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国王不完美》第5章


和他现在的发型相差无几,差别在于她的发色黑亮、发性松软,短发顺着头型而下,让清丽的特质全都表露。
将她的表情和眼神全收纳无遗,金鹰匠得意扬扬。“怎样?我说得没错吧!”
若未戴上眼镜的话,与之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谢谢,你的确没错。”她真心诚意道出,附加一笑。
金鹰匠脱去身上的工作袍,随手往后一丢。“走吧,先去吃饭。”超过吃饭时间半小时了,他肚子咕噜叫。
见她慢吞吞,他扭过头低吼。“快点,我肚子快饿扁了——”只差没露出獠牙嘶鸣。
张绮纱匆忙将书丢进手提袋追上他。“你不用打卡吗?”纳闷他随意来去工作场所的自由度。
“不用!”金鹰匠握住她的腕际,拖她走快点。
“你不怕被老板炒鱿鱼吗?”
他简短咆哮。“啰唆!”
依他计画行事,在用完餐、配完眼镜后,将她送到家门时已近十点。
金鹰匠探出头,在她的手心上放一张便条纸。“我的联络电话,收好。别忘了我还欠你一个条件喔。”上面写着住家及手机两组号码。
她小心地将纸片放入手提袋内的小暗袋。“嗯,你路上小心。”
“喂——”在她关上门前他又唤住她,露出皮皮的笑容。“去拿眼镜前打电话给我,我载你去。”他想第一个看到她戴上隐形眼镜。
“好,再见。”她淑女的忍下一个哈欠。
“小纱——”在她刚转身时他又唤住她,拿出黑色手机。“你的电话给我,家里和手机的我都要。”
快速地念完两组号码,她哀叫。“大少爷,可以让我进去了吗?”
早上七点就起床搭机场巴士去机场一直到现在,人像走马灯一直转,好累人!
“最后,明天早上六点在中正国小操场集合,今后每一天你都得陪我跑步。就这样,没问题了,拜拜。”不听她的拒绝,将头缩回车内按起玻璃,车子呼啸驶离张家门前。
“嗄?”愕愣地目送他和他的跑车离开。
……表里下一的男人,阴柔俊美的外表却有强势的内在。
昨晚梦到妈妈未过世前,一家人围着她品尝她刚烤出的苹果派的温馨景象。
记忆中的妈妈是个爱美的女人,也是疼她和哥哥的好妈妈,更是会腻在爸爸身边撒娇的小女人。
风情万种,是那些阿姨们对她的评语。
虽然庄秋玫对她也很好,但她的心同爸爸,哥哥一样,最爱的仍是因意外过世的妈妈。
昨晚回到家时,家里的人一看到她将长发剪去,频频追问怎么了。以为她在他们不注意之时,悄悄地谈起一场恋爱却又匆促地划下句点。
在她一再说明非关感情受挫,只是转换发型罢了,几分钟后,爸爸、小妈及张妈渐渐习惯了她短发的模样,改口频频送上赞美语。
没忘记六点与金鹰匠有约,她使力睁开铅重般的眼皮,不费五分钟梳理完毕,拿了条毛巾,穿着整套的运动服跑出家门。
清晨五点五十分时,已看到他倚在校门围墙上,闭眼假寐在等她。
快靠近他时,恶作剧的念头窜出,她放轻脚步声跳到他面前,点出食指推高他的鼻头,配合两声猪叫声。
她哈哈大笑的跑进校园内的操场,直接开始晨跑。
“张绮纱……你这臭小鬼!”金鹰匠追上她。
一圈、两圈、三圈……直至第二十五圈两人才停止,改换成竞走。
咚,啪!一个男人往地上直挺挺向下前趴,两手外开。
“呼呼,你还好吧?”她在原地小步跳跑。
这样就倒地了?
张绮纱用脚在他背上踏了踏,黑色的运动服上留下她的“犯罪”证据。
疼痛的感觉比不上丢脸,金鹰匠面朝地不愿抬头。“不……好……”原本每天只是意思性跑十五圈,为了不愿服输硬气跟上她,害得两腿颤抖到无法直立。“别偷踢我,不然我喂你喝泻药——”他憋着一口气要死不活的威胁。
若是别人,她不会表现任何情绪,避免伤人;大概是受他影响所致,她捧着肚子跳到一旁大笑。
金鹰匠恼怒地搥PU跑道,想振作爬起,两腿却不听使唤,还抖呀抖的。
“金鹰匠,你可以继续趴在地上没关系,我要先去绕操场了,不过提醒你喔,如果不怕小腿变得很萝卜的话,就尽管趴着。”
白皙的俊脸涨成红色从PU跑道抬起,忿忿地瞪着前头已走远的短发背影。
看到他最糗的一面还不知忍住憋笑,给他记住、记住!
绕了第三圈,张绮纱走过他身边时,用脚踢了踢他腰侧。“快起来了,再不动的话,真的会变成大萝卜;帅哥的脸却有双吓死人的粗腿,很恐怖呢。”
地上的屁股朝上挺了挺,又无力贴地。
老天,让他死了吧——脚仍是软的。
张绮纱绕了第五圈,见那人仍趴在地上没变换姿势。“睡着了吗?”鞋尖轻轻踢了踢他的头,一动也不动。
她蹲下来,翻起他的脸,撑开眼皮,“咚”翻出一颗大白眼。
“呀?救命呀,有人休克了——”她大声的向四周的人求救。
他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恶作剧不成的人反而将自己推向更丢脸的境界。
噢,为何不当下让他死去……身边来了几个闻风赶到的好心人。
温馨小巧的咖啡屋正拨放日本小野丽莎的Bossa Nova,张绮纱轻轻搅动桌上的热拿铁,等待与她有约的阿Ken。
会和哥哥的同学成为知己,起于那次巧遇——
在一次补习完后等公车时,无意间看到Ken哥哥醉倒在街头,又哭又吐的,没去多想之下便送他回他住的地方。那天他父母人到国外出差,不放心放他独自一个人,于是她打电话回家谎称要在小瑾家过夜。
会对他无戒心是因为她认为秀气斯文的Ken哥哥不可能会喜欢她,没想到他对她照顾一整夜的回礼,是倾吐他的秘密——一桩一开始便注定是苦涩的恋情。
两人从此成为秘密的“好姐妹”。
前年夏末时,他终于找到一个爱他且他不排斥的上司恋人玛斯洛,一个高大英挺的中英混血儿,两人并同居住在一块。
回想起这段奇缘,张绮纱忍不住掀唇启笑。看了手表,一向准时的人还没到,她抬头,看到阿Ken站在吧台边东张西望。
她站起朝他挥手,轻唤,“Ken哥哥,我在这里。”
“呀?小纱,你变漂亮了。”坐下后仍呆望着她。
“我帮你点了最爱喔。”她降低音量问:“玛斯洛哥哥最近好吗?”
阿Ken脱去西装外套挂在椅背上,转回身后猛瞧她的脸。
“接近报税日,他就得常加班,之前一直在念你没去我们家,现在大概忙到忘记这事了。你什么时候开始放寒假的?”不可思议,她在卸去眼镜和两条长辫子后,整个人清雅迷人多了。
“十天前。”张绮纱笑容敛去,迟疑一会才道:“Ken哥哥,你幸福吗?”低头将颊边的短发塞到耳后,不敢看他。
“嗯,玛斯洛对我很好,我们有走一辈子的计画。”细致秀气的脸上有微微的红晕。
张绮纱睐了他一眼又低头,视线停留在桌上交握的双手。“我……你可以告诉我阿匠的全名吗?”
虽不知她提问的原因,阿Ken漾着淡笑说:“他的名字很奇特,叫金鹰匠,一个很独特的名字。”
他是他从高一便同班的男同学,也是让他爱到向对方表白却被回绝的人。
果然是同一人!她愕然抬头,视线停在他的笑容上。
他曾经好爱的那个匠。
爱到为他自残过、爱到知道对方失去踪迹时,裸脚狂奔在曾与他走过的每条街上找寻。若是她告诉他,他的阿匠出现了,他会回到几年前的疯狂爱恋吗?
“你……还爱他吗?”更担心他会丢开手上已握有的幸福。
不假思索,阿Ken温柔地说:“他是我活到现在最美的回忆,也是藏在内心最深层的一段感情,不能说不爱,只能说是认清了梦想与事实无法交迭。小纱,你也知道我不后悔向阿匠表白,若让我再回到十八岁时,我仍会这么做。只是遗憾除了无法和他情感交流外,也连带失去了他的友情。”
张绮纱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托出。“我最近认识一个也叫金鹰匠的朋友,长得好看得不得了,皮肤白皙,茶色发,俊美脸庞……”我们还每天早上有一个小时一同晨跑的时间。
最末句她说不出口,因为——
愈说,阿Ken的明眸愈蓄积眼泪,他颤抖地摀住嘴。“……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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