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开恩哪》第12章


“我是贵嬷嬷,贝勒爷是我带大的,福晋也跟他一样喊我嬷嬷就好,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随时可以问我。”
“那、那我现在可以问吗?”她眨巴着眼,看着眼前的中年妇女。
“当然可以了,福晋请问。”
“贝勒爷他……昨晚为什么不睡在这儿?”宝龄虽然有些怯懦,但很坚持想要知道理由。
贵嬷嬷瞪着她满脸无辜不解的小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这问题真是出在贝勒爷身上?
“这得要问贝勒爷自己了。”贵嬷嬷心想,这么个小丫头总不会把他赶出房间去吧,看来她还是当个旁观者,孩子长大了,她总不能老是在后头收拾,不过让新福晋快点有当家主母的架势,可就是她的责任了,得好好训练才行。
“原来你也不知道。”宝龄失望地垂下小脸。
“好了,把早膳端进来。”贵嬷嬷到门口吆喝。
待宝龄都穿戴好了,走出内室,正巧见到教她等了一整晚的哈勒玛跨进门槛,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
她看着穿着正式朝服的哈勒玛,这么威风、这么神气,而且这么好看,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婿,是她要依靠终生的对象,喜悦的泪水蓦地在眼底打转。
她要是这么冲进他怀里,会不会被其他人笑了?
可是她好想告诉他,自己好高兴能嫁给他,还有要谢谢他请皇上指婚,不然她真的要嫁给伊里布了。
“先用膳吧。”哈勒玛瞅见她那双微微泛红的眼:心也绞紧了,宁可她骂他、吼他,也不想惹她哭。
“嗯。”宝龄柔顺地坐下。
“快吃!”他在她身边掀袍落坐。
雪白的小手也跟着端起面前的碗筷,小口小口的吃着酸菜白肉锅,然后偷觑他一眼,见哈勒玛神情凝肃,板着睑孔,笑也不笑,不像之前总是开怀大笑,还很爱逗她、故意吓她……心想,哈勒玛是不是不喜欢她了?还是后悔请皇上指婚了?
宝龄心中惴惴,就是不懂为什么这一切跟自己想像的不一样,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他像是变了个人,那么难以亲近。
她鼻头发酸,不过又不能哭,这会儿没人可以依靠,得仰赖自己。“我……我吃不下了……”
“怎么才吃几口就吃不下?”哈勒玛沈下脸庞,克制着想去触摸她,看看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的冲动。
“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宝龄以为他不高兴了,垂下眼帘,颤声问:“可以晚一点……再吃吗?”
哈勒玛下颚抽紧,久久才“嗯”了一声,也放下碗筷,转头问贵嬷嬷。“祠堂那儿都准备好了吗?”因为家族当中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便把祠堂设在府里,每年举办祭祖仪式。
“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贵嬷嬷看着他们的互动,没多说什么。
“走吧。”他率先起身往外走。
凝睇着他高壮的背影,迈着大步越走越远,宝龄咬了咬唇,好想追出去问个清楚,又气自己胆小没用,什么也不敢说。
等他们祭拜过了祖先,她便跟着婢女回到新房内。
“贝勒爷待会儿……会回房吗?”
婢女整理着房间,答道:“奴婢也不清楚。”
听了,一颗心不禁沈甸甸的,宝龄只能呆呆地坐在床沿,看着婢女忙进忙出,没过一会儿,另一个婢女端着点心进来了。
“福晋早上和中午都没吃什么,这是贝勒爷特地让厨房准备的爱窝窝和炸糕,免得福晋饿坏了。”
“真的是贝勒爷交代的吗?”宝龄转忧为喜,小脸霎时绽放出笑靥。
“奴婢可不敢乱说。”
她咬了一口内馅满是芝麻的爱窝窝:心里也同样是甜滋滋的。“这两样刚好都是我最喜欢吃的。”原来他还记得,那天去白云观,在回程的路上肚子饿了,于是就买了几个爱窝窝和炸糕,那时她跟他说过最爱吃这两种点心。
“福晋总算笑了。”婢女松了口气,不然自己也要跟着倒楣了。
“我只是……”宝龄明白自己错怪他了,其实他很关心她的,或许是碍于现在的身分,才不能像在外头那么随兴。
“奴婢知道福晋很怕咱们贝勒爷,所以才笑不出来。”婢女误会了她的表情。“只要福晋听话,别惹贝勒爷生气,其实贝勒爷也不是那么坏的,这会儿还会担心福晋会不会饿着了,可见得心里还是喜欢你。”
宝龄愣了愣,呐呐地说:“可是我不怕的……”
一旁的婢女用力点头。“奴婢保证不会跟贝勒爷说的,何况贝勒爷也不常待在府里,所以只要忍耐个几天,很快就没事了。”
“我……”真的不怕呀!
宝龄这才发现原来大家都这么害怕贝勒爷,那他一定很难过了。
当晚,哈勒玛独自用过膳,找了府里的总管,还有几个地位较高的包衣奴才来,至于婢女丫头就不必了。
“福晋怕生,往后只要远远地见着她走来,就赶紧躲开,还有……非得跟她禀报事情,得距离个十步,不准靠太近了,谁敢吓着福晋,我就要了他的脑袋。”这回不用装,那表情和语气就够吓人了。
他光是想到府里这么多奴仆,走到哪儿都会碰上,一天不知道要吓她个几回,就心疼得要命,于是下了这个命令。
“把刚刚说的这番话传下去,谁敢犯了这个忌讳,就自个儿提着脑袋来见,听到没有?”哈勒玛表情严峻,足以杀人的眼神扫过众人,彷佛谁敢在这时候说个不字,马上人头落地。
“了。”所有的人缩了缩脖子,噤若寒蝉。
交代完,哈勒玛屏退了众人,只留下总管,不太放心地又叮咛了些事才放人,至少要让宝龄在这儿住得安心,不会有任何人或事吓着她。
他捏了捏眉心,紧闭着眼,心里多想时时刻刻都看到她,可是又不想见到宝龄怕他,那会让他大感挫折,只要想到她那双似怨似怒的眼,噙着泪水的模样,哈勒玛就觉得心上被砍了好几刀。
像头困兽般,他在客房里踱来踱去,直到夜深了,见婢女退出新房外,哈勒玛把她们叫过来问,知道宝龄已经睡了,他这才偷偷地进去瞧她。
明明是自己的房间,他却得蹑手蹑脚,像作贼似的。
来到炕床前,哈勒玛就着幽微的烛光看着她,天知道他得费多大的力气才能阻止自己伸出手去拥抱她、亲吻她,那覆在锦被下的娇小人儿睡得正熟,像是累坏了。
这是他的女人,可是他却不能碰。
哈勒玛叹了口气,以往总是认为天底下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得倒他,就算是死,眼皮也不会眨一下,可是这会儿却栽在这小丫头身上,为了她茶不思、饭不想,好不容易娶来了,却又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她真是他的克星。
在炕床前站了许久,直到告诉自己不能再待下去,否则真的会把持不住,才轻悄地退出房外。
看来今晚又得失眠了。
他在廊下走来走去,消耗掉所有的精力,试图让自己疲惫不堪,才不至于冲动地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来。
直到过了半个时辰,哈勒玛才回到昨晚睡的房间,躺在炕上,辗转难眠熬到天明。
第五章
又过了一天——
宝龄依旧一个人醒来,贝勒爷昨天夜里还是没有回房,她想着究竟是为什么呢?她敏感地察觉到他在躲着自己,只是弄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贝勒爷出府去了吗?”她又开口问了伺候的婢女,问到都不好意思了。
“回福晋,贝勒爷一早便进宫去了。”
“是吗?”宝龄垂下小脸,神情黯然,口中低哺着。“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出门?是不是不想见到我?”
婢女凑近了些,问:“福晋说什么?”
“没什么。”宝龄心想等他回来,得跟他好好谈谈。
于是,宝龄就这样从白天等到太阳下山,终于等到他回府了。
待哈勒玛换了套便袍,跨进新房内,觑见立在门边的娇小身影,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哈勒玛身躯倏地绷紧,想亲近她,又怕被拒绝,每回见到她就变成了一种要命的折磨。
“请贝勒爷用膳。”宝龄柔怯地说。
哈勒玛看着她,喉头发紧。“嗯。”才刚落坐,想着有件事该让她知道。“今天进宫遇上步兵营统领马齐,跟他聊了一会儿。”
听了,宝龄扬起脸,当然知道他说的人是谁。“你们聊了些什么?”
“马齐说他的儿子希望我能好好疼惜你、珍惜你。”当时他听了很不高兴,宝龄是他的福晋、他的女人,他自然会待她好,不需要别人说,那话听在他耳里彷佛在警告他,若是没有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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