与高效率,指示他应把木箱运到何处去。报纸虽一直没有查出地点,但据悉大部份的木箱显然是要被送往一处叫卡非的荒弃庄园去。
关于那只在船靠码头时跑上岸去的狗,连国外都有人关切,“防止虐待动物协会”有不少会员都想收留那只狗。不过,令人失望的是,这只狗渺无踪影。
在狂风暴雨中,差不多是狄米特号靠岸的同时,席渥的精神病院内有许多病人都变得极度烦躁,因此看护们只好用高压水管来压制那些反抗力最强的病人。蓝费竟然不是其中之一——他对其他病人的呼吼声相应不理,依然满足而安静地培养他那一大群小生命。
到了午夜时分,奚灵庄园的雨差不多完全停了,但阵阵呼啸的强风仍卷着鸟云扫过天空,且使庭园里的树木都疯狂乱舞,窗子也砰砰作响。
这时,蜜娜被阵阵风声——或另一种微妙莫名的声音所唤醒,本能地感到不安,便下床走进隔壁露西的卧室。
她不安地低语道:“露西——你还好吗——?”
在黑暗中,蜜娜几乎看不到就在她前方的那张床。
她又试一次,稍微大声了些:“露西——?”仍然没有回答。
蜜娜移步向前,在零乱的被褥和枕头问摸索。床上没有人,被褥都是凉的,露西显然已下床好一阵子了。
突然间,通往露台的八角形落地窗被风吹开了,窗幔也不停地飞舞。蜜娜急忙上前去关窗,却愕然地在一抹余留的闪电中看到露西瘦小的身影,穿着她显目的红睡袍,走离宅邸,且已有相当的距离,正爬下通往家族墓园的宽广梯阶。
又在梦游了!
蜜娜很快地回到自己房间,匆忙披上几件衣服,然后又为露西拿了一领厚重的披肩,便跑出去救援。
风又冷又湿,从河面上卷来了团团浓雾。飞掠的云间歇地挡住了月亮。蜜娜忧心忡忡,找了没多久,在短暂的月光中,她看到了露西,她就在那张常坐的的石桡上,只是这回不是坐着,而是姿态撩人地躺在那儿。
眼前的景象让蜜娜震惊得停住了脚步。
在露西的身躯上,就在她张开的双腿之间,蹲伏着一个高大男人的黑影而蜜娜在苍愣与害怕中,并不确定她所看见的真是个男人还是一只野兽。时断时续的风飘来了一种号叫声,是由长桡上发出的。是一个女人在无助而轻微的痈苦中发出的低吟;蜜娜惊恐地想着,可能是痛苦,但也可能是——
她摆脱了一时使她却步不前的恍惚,勇敢地迈步前进。“露西!露西……”
那黑影一听到她的声音便惧伯地挺起身,转头注视蜜娜。至少蜜娜觉得那东西是在直视她又红又闪闪发亮的眼睛,使她一时间不禁想着,刚才她怎么竟会以为那是一个人。
这时,一抹乌云又遮住了月亮。在黑暗中,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沈又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直接对蜜娜说话。那声音似在哀求——不,命令她,以蜜娜从未听过的外国话说的,可是她却听得懂。
那男人叫唤着一个名字——伊丽莎白。
伊莉莎由,别看我。是命令,也被服从了——因为蜜娜刚才所见的,本来就是她不想看到的……
……瞬间之后,重现的目光照出露西仍躺在长桡上,但只有她单独一人。(蜜娜心想:我发疯了吗?我怎么会觉得一分钟前并不是只有她一人呢?然而现在并没有人和她在一起呀!)
幸好没有别人。因为露西身上仅有的睡衣零乱不堪,罗衫轻褪。她的呼吸长而沉重。
蜜娜怜悯地低喃着,匆匆冲向她的朋友,先帮露西整理好衣服以免她受寒,然后再为她披上披肩,用安全别针在地朋友的颈前别住。
蜜娜又脱下自己的鞋子,穿到她朋友的赤脚上。接着她扶起仍在呻吟且在半昏迷状态中的露西,自长椅上站起身,带她朝房子走去。
在半路上,躺在蜜娜臂膀中的露西颠了一下,慢慢地清醒过来。
露西好似依然惊骇,喃喃说道:“他的眼睛……他的眼睛……”
“不要紧了。”蜜娜试着安慰她的朋友,同时仍扶着她向前走。“亲爱的,你刚才在做梦。你只是又在梦游罢了。”
露西虚弱地呻吟道:“求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求你。妈会气死的。”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她们已走上平台,踩着被风雨推折,躺在石板地面上的枝叶。在她们前方,熟悉的宅邸奇异地浮现在雾夜中。
“露西——伊丽莎白是谁?我有一种感觉……”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怪异的感觉,仿佛她,蜜娜,最近曾听过某个人——她似乎非常熟悉的人——以那名字呼唤她。
“蜜娜?”露西十分迷惑,显然对蜜娜的问题毫无概念。
“算了。”蜜娜扶着她快步前行。“算了。我们得送你上床去。”
伊丽莎白……
这次并非命令,因此也没人听到。那只是一声惊叹,由隐身在黑暗的雨中墓园,看着这一切的的这个长途旅行者发出的。
“秋米特号”航海日志捕录:瓦那至伦敦
七月十三日经过希腊南端的马塔班角。船员们(五个水手、大副、二副、和厨子)似乎对什么感到不对劲。似乎很害怕,又不肯说出来。
七月十四日我担心船员们。他们都是稳健的人,以前也都曾随我出航过。大副查不出有什么不对劲;船员们只告诉他是“某种东西”,并在胸前划十字;大副对其中一人发脾气还殴打他。本来怕会有猛烈的争吵,但一切都很平静。
七月十六日大副在早上报告说一名船员,彼特洛夫斯基,失踪了。说不出原因。他昨晚曾守夜八击(四小时),然后由埃布尔拉莫夫接替,但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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