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蔓草》第27章


“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不是也没有那时高高在上?伯父,我还有一句话,就是你现在停手,接下来我什么都不说,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不过如果你一意孤行,做晚辈的也不好拂了您的雅兴,只好继续陪您玩下去。”
唐飞恼羞成怒,“任老头怎么会养了你这样一个不是东西的儿子?”
“义父倒没怎么教我,我这些都是跟各位世伯世兄学的。”
任天翔笑眯眯的,对唐飞的辱骂反口回击。
唐飞哼一声,重重地把咖啡杯放到桌上,溅得洁白的桌布上满是斑斑点点的褐色的污渍。他看也不看,拂袖而去。
任天翔依旧在笑。
鱼儿上钩。他的第二步计划顺利实施。
第十章
杂乱的纸张,文件,水杯,咖啡壶……将一张办公桌堆得惨不忍睹。虽然屋子采光极好,窗台上的盆栽还是没能保住性命,枯萎的枝叶软绵绵地倒在花盆里控诉主人的忽视和残忍。
向来喜欢清洁的凯看到这一切简直有逃出去的冲动,但是她还不得不忍住——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见这间要命的办公室的主人。
“请坐。”任天翔头都没有抬,依旧紧紧盯着电脑荧幕,双手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凯讽刺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如果你是别人,我会请你到十四楼那间窗明几净的办公室。”任天翔终于抬起头,“我这间办公室亲疏有别,一向禁止外人进入,你总该明白我为什么要选在一个这样的地方见你吧?”
“你的工作结束了吗?”凯看他的电脑。
“没错。槿说你在一家软件开发公司工作?”
“她说的还是你查的?”对他没有客气的理由。
他耸肩,“无所谓,反正我知道就是了。改天切磋一下。这次你来又是什么事?又是你大哥的意思吗?”
“不是。”
“有什么分别吗?”
“有人出高价买你的性命。”
任天翔不由收起吊儿郎当的神情正色道:“看来真是不惜血本了。虽然我没有请过黑天使,可是也听说黑天使的收费是很昂贵的。对方是谁?”
凯板着脸道:“黑天使的信誉一向很好。我向你透露信息已经破了一次例,不能再破第二次例。”
“那好吧,我自己查。”他转言,“为什么帮我?”
凯只是冷笑。
“还是为了槿对不对?”任天翔叹口气道,“现在可以说你大哥有什么事了吧?”
“欧内斯特决定和你做笔交易。”
“不会又是他帮我然后让我把槿让给他吧?”当然他只是随口说说,不会真的蠢到以为黑手党的教父会要美人不要江山。
凯不理会他的东拉的扯,“他帮你渡过难关,但以后可以在你的势力范围内经营。”
任天翔面露难色,“这个恐怕我很难办到。”
“那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和欧内斯特交易,不过倒是很想和你谈一笔交易。事情成功后,如果你有足够的牺牲精神,你可以把你得到的好处给他。”
“说。”
任天翔以前所未有正经的语气说:“请你杀了我。”
凯瞪着他,“你疯了吗?”
“或许。可是你看我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不是吗?你听我说,这绝对是个好主意……”
听他说完,凯停了许久才说:“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你,或许我需要回去和槿商量一下。另外,我来这里的第二个原因是帮别人给你送个信。”她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封信放到任天翔面前,“槿真是多事。有胡里奥家族的保护她还能有什么意外?偏偏就是怕别人知道你们已经联系上了,不和你见面也就罢了,还不打电话,不发电子邮件,”她抱怨,“竟用这么原始的通讯方式。”
任天翔眉开眼笑,“你在嫉妒?”
凯冷哼一声,摔门而出,刚好碰到从此经过的任天翔的秘书一脸讨好地问:“安东尼小姐,你和任总谈得还顺利吧?”
凯脚也不停地从他身边走过,冷冷丢下一句话:“你们的总经理是头猪。”
任天翔看凯出去,立刻锁死门,不等坐下来就急忙打开信。
天翔:
近来好吗?我和孩子都很好,不用挂念。
或许我不该同意你的计划,太冒险。如果凯失手,或者中间出什么差错,我可能就要失去今生最重要的东西了。如果你想退出,不如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向他们宣布。我知道很难,但是既然你放弃了,他们总不会还跟你为难吧?这也许就要算“金盆洗手”吧?
在西西里不会有其他事,欧内斯特已经和我成为好朋友,他还想让我们的孩子按他们的习惯受洗。我想征求你的意见,毕竟,我现在仍然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信仰的宗教,孩子的信仰不该由我决定——想一想都渎势。不过借此可以让他有帮你的理由,我想你不会在意。我现在也不在意你的婚姻,想到那个现在是你的妻子而且爱你的女孩,我就觉得她可怜,甚至有几分内疚,但不会嫉妒。我知道你属于我,永远。
凯也没什么,有时我认为她对我比你对我好。
我等你的消息。如果计划有变动,请及早通知我。
槿
任天翔把信读了三遍。说来奇怪,他从来没有与楚槿通过信,以前即使有事情也是打电话,发电子邮件,可他知道只有用笔写在纸上的东西,尤其是楚槿,才是不带面具的。
他叹息一声,把信纸送入碎纸机。信很珍贵,但是还没有珍贵到留下来威胁他生命的地步。槿和他都是成熟理智的人,不会怪他——他们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谁?”楚槿忽然从梦中醒来,在黑暗中迅速伸手去摸台灯的开关,心头却不由大惊:胡里奥家族的地盘上竟然有外人闯入!难道……
手腕被捉住,身体被一具男性的躯体压下,嘴唇被两片灼热的唇吻住,熟悉的男性气息使她放弃了反抗和挣扎,“天翔,我是不是在做梦?”
“梦境有这么真实吗?”低沉的嗓音在黑暗里闪动诱惑和情欲,“我的吻,你感觉不到吗?”
楚槿抽出手捧住他的脸,低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我想你,非常想。”他一边说话一边摸索着脱她的睡衣,满是得意和炫耀,“那个黑手党教父看我大摇大摆地进你的房间,肚子都要气炸了。看他的表情我真有成就感。”
“天翔,不要这样。”楚槿有些恼怒,伸手拧亮台灯。
任天翔怔住,看到她面含薄怒。她趁机推开他,拉棉被遮住半裸的身体。
任天翔喃喃道:“我以为我们已经讲和了。”
她不耐烦地说:“我们是讲和了,可是这个时候你来找我干什么?就是为了和我上床?”
他看她没有生气,便嬉笑着把她扑倒,“当然,我非常非常想念你。”
“你疯啦?”她再次推开他,“让他们知道你的计划你就死定了,你还有心思出国找女人?”
“放心,知道凯就是黑天使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不会超过十个。如果我不告诉你,你知道吗?不知道是吧?所以你可以知道她的保密工作做得有多好!不用担心有破绽。还有,我千里迢迢找我的女人有什么不对?这说明我很喜欢她,喜欢到了不顾自己生命的地步。”
楚槿停止挣扎,“你真的这么喜欢我?”
“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看不出来?我不喜欢你还能一再没原则地退让?这根本不符合我的风格。”他仍然努力脱她的睡衣。
她忽然像发怒的母老虎似的粗暴地把他推开。他一时没在意,几乎被她推到床下。他错愕地问:“你又怎么啦?”
“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还这样对我?!”
任天翔意识到刚才有些急了,“我是喜欢你才会这样的。
我和那边名正言顺的妻子结婚这么久也没有上过几次床。“
楚槿眼含热泪大叫:“你以为你结婚就了不起?你再这样对我,我也结婚给你看!”
任天翔吓一大跳,她结婚他的处境可就不妙了!不过他很快意识到楚槿是在吃醋,生气他与别人结婚。她生他的气吵他骂他打他他才会觉得安慰一点,至少她不再那么自闭,所有高兴的不高兴的事都不告诉他,平静无波泰然自若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爱理不理的样子让他摸不着她的心思,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知道——她爱不爱他。
他发觉他更喜欢她生气的样子,看起来比较人性化,吃醋的女人才正常——他一直这么认为。他不正经地搂住她,她挣扎,却没有挣开。他柔声说:“你结婚我怎么办?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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