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别再假正经》第14章


费斯沉静地开口──
“提拉在我父亲小的时候就来到梅迪尼庄园工作,退休后,她什么都不要,只要磨坊那栋废弃的小屋,后来安娜丝找人重新整顿,把那个地方送给她,这里早已经是她的家了。”
“那……那小荷丽呢?为什么不跟著爸爸妈妈?”骆莉雅眉心微拧,随著他再次抬步。
这午后时分,丘坡上起了阵阵凉风,拂过树、拂过草,拂弄著她的发丝和裙摆,好似在她耳边述说些什么,不知怎地,竟教她有些淡淡惆怅。
男人细眯的双目远放,嗓音惯然低沉──
“小荷丽的父亲跟黑手党有些关系,义大利黑手党通常不碰毒品生意,即使真要交易,也是在台面下暗暗进行;她的父亲因为一笔市价四百万美金的海洛英和古柯硷,得罪了不少人,连荷兰帮也派人追杀。”停顿下来,他深吸了口气,清楚地听见小女孩和狗儿在橄榄园里嬉闹的声音。
“后来,她的爸妈遭乱枪扫射,死在罗马的公寓里。消息传来,我陪著提拉赶去,小荷丽当时是被人从翻覆的沙发下找到的,小小身躯缩在婴儿车中,张著大眼睛不哭不闹,我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那眼神不像一个婴儿该有的样子。”
骆莉雅听了只觉心痛,咬了咬唇,静默下来,一会儿才幽幽开口──
“说不定,她潜意识中还记得那些可怕的枪声,记得她爸妈临死前的哀叫,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不爱说话。”
他点点头。“前两年曾经请了几位心理医生和脑科权威看过,可刚有点起色,提拉就坚持不让小荷丽再试了。”
虽然他轻描淡写地带过,但骆莉雅听在耳里,心中却是明白的。
“提拉婆婆是舍不得小荷丽吧?!那些心理方面的治疗一旦深入探讨,说不定她会记起当时发生的一切,既然如此,还是不要记住得好;她现在虽然不爱说话,那就安安静静当个小淑女,再加上她跟我一样爱笑,笑容又甜又美,谁见了都喜欢,也没什么不好哩。”转个弯也夸自己笑得好看。
闻言,费斯乍然停下脚步,褐眸中的光辉深邃莫测,而一头浓密的发被风吹乱了也不管。
骆莉雅被动地与他相望,心头悄悄骚动,好想抬手掠开他宽额上那缕淡色鬈发。
“你、你看著我干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突然间,空气宛如稀薄起来,她脸蛋有些缺氧地涨红了。
“你你你──哎呀──”右脚脚底猛地惊觉刺痛,她一拐,差点跌倒──
费斯迅捷无比地抱住她,同时放下手中那一桶玫瑰,扶著她坐在草地上。
“我看看。”温热的大手握住她的脚。
“好像是小石头吧,应该没有流血……我、我的脚很脏,你不要碰啦。”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又不是古代还缠著小脚,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羞什么。
“我看看。”他不让她退缩,单膝跪在她身旁,从口袋里拿出干净的男用手帕,在水桶里沾湿后,帮她擦著脚底。
“别动。”迅速地瞄了她一眼。
“会痒嘛……”她无辜地撇撇嘴,脚趾头还是忍不住蠕动著。
费斯干脆握住她的脚趾头,微微一扳,仔细地检查著,见到脚心处泛红,还印著一个类似石头的痕迹,他将手帕压在上面,轻轻地揉了揉。
“呵呵……会痒、会痒啦,你、你好了没?”好像小虫从脚底钻上来,骆莉雅咬著唇忍住,原本白嫩的脸蛋变得红通通。
感觉他没抓得那么紧了,她连忙缩回脚藏在裙里,语音轻快──
“都说没事的,瞧,把你的手帕弄得脏兮兮,很过意不去耶。”唉,那条男用手帕黄色系的花格,看来也是B开头的精品名牌,就这么毁在她脚下。
他目光深沉地转换,却不说话,若有所思又若有所知的盯著她瞧。
有一瞬间,骆莉雅以为他就要吻上她,因为那张峻脸正渐渐地倾近──
她发觉自己陷入魔咒当中,全身都僵硬、动弹不得了……
不乾不脆的,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这样的猜测相等待,揪心揪肺的,她掀唇想挤出几句话,但喉咙却像梗著什么东西似的,偏没办法运用自如。
好紧张呵……教她怎能不紧张?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不知不觉间,她嘴角上扬了,又露出招牌的甜美笑容。
费斯浓眉淡拧,端详著问:“你为什么要这么笑著?”语气迷惑中带著苦恼。
骆莉雅一怔。“我在笑吗?”
有时,笑是一种保护色,一种以退为进的手段,一种自然而然的骆莉雅生态,她习惯去运用,洋溢著愉悦青春,已不必经过大脑慎思谨行。
就算她真的在笑,那又如何?
“那你呢?为什么不这样笑?”不答反问,将了他一军。
他沉吟了几秒钟,高大的体魄有意无意地挪近,把午后渐微的阳光全遮挡住了,背著光线的五官刷上淡淡的朦胧,那对褐眼却显得格外俊锐,正仔细地、别具深意地瞅著她。
骆莉雅双手撑著草地,短靴被丢在一旁,男性清爽的气味夹在秋天里,竟协调得令她心中悸动。
感觉心脏像是非洲草原,有成群结队的羚羊狂奔飞跃,不由自主地,她上身往后微仰,脑中想什么,话已脱口而出──
“我知道的,你不喜欢笑,就……就跟小荷丽不喜欢开口说话的原因是很相像的。你心里一样有个结,生了根似的扎在心头上,有时连自己也没办法察觉出来,只是下意识的去排斥某件事情,然后夜以继日地对著大脑催眠,告诉自己天性就是这个样子──”
蓦然间,他神色微变,下颚的线条显得僵硬凌厉。
“安娜丝对你说了什么?”
她抿住唇瓣,猜想自己是不是无意间侵犯到他的隐私。
“她应该对我说什么?”鼓起勇气,她直视著那对抑郁的男性眼眸,声音低且轻:“昨天她带著人到罗马的饭店,我请她喝茶,是我从台湾带来的包种茶叶,她喝著,想起一个人,说那个人是她的第四任丈夫。”
两道利眉即时纠结起来,他眉峰成峦。
彼此静默了几秒钟,骆莉雅忽然轻声问著──
“你会学中文,把中文说得那么好,跟你母亲的第四任丈夫很有关系吧?你母亲说,你受他的影响很大。”
就在瞬间,毫无预警地,那一桶费心呵护的玫瑰被他过大的动作给挥倒,水迅速地渗进上壤里,而成束的花朵已然散开,杂乱无章。
“我的花!”骆莉雅反射动作想去抢救,却被他一手攫住臂膀。
“你知道什么?”他声音低而瘖哑,向来沉静如海的双眸燃著两簇火把。
“你知道什么?!”他又问,似乎极力地压抑住胸口剧烈的起伏,大手忽地用力,几乎将她整个人提到鼻下。
一种被刺探的窘迫狠狠攫住他,内心的不安感如潮汹涌,逼得他要以张狂的方式来巩固自己的城堡。
骆莉雅倒抽了口凉气,盯住那张铁青的峻脸,一时间脑中空空洞洞,找不出话回答。怔了好一会儿,没半点血色的唇瓣终于挤出话来──
“你说得对,我、我能知道什么?我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你,只是听到一点因由就胡乱去猜测而已……你、你不想听,那也不必说了,反正是我多事、鸡婆、得寸进尺,自以为了不起,都是我不好可不可以……你、你放手啦。”说到最后,她声音竟微微哽咽。
费斯并没放开,她也不懂他为什么不放,自己明明都认错了,他又想怎样?
前一分钟还这么安详,她甚至以为两个人能再对彼此踏出一步,却没料到会见著他突如其来的怒涛。
噢……她不哭,绝对不哭,她才不要在他面前掉眼泪。
拚命地吸气、呼气,她挣扎著想扳开他的掌握,突然腰部一紧,一股力量将她带入男性强壮的胸墙里──
“干什唔──”
灼热的气息占领她的呼吸、剥夺她的言语,男人深切地吻住她,饥渴而强烈,像在原野上点燃了一把火,燎原而去,熊熊燃烧。
头好晕,这次是货真价实的晕机了。
她错愕的表情慢慢缓和,清澄的眼睛罩上迷蒙光辉,半梦半醒著,模模糊糊地想著……
他真的吻她,他真的吻她……
可是,他们不是正闹得不愉快吗?他莫名其妙地绷起脸,又莫名其妙地吻她,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要──”她开始挣扎了,小小头颅努力往后仰,好不容易才摆脱他的双唇,但腰身还是被他牢牢锁在健臂中。
两人皆气息不稳,胸口相互震撼激荡著,他垂眸?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