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开恩哪》第11章


站在新房外头,哈勒玛手心却直冒汗,从来不晓得自己会紧张成这副德行,要他去阵前杀敌都还比这个简单。
他多想马上冲进去,一把抱住宝龄,脱掉她身上的新娘红袍,然后吮吻她的小嘴、她的身子,让她娇喘吁吁地躺在自己身下,然后把脑袋里想过的各种招式都和她做过一遍……
遇上她,他不只改变做人处事的原则,还变得好色,满脑子只想着怎么与她欢爱……不行!他得冷静下来,对这丫头得要慢慢来,不能头一次就吓着她了,那往后只怕不敢再让他碰一根汗毛了。
站在门外,他用力地深吸口气后,这才推门而入。
他粗犷刚直的脸容因为紧张而显得紧绷,不过这神情看在婢女们的眼里,简直像是来跟人算帐似的,委实令人胆寒。
“恭喜贝勒爷!”在房里伺候的两个婢女赶紧上前见礼。
“都下去吧!”他挥挥手。
婢女们匆匆地出去了,只能暗自祈求这位新进门的福晋熬得过今晚。
听见哈勒玛的沈厚嗓音,宝龄知道他进房了,小手绞得更紧,想起额娘有天拉她到床边,小声跟她说,洞房花烛夜时,要是贝勒爷想跟她做夫妻之间的事,只要咬紧牙关就可以撑过去了,要是他太过粗鲁野蛮,甚至力道太大,也不要哭出声来,免得惹来更多的皮肉之苦。
宝龄听得一知半解,可是她相信贝勒爷不会故意伤害自己的。
接着,脚步声来到她面前,哈勒玛用秤杆揭去新娘头上的红巾,觎着低头不语的新娘,才要伸手扶她到桌案旁坐下,还没碰到,就看到宝龄的身子抖了抖,似乎想要避开他的手掌。
因为这看似不经意的动作,让他的心头顿时凉了半截,直觉她真如自己想像的那样,嫁得并不情愿。
哈勒玛把手缩回去,嗓音喑哑地说:“到桌旁坐下。”
闻言,宝龄乖乖照做,小脸还是羞得不敢抬起来。
“现在要喝交杯酒。”哈勒玛见她仍是低着头,不肯看他一眼,更别说让他碰了,她是因为怨他、恨他吧?还会有什么呢?不过,她已经是他的人,有的是时间让她接受这个事实。
她啜了口酒,眉心一揽,努力吞下。
“还有这个。”哈勒玛依着习俗又各取了长寿面和不太热的子孙饽饽,让她吃了一些。
尴尬的沈默在新房内弥漫……
宝龄只要想到待会儿要做额娘口中的那些事,就羞到全身忍不住颤抖,有些喜、又有些怕。
过了片刻,哈勒玛见她始终都不说话,放下玉箸,再次伸出手掌,覆在她的背上,想要搀她起身,但手心传来的颤抖是如此明显,明显到他像是烫到似的,马上又缩回手,不再尝试触碰她。
她怕他、讨厌他了吗?
虽然早就想到会这样,还是让他难以承受。
“今天辛苦你了。”他倏地站起身。“我让人进来伺候,你早点歇着。”说完便像逃难似地离开了。
而坐在位子上的宝龄困惑地仰起小脸,看着关上的门扉:心想贝勒爷是要出去招呼外头的客人,所以才要她先睡吗?那她等他回来好了,做妻子的怎么能自个儿先上床。
哈勒玛急急冲出新房,一路解着大红袍上的盘扣,并交代两名婢女进去伺候福晋就寝,然后才让服侍的奴才把酒送到另一头的厢房,今晚他就睡在那儿。
他颓然地坐在椅上,痛苦地将脸庞埋在掌心内,想到宝龄因他的接近而有半点厌恶和憎恨,恍若有人往他的心口猛击一拳,痛得他呼吸困难。
他该怎么做才好?
哈勒玛用力往案上一槌,吓得刚进门的奴才脚都软了,差点把酒给洒了。
“贝、贝勒爷……酒……酒来了……”
“把酒搁下,你可以出去了!”他将身上的新郎红袍用力扯下。
奴才抖着把酒放下,嗫嚅地说:“奴……奴才告……告退。”
“慢着!”哈勒玛一吼,粗声交代:“我要在这儿过夜的事,不准让贵嬷嬷知道,听见没有?”要是让她知道,只怕会马上跑来干涉,肯定会向宝龄兴师问罪,那准会把那丫头吓坏的。
“是。”奴才领命下去了。
哈勒玛直接以酒瓶就口猛灌,连喝了好几口才停,狼狈地用手背抹了抹嘴角。
“别急,我得慢慢来才行。”哈勒玛告诉自己要有耐性,急躁只会坏事,之前能让她不再惧怕,这次一定也办得到的,只要有诚意,宝龄终会感受到他的心意。
把五瓶酒全都喝光了,他步出房门,远远地看着该是今晚与她恩爱的新房,烛火熄了,知道宝龄多半已经睡了,这才稍稍安心。
有什么事只好等明天再说。
哈勒玛抹了把脸,这么跟自己说,然后回房躺到炕床上,倒头就睡。
翌日早上——
哈勒玛觉得似乎才刚睡着不久,就被熟稔的妇人嗓音给吵醒了,知道该面对的事不能逃避。
“贝勒爷为什么不是睡在新房?怎么没人来跟我说一声?”贵嬷嬷瞪着不该睡在其他房间的哈勒玛,恼怒地问着奴仆。
“是……贝勒爷……交代的……”奴才回答得结结巴巴。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跟我说呢?”她音量也大了。“是不是福晋不让贝勒爷待在房里,所以把他赶出来了?”
当初知道这个福晋原本要嫁的是别人,是哈勒玛请皇上指婚,才硬是把她娶来的,就很担心会出什么岔子,想不到连洞房花烛夜也没一起过,夫妻之间肯定是出了问题,这怎么行,说什么都要问清楚原因。
奴才摇头,什么也不知道。
“呃……我的头……”哈勒玛翻身坐起,捧着快裂开的头颅,逸出呻吟。
“还不快去给贝勒爷准备醒酒茶?”贵嬷嬷真是又气又急。
“小的这就去。”
奴才走了,贵嬷嬷缓了口气说:“到底出了什么事?贝勒爷为什么会睡在这儿?”好不容易等到他肯娶妻,以为可以安心了,想不到还有更大的事要烦。
“跟宝龄无关,你不要怪她。”他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
“她是你的福晋,却不让贝勒爷睡在房里,这要是传扬出去,人家在背后会怎么说?”贵嬷嬷不满地问。
哈勒玛自嘲地哼笑。“我何时会在意别人说什么了?那是他们的事,我只希望你不要去责怪宝龄,是我自己要睡在这儿的。”
“总有个原因吧?”
他走到桌案旁,自己倒杯水暍。“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嬷嬷就别管,也不要因此错怪她,宝龄胆子不大,禁不起人家大吼或者生气,会把她吓着的。”
贵嬷嬷看着从小带大的孩子,头一回见他对个女人露出这么温柔怜爱的表情,足见他很在乎她。
“我可不敢保证,不过会暂时先观察这个福晋的表现,这会儿她也该起来了,得去跟她打个照面。”
“嬷嬷!”他忧虑地叫住她。
贵嬷嬷横他一眼。“我不会吃了她的,等贝勒爷梳洗之后,还得跟福晋一起用膳,然后到祠堂祭拜祖先。”虽然昨日福晋进门时已经拜过天地和祖先,不过依据萨满的指示,为了表示慎重,隔天要再拜一次,以防像上回福晋在生产时那件不幸的事再度发生。
“我知道。”哈勒玛走向放洗脸水的地方。
此时待在新房里的宝龄,也梳洗完正让婢女打扮,她一夜没睡,想不透为什么贝勒爷没有回房,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呃……贝勒爷……他……他不在府里吗?”她鼓起勇气,开口询问伺候的婢女,不然想得头都痛了。
婢女摇头。“贝勒爷没有出去。”
“没有出去?”既然这样,为什么没有回房呢?是不是她做错什么了?“那……他在哪里?”
另一个婢女帮她穿上有着精致华丽镶边的马甲。“听奴才说贝勒爷就睡在前面那间厢房……福晋喜欢这件吗?还是想换一件?”
“这件就好。”宝龄小小声地说,困惑地想着贝勒爷为什么要睡在另一问厢房,她越来越糊涂了。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了。
“福晋已经打扮好了吗?”贵嬷嬷同样穿着旗装走了过来,然后朝在座的新福晋见礼。“见过福晋。”
“免、免礼。”宝龄扬起羞怯腼腆的笑意。
贵嬷嬷终于瞅见新福晋的长相,将她从头到脚看个仔细,她在心里叹气,这么一个小丫头,能成为称职的当家主母吗?难怪贝勒爷要特别交代说话不要太大声,否则会把她吓坏了。
“我是贵嬷嬷,贝勒爷是我带大的,福晋也跟他一样喊我嬷嬷就好,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随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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