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亲爱的》第19章


“那是你贪吃吧。”汪澄颐笑道。
“拜托,如果不是我的牺牲,你可以这么瘦吗?”他一副受到委屈的表情。
“竟然还诬陷我贪吃。”
“我瘦是因为我慢跑。”他提醒他。“你跑不到三天就放弃了。”
“你一定要这样吐你老弟的槽就对了。”他瞪他。
汪澄颐扯开嘴角,好笑地摇头,虽然他对父亲很不以为然,但偶尔他又会忍不住想,或许父亲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把他送到姑姑那里去,如果他至今还是跟着父亲,他无法想像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或许早就饿死了也不一定。
他从来不觉得自已的家庭不完整过,姑姑和姑丈在他眼中才是他真正的父母,而钦池就是他的弟弟。
只有在他与父亲面对面时,他才会想为什么这样一个人会跟自己有血缘关系,姑姑说是奶奶宠坏了他……
“好了,告诉我你在烦什么?”黄钦池说道。“不会是你的学生吧?”
“我对他们早就没抱什么期望了,他们对社团、打工、泡妞的兴趣远大于功课,每次改他们的考卷跟报告我都觉得需要吃降血压的药。”
黄钦池轻笑一声,但随即压抑住,在火葬场笑出来可不是什么好事,来这儿的人就算没哭得眼泪鼻涕直流,也是神情肃穆,他若笑出来大概会遭来白眼。
汪秀琴走过来。“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没有。”
黄柏兴走过来拍拍两人。“好了,你们如果有事就先走没关系,我跟你妈两个人在这里等就行了。”
“我没什么事,学校那边已经先请假了。”汪澄颐推了下眼镜。
“我也没事啊。”黄钦池瞄了母亲一眼。“爸,你顾着妈就好了。”
“我好得很啦。”汪秀琴擦干眼泪。“他这辈子这样不学好,只希望他下辈子好好做人。”
汪澄颐与黄钦池同时转开视线,假装看着外头的花草树木,不置可否。
“好啦,别想那么多,去那边坐着,那边有椅子。”黄柏兴说道。
汪澄颐望着冉冉上升的白烟。看着它融进蓝天白云里,消失在无尽的边际。
第8章(1)
圣诞节后气温一路下降。停了几天的雨,但跨年那天又开始飘起细雨。每年这个时候,薇薇都待在家里,有时跟着电视一起倒数计时,有时睡觉,有时看书,对她来说跨年并没有需要特别庆祝的理由。
她的生活一如往常,虽然禁断症状还是持续着,但已经减轻许多,每天上班下班,而袁佑蓉也没有再来找过她,日子过得很平静,只除了偶尔会想起汪澄颐,不过她很快会做些其他的事让注意力转移。
元旦过后不久,温度上升了不少,已经不再滴滴答答的下着恼人的雨,但天还是有点灰蒙蒙的。
上班前,薇薇照例先看了下信箱,将广告信丢入回收桶,四封信里有两封信用卡帐单、一个是寄给母亲的贺年卡,她将之放回信箱内,剩下的一封则让她诧异地愣在原地好几秒。
她已经好几年不曾收到贺年卡了,信封上的字体看起来很像练过书法,每一笔都透着刚劲,感觉很像勤练书法多年的老先生所写,不过当她瞧见寄件人住址时,心脏陡地缩了下。
是……汪澄颐……
……他……为什么写贺年卡给她?
她迟疑着打开信,抽出里头的卡片,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子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书,一旁的桌子还放了杯饮料,女子背后是一扇窗,沙发旁有只猫,背景是素雅的白。
薇薇有些不解,他以为汪澄颐会挑那种封面印着新年快乐,背景则是鞭炮或春联的版画。
薇薇盯着卡片好几秒,始终没有勇气打开来看,最后她将卡片放回信封,再收入袋子里,带着一颗忐忑的心去上班。
坐在捷运里时,她伸手到包包里,捏着卡片的一角,几次想拿出来看却没有勇气……说不定里头就写着“新年快乐”四个大字,她到底在紧张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神经兮兮的。
她慢慢拿出卡片,深吸口气,以非常快的速度打开卡片又阖上,不只四个字,虽然那一眼什么也没看到,不过她可以确定不只四个宇,左右两边都写了,而且还夹了一张纸。天啊,他是写了多少字
她颤抖地将卡片放回信封内,收进包包里,晚点再看吧,她抓紧包包。晚点再看……
“学长,有空吗?”
正在整理办公桌的汪澄颐抬起头。“什么事?”
“没什么啦。”袁佑蓉入内,假装无所事事地看看书柜里的书,摸摸架上的小盆栽,确定廊上已没有人后才道:“昨天我接到一个老同学的电话,说佳芮回来了。”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
“我知道。”他将讲义放进资料夹内。起身收进书柜里。
“你知道?她跟你联络?”袁佑蓉惊讶道。
“之前偶然碰到的。”他简短地说。
“怎么都没听你提起?”她扬眉。
他坐回椅上,将汀书机收进抽屉内。“这没什么好说的。”
袁佑蓉沉默了下。“你还在乎她?”
他推了下眼镜,抬起眼。“她已经结婚了,我们现在只是朋友。”他懒得多做解释。
或许他这种态度才让人误会他一直沉缅在当年的感情吧!但想到要解释一堆,又觉得没必要。
“聚会你如果想去就去。”他补上一句。
“你不去?”
“不去。”
“我知道你不喜欢参加聚会什么的,可是又不是不熟的人,都是老朋友啊,博达也会去……”
“我们平常就有在联络了,不需要特地跑去那里叙旧。”
“如果佳芮约你,你也拒绝?”她试探地问。“发起人可是她,说想跟我们这些老朋友见见面。”
他皱眉。“我还是没兴趣。”
袁佑蓉拧下眉心。“好吧,我会告诉他们你不想去。”她顿了一下,而后微笑道:“既然你不想去参加聚会,那……总可以陪我去听音乐会吧。”
她从皮包里拿出两张票,倾身靠向坐在椅上的他。“朋友送的,我记得你不排斥音乐会吧。”
他望向她的眼。“我觉得这不是好主意。”
她的脸闪过一丝恼怒与难堪。“为什么?”
“我告诉过你,我们不适合。”他坦言。
她别开脸。“只是听音乐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到那边去。”
他叹口气。“或许我说得太严厉了些,但我不喜欢自欺欺人,佑蓉,一年前我就对你说过,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如果你对我只是普通朋友。去听音乐当然没有什么,但是……”
“如果邀你的人是麦薇薇,你就会去吗?”她尖锐地打断他的话,直视他的脸。
他诧异地看着她,随即点头说道:“是。”
“所以她是普通朋友?”
“不是。”
她再次转开脸。“真伤人。”
他捏了下眉心,喟叹一声。
“我不懂她有什么好,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她是个怪人。”
“她并不怪。只是……”
“我知道,她有病嘛,所以戴帽子、戴口罩、不喜欢跟人来往,每次吃饭就搞得像科学怪人……”
“佑蓉。”他严厉地说了一声,制止她再说下去。
“我并非没有同情心,学长。”她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是我有时候真的觉得有些人得什么忧郁症、躁郁症的都是自己造成的,他们根本承受不了压力,就像现在的草莓族一样,一压就碎,把所有的事都怪到别人身上……”
“你再说下去,我要生气了。”他冷下声。“如果你做不到同情与理解,最起码的尊重最好能做到,她不需要承受你的批评。”
她生气地握紧拳头。“我并没有批评她,我也不是那种会在人家背后说什么的人,我只是想说她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我知道病人应该得到一些体谅,但是你根本不知道有些病人是拿着他们的病在消费的,希望获得别人的同情,然后占别人便宜,要求别人体谅他,这些你知道吗?”
“我并没有那么愚昧。”他简短地回答。“我想你该走了。”
她深吸口气。“你知道她当过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吗?”
“你……”
“我先说,我没有那么卑鄙去调查她的事,一切只是巧合,我的一个朋友跟薇薇以前是同事,她们在我的生日派对碰到……所以……我的朋友跟我说了一点她的事,然后薇薇藉口说家里有事就急着走,结果她跑去你那里,她根本就是个爱耍心机的女人。”
“你说的事我都知道。不过我不认同你的观点。”他沉着脸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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