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第41章


的范晓琼,她想利用范晓琼去报复一个女人,她把有关欧丽丽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告诉了范晓琼,也同时把殷秀花的联系方式告诉了她。 
范晓琼要离开了,因为她知道杜小娟能够讲述的故事已经结束了,她仿佛看见了那座与蓝天相接壤的石灰岩公路,一辆红色的跑车突然从石灰岩上翻滚而下,两个女人坐在车上,一个女人是轻外伤,而另一个女人折断了肋骨,毁了容。难道这是欧丽丽的精心蓄谋的一种恶毒计划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欧丽丽这个女人简直太可怕了。离开杜小娟的那一刹那间里,她的内心世界涌起了两种互相编织、相互碰撞的感觉:这一切有可能是杜小娟虚拟出来的,也许是欧丽丽同时也受了重伤,只不过杜小娟要把嫌疑人往欧丽丽那边推去,因为她推得越来越多,她的身心就得到了释放。 
在离开的一刹那间,杜小娟仿佛已经并不在乎她的脸,她意然站在门口目视着范晓琼,这时候她没有戴上面纱,很有可能她想让寻找嫌疑人的范晓琼在离开的那一刹那间,铭刻下她的那张脸,因为这张脸记录着一个女人阴险的内心世界。范晓琼下了楼梯,阳光又明媚地回到了她身体中,然而,为什么生活中要出现欧丽丽这样的女人呢? 
在她选择欧丽丽和殷秀花两个女人之前,她的眼前果然不断地重叠着杜小娟那张布满伤痕的脸。这似乎给她带了明媚的目标,她想直奔欧丽丽,而且她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她年仅12岁时,母亲用自行车托着她让她观望欧丽丽和父亲在一起的场景,那时候的场景想起来已经模糊了,然而,她却知道了正是欧丽丽的参与,母亲和父亲的婚姻生活瓦解了。 
所以,她想会见到这个女人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急切。欧丽丽如今在哪里,这当然已经不是谜,人只要活在现实中,任何与谜相关的事都会被解开,首要的是必须拥有活着的现实,因为人活着就是要制造谜底世界的,而人一旦死去,已经失去了现实。父亲死了,他的死亡之谜尚未解开,它需要通过活人去解谜。 
欧丽丽会出现在哪一个世界呢?有一点是明确无误的:欧丽丽已经失去了舞台,就像杜小娟失去了舞台一样千真万确。那么失去了舞台的欧丽丽现在到底在哪里,在从事什么样的职业?杜小娟之所以掌握了欧丽丽的联系方式,是因为表哥,她表哥因为孩子一直跟欧丽丽保持着离婚以后的一切联系,因为孩子永远只承认一个母亲,孩子与母亲的联系就像血液与身体的关系一样。 
现在,范晓琼朝着另一种联系方式奔去,这是外省一座旅游城市,四周被海水包围着,这是南方一座临海的小城市,到处布满了旅行者的足迹。在这种联系方式里,欧丽丽在海边开了一座酒巴,她所知道的现状仅此而已,其余的一切则需要去追究去查询、去邂逅和会唔。也许这就是解谜中的一切方式,当范晓琼下飞机时,她似乎能够感觉到欧丽丽就在不远处,就在海边的沙滩上,就在她年仅12岁的视线范围中走来走去。 
一个25岁的女人要回到年仅12岁的世界中去,也许并不困难,难的是她却拒绝回到12岁的世界中去。因为那个世界一旦推开窗户,她就会感觉到母亲的双眼就像布满了针眼,在那一时刻,母亲的叫喊,母亲的脚步声以及母亲的喘息插进毛孔的针一被抽了出来,留下了大大小小的针眼。她想离开母亲的视线,离开那个12岁的世界,她想回到现实中来:到处都是年轻的旅行者,到处都是箱子、穿连衣裙的少女,阳光柔和地在海滩上,生命是如此灿烂地盛放着,在这里似乎没有潜藏着父亲的死亡之谜。任何死亡之谜都无法进入这座城市,因为到处都是生命的痕迹。
《嫌疑人》第四十一章(2)
你实在无法去想象嫌疑人会在这座海边城市露面,你想象不出与你父亲有关系的那些女人会潜逃到这里。然而,与欧丽丽命名的一座酒巴却出现在海边不远的沙滩上。 
哦,很难想象欧丽丽是范晓琼正在寻找中的那个嫌疑人,因为她是那样的张扬个性,在酒巴门外的广告牌上悬挂着她昔日的一张舞蹈照片,那是鹤舞和天鹅舞相连的一个瞬间。范晓琼一点也没有想到,寻找欧丽丽竟然是如此地简单。她远远地就看见了欧丽丽的舞姿,这是被另一个舞者杜小娟描述过的舞姿,她现在才感觉到:杜小娟作为叙述人,她的叙述是公正的,欧丽丽的舞姿确实迷人,她的舞姿自然迷住过父亲的灵魂,迷倒过那一时期的一大批观众。 
有意思的是欧丽丽仍然沉浸在昔日的世界中,可以看出来,她把自己一生中最灿烂、眩目的一个世界展览在她的现实世界里。越靠近这座酒巴,范晓琼越能感觉到欧丽丽的存在,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在杜小娟追忆中,欧丽丽的确是一个阴险的女人,在母亲的回忆中,欧丽丽几乎是一个妖怪。而在她的追循途中,欧丽丽自然是一个最重大的“嫌疑人”。 
她要了一杯咖啡,她想让自己的理智变得越来越清醒一些,她想在此寻找到呈黄褐色、呈葱绿色、呈幽暗的那个欧丽丽。她问侍者酒巴为什么没有客人,侍者告诉她,晚上这里很热闹,酒巴老板会亲自表演节目,现在她明白了,欧丽丽只会在暮色上升中出现在眼前。外面眩目的阳光如此地迷人,她喝完了那杯咖啡出了门,从通往沙滩的小路下走去,仿佛在度假,她到一座旅馆登记了房间,然后出了门,她想到海边沙滩上走一走,她想在暮色未降临之前,让自己跟这座海滨城市溶为一体,因为她知道人无法拒绝生活的诱惑。
《嫌疑人》第四十二章(1)
她绝对没有想到一旦她孤独的影子出现在这座沙滩上,她就变成了别人可以由此观看的风景,她的孤单恰好可以映现出另一个男人的孤单,人之所以期待着旅途生活,是因为人可以由此越出把自我束缚住的那只笼子。 
她的那只笼子在目前依然是父亲死亡之谜。现在,她似乎什么人也看不到,因为海潮正在涌来,站在沙滩上的那些男男女女在海潮中狂奔着,人响往着大海站在了海边,这种精神幻想谁也无法去礼赞去描绘,因为人面对着大海时是多么地渺小啊,所以,人站在大海边时,总想随着海潮的呼啸声奔跑或者喊叫。 
她身体中的器官突然之间也变得呼啸起来,她想去追赶海潮的呼啸之声,但她没有想到一个男人也在追赶她,那个男人似乎已经注意她很久了。其实,她在登记房间时,男人也恰好在她旁边等候着登记房间。在旅途中,一男一女因为没有旅伴而不知不觉地相互吸引——这是常理中的事情。有些旅伴有意识地去单独旅行,为了解逅到另一个孤单的旅伴,这种幻想会在旅途中变为现实生活。 
随之而来的海潮中,突然出现了一双手,这双手正为范晓琼摇晃的双臂寻找支撑点。范晓琼不会游泳,然而,她喜欢呼啸而来的海潮,也许是追循“嫌疑人”太疲倦的原因。她竟然在海潮中失去了重心,就在她的身体即将被一阵海潮所击倒时,一双手伸出来及时地挟住了她的肩膀。她回过头去,看到了一双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这双眼睛时,她就感觉到身体中御下了负担,那种从父亲死后就累积在她生命之中的一系列的负担。 
她感谢地回眸一笑,这是轻松,从旅途中散发出来的轻松。就借助于这种轻松,男人挟住了她的肩膀。她和男人的肩膀并排站在一起,他们观望着一阵又一阵的海潮声,在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有些东西是可以放下去的:比如,失恋后的痛苦被男友所背叛时的那种悄无声息的折磨;比如“嫌疑人”的影子,解开父亲死亡之谜的那种勇往直前的力量。 
在更多的时候,女人期待着男人并投入了男人的怀抱。并非是因为渴望着情欲,而且那一刹那间情欲根本就没有产生。从她们的血液中产生的是一种依赖,她们依赖这具男人的身体犹如大树、墙壁、帆船和石头般把她们虚弱不堪的肉身从沼泽地上托起来,仅此而已。 
简言之,她们借助于另一种性别并完全地投入了,犹如把自己投入到一首交响乐的演奏之中去,她们借助于各种不同的乐器游荡,并在游荡中寻找到灵魂越变越轻的那个时刻。而灵魂真的会由沉重变轻吗?范晓琼从那个时刻开始一直和这个男人呆在一起,就像海滩的男女走在一起一样地自然。这也许正是一种灵魂由沉重转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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