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芳邻》第4章


“还不是时候!”米天冷淡淡地道。
“看不出来你那么沉得住气。”李擎天取笑道。
米天冷低头苦笑了一下。不是他沉得住气,而是他害怕自己隐藏了十年的情感一旦宣泄,将一发不可收拾。他在等,等联考过后,等她长大、等她正视到自己的存在,等一个适当的时机。
见他不语,李擎天挑眉道:“难道你不怕让别人捷足先登?你可别太有把握喔!听说六班的林泰宇追她追得挺勤的。”
林泰宇的事他略有耳闻,确实也曾让他忧心了好一阵子。不过,辗转知道屈仁与他似乎没什么后续发展时,他一颗心才宽了不少。
“天冷!”李擎天还想开口,一声清脆的叫唤令两人回过头来。
只见屈爱抱着一本课本朝他们走来。“有个数学题我一直解不出来,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解一下?”
李擎天拍拍米天冷的肩,递给他一个无奈的笑容后,便随便找了个理由借故离去。
李擎天临去时的眼神所隐含的同情令他微微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屈爱从小对自己便有种莫名的崇拜与好感,从她看自己的眼神、从她借故亲近的举动即可察觉得出。对于她的主动亲近,他一直深感困扰,因为他向来只当她是妹妹而已,他也尽量想让她了解这点,但屈爱似乎感觉不到他的用心。所以为了不让她对自己有更深一层的期待,在她面前他一向谨言慎行,以免给她太多的联想。
米天冷接过屈爱手中的数学课本就她的问题讲解一遍。解完题后,屈爱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合上数学课本与他一同倚着栏杆。
“天冷,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他的表情有些为难。“恐怕不行,今天我打算念到七点。”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想推辞。
屈爱笑了笑。“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见她听不出自己话中的意思,米天冷也只有勉强地点点头。他在心中暗叹了口气,为自己的不够果断而生气。
月考无情地逼近,学生大多也都收起平日散漫的态度,使得在图书馆里K书的人数比平日暴增数倍。校园中不被考试气氛所影响的,大概只有耸立在校园中的老树,以及天塌下来似乎也不在乎的屈仁。
只见她甩过包包,拿了个篮球又准备往操场移动。
“小仁,等等啦!”唐荷与孙子倩急急地喊住她。
屈仁停了下来,等她们俩赶上自己。
“小仁,我跟孙子等一下要到图书馆K书,你要不要一起去?”唐荷一停下便问。
屈仁皱了下眉,“拜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坐不住,我要到操场打球。”天下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乖乖地坐在静悄悄的图书馆里,这对生性好动的她而言简直是种酷刑,痛苦得不得了!自高一时一次痛苦的经验后至今,她不曾再踏入任何一间图书馆。
“你还打球?”唐荷一脸诧异。“下星期要月考了耶!”
“有什么好怀疑的!”孙子倩敲了下唐荷的脑袋。“所谓同人不同脑,你要是也有小仁那颗聪明的脑袋,你也可以每天喝茶看报。”
别看屈仁成天抱着个篮球在校园内晃来晃去的,她的功课可是好得令人咋舌,她的名字可是同年级成绩排行榜前三名的常客。常有人认为屈仁在家一定非常用功K书,事实上,她每天平均花在课业上的时间不到两个小时,只是可能天生就是个读书奇才,因此功课对她来说从不构成问题。
“也对!我差点忘了小仁有个金头脑。”唐荷羡慕地看着她。
“喂!你们这是恭维还是讽刺?”屈仁睨了她们一眼。
“我们是羡慕的不得了,笨蛋!”孙子倩敲一下她的头。
而唐荷又用感叹的口吻道:“唉!上帝造人真是不公平!”
又来了!屈仁不耐烦地翻翻白眼。
对于她的天赋异禀,唐荷与孙子倩两人一向颇不平衡,还常感叹上天的不公平。尤其是唐荷,更是呕得不得了,老把“上帝造人不公平”这句话挂在嘴边,好像屈仁的脑袋好就活该倒霉唾弃。
其实,屈仁从不认为自己的脑袋有哪好,她只不过是对数学和英文的理解力比别人高一点点而已。而且成绩好又不代表将来吃穿不愁,同学莫名崇拜的眼光只是令她感到好笑。
三人笑又闹地往前走,但前方迎面走来的人影却令三人有些错愕,尤其是屈仁。
“屈仁,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林泰宇的神情显得有些紧张。
屈仁用手肘把身旁的两人推向前,自己则躲在她们身后,她实在不擅应付这种状况。
看着屈仁的动作,林泰宇有些难堪。他看了看挡在她身前的哼哈二将,尴尬地欲言又止。
“我……”见她身前的两人丝毫没有回避之意,他只好红着脸道:“我……对于前阵子对你所造成的困扰,我感到很抱歉。”他脸色涨得绯红。“不过,我要重申我的立场,我是‘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放弃’,我知道你目前可能还无法接受我。这没有关系,我会鞭策自己努力用功考上大学,等到自己符合你的标准之后再重新追你,希望到时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他弯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又道了声对不起后,不待她们有任何反应,随即跑开。
见他跑远,三人面面相觑。半晌,唐荷呆呆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幽幽地吐出一句话:“好痴情喔!”
“只可惜用错对象。”孙子倩有感而发。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屈仁瞪着两人,最后焦距落在孙子倩身上。
“喂!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你不是说已经帮我摆平了吗?”屈仁责怪地道。
孙子倩耸耸肩,“我是把你的意思告诉他了啊。是他自己想不开、曲解我的话,那可不关我事。”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对着她猛摇。
“算了!听他的意思,应该是暂不会来烦我了!只要他不来烦我就行了,以后的麻烦以后再说。”
“小仁,你真的不给人家一次机会啊?看来他真的对你很痴心耶!”唐荷道。
她的话惹得屈仁没好气地偏过脸。
“你如果真那么同情他的话,可以考虑委身于他,安慰他的寂寞芳心。”孙子倩戏谑地道。
“去你的!”唐荷瞪了她一眼。这家伙生来就是要泼她冷水的吗?她真的怀疑自己怎么会跟一个完全不知道什么叫浪漫的家伙成为好朋友?
“走吧!别瞪了,待会儿要是找不到位子才真的是芳心破碎!”
为期三天的考试终于结束。
唐荷与孙子倩约好一起逛街,而屈仁则兴趣缺缺未答应同行,因此在考完最后一堂后,她一个人背起背包走出了门。
她心不在焉地走在路旁人行道上,满脑子想着下午要到何处打发。突地一辆机车停在她身边,吓了她一大跳。她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恼怒地瞪着机车上一副阿飞打扮的骑士。
“屈仁,好久不见。”
机车骑士口中吐出的话令屈仁欲出口的咒骂立即收了回去,她纳闷地望着他。
“你是……”
“你不认识我了?”他拿下脸上几乎快遮掉半张脸的墨镜,露出一张颇清秀的脸庞。
“你……”屈仁睁大眼,原本抿成一条直线的嘴也变成了O字型。“严大刚,真的是你!你不是到台北学美发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严大刚是她青梅竹马的玩伴。由于父母离异之故,所以他从小就被寄养在祖母家里,因为祖母年纪老迈,根本无法给他完整的亲情与教育,因此他的行为渐渐有了偏差。小学时,他还算安分地读完六年,到了国中完全变了样,逃学打架、烟酒槟榔样样来,成了村里人人唾弃的坏孩子。
“哩哩落落”念了三年,好不容易才撑到国中毕业。但毕业后的他竟然变本加厉,混帮派、跑赌场,俨然已有大尾流氓的架势,后来由于政府强力的扫黑,他便借着学美发之名北上避风头,这一避就是两年多。两年多来,这还是屈仁第一次见到他。他变了很多,变得令她觉得有些陌生:两年多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
虽然严大刚声名狼藉,但屈仁与他的感情很好。不过他们之间的感情扯不上是属于男女之间那种狭隘感情,反而是一种哥儿们,惺惺相惜的意味。她从不认为严大刚是一个坏胚子,也从不因他罄竹难书的坏纪录而看轻他、疏远他。她认为,他只是一个欠缺家庭温暖、欠缺友情的可怜边缘人罢了!也因为这样的认知,她总不顾家人的告诫,依然与他有往来,她希望自己的友谊能拉他一把,让他能不再继续沉沦。
“本来我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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