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这样的兔兔》第83章


看得他心都跟着抽起来了。
“既然你要等,就……”图柏咬牙切齿,冷冷的说,“就……”
那下面的几个字在他喉咙里转了几回,任由浑身愤怒,胸腔翻江倒海,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狠狠砸在门框上,将全身的力气都发泄出去,然后猛地转身,深吸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游走遍全身,就凭空散了出来。
“就……进来吧。”他的脊背一下子颓废起来,像让自己冷冷的,说出来的却带着鼻腔音,听着还有点委屈。
他大步踏入房间,屋门被人关上了,察觉到身后的人跟了进来,刚想说话,一具温热的身体便从后面贴了过来。
图柏立刻挣扎,千梵用了巧劲,两只手箍着他的腰,脚下绊住他的腿,用力一推,就将图大爷压躺到了床上。
“你唔——”
带着湿意的吻堵住了图柏的唇。
他瞪大眼,没料到自己放虎归山,不,开门放狼,迎进来了一只披着羊皮的色狼。
千梵在他唇上辗转碾磨。
图柏双手推在他肩膀上,将人推了起来,恼火说,“你敢调戏我!”
千梵眼里笑意盈盈,轻而易举挥开他的手,将他压在身下,又低头吻过去,撬开他的唇,勾住他的舌,汲取他口中的津液。
图柏长这么大,每次都是他贱了吧唧撩拨别人,但从没胆子对谁动手动脚,哪曾想一遇就遇上了个真枪实弹要调戏他的人。
他想反抗,手摸到千梵湿漉漉的肩膀和冰凉的手臂,心里不知怎么就一软。他的心一软,身体也跟着软了下来,眼睛怔怔看着身上的人。
千梵眉间的一滴雨水滴在图柏眼皮下面,他眼睛一热,闭了起来,缓缓张开唇,与他纠缠。
早已相思入骨,迫不及待。
不知吻了多久,图柏觉得自己唇舌都麻了,搂住千梵脖颈的手慢慢松开,把舌头从千梵口中恋恋不舍退了出来,大着舌头,撑着面子,很不要脸的质问色狼,哑声说,“你够了吗。”
千梵眼睛都笑弯了,凑过去又亲了亲他的唇瓣。
图柏假装自己被他隔意的受不了,将人推开,自己坐了起来,双手环胸,嫌弃道,“你怎么这么腻歪。”
两人同坐在床上,千梵在他对面,胸前衣衫凌乱,脸颊泛红,欲语还休。
图柏看一眼他的样子,后槽牙就疼,这是谁调戏谁啊。
下床从柜子里翻了身里衣丢给床上的僧人,“换上,把我床单都弄湿了。”
千梵很抱歉,也没料到自己会这么不管不顾,这么的……嗯,急色。
图柏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看着他褪了衣裳,露出精悍结实肌理流畅的胸膛。
千梵拿起干衣裳正要换上,忽然横生一只手拽住了。
图柏冷着脸道,“算了,我的衣裳你穿不上,你就这么光着吧。”
图大爷和他身量不差几许,但腰却劲瘦,很窄。
千梵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没坚持,赤|裸着精悍的上身任劳任怨给床上换了干净的床单和被子。
窗外还是黑咕隆咚下着雨。
图柏坐在床的里侧,曲起一条腿,靠在墙角,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淡淡的,目光倒是总跟在屋里的人身上。
明明还是陌生人,怎么会让他觉得心口一下子被填满了,不言而喻,他身上从头发丝到脚趾都在诉说着对这个人的欢喜,即便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
拍拍床的另一侧,“过来。”
千梵走过来,乖乖盘腿坐好。
图柏手搭在膝盖上,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一番,很是满意,还不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瞧见千梵的身体。
悄然之间,今夜发生了太多第一次。
千梵还想抱抱他,但又不敢过去,脸上泛着热意,绯红从耳后一路烧到胸膛,“阿图。”
图柏睨他一眼,垂下眼,“我没骗你,我真不记得了。”
千梵心疼的看着他。
“既然你知道我是兔妖,怎么会不清楚我的头疼病?”图柏凝起眉,“和我说说这次我犯病之前的事吧,杜云他没告诉我。”
千梵顿了顿,将他来到洛安城的原因,遇见的几桩案子,和图柏的约定,偶然发现他身份的缘由,从头到尾缓缓说来。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追忆相遇的往事时唇角带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图柏看着他眼里清澈温润,怔怔的,听他说到两个人的约定,仿佛真的看到他在帝都客栈里,欢喜真挚的望着这个人,信誓旦旦说——你想修禅讲经,传播禅宗,我给你搭高台建佛刹,让你流芳百世。你想还俗入世,我就带你吃喝玩乐,纵横江湖。
图柏难以自抑,别开头,喃喃说,“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千梵探过身子,抚摸上他脸庞,俯下身,将吻落在了他眉心。
“阿图,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图柏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点点头,这一刻,他万分想将自己剖开血肉,将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千梵面前,急切的需要一个人理解他失忆的痛苦难受,明白他心中的空落寂寞。
窗外风雨潇潇,图柏化了原形,支楞八叉趴在他怀里,用粉粉的鼻尖蹭了蹭千梵的胸口,微微眯起眼睛,眸中浮出经年过往不为人知的沧桑。
“你知晓的,我是妖,但却没修过几年道行,我的内丹是一个丫头给的,当年我爹娘救了他们一家人……”
图柏依稀记得那丫头姓程,她爹娘死后,就几乎没再有人叫过她的名字。所谓的救命之恩,那时图柏还什么都不记得,只是被吓坏的丫头后来想起来什么才会提上一两句,而她也还太小,图柏也只是只幼兔。
程丫头的家里祖上是术士,曾真有过一两个先人修成正果,能驭风行雨,驱兽招鬼,但到了她父亲那一代,就不怎么行了,她爹是读书人,不炼术,只想求个功名,安稳度日。
他但求平淡,有的人却不想让他如愿,尤其是在程丫头的祖父过世之后,不知是谁谣传说程家祖上有一枚先人留下的内丹,此丹是宝物,持此物者能长命百岁,招风雨,辩妖鬼。
那时的帝都还是先帝在位,与如今皇帝信奉神佛一般,曾风靡过好几十年的术道,天下术士集聚王城,求仙问道学习术法,苦心修炼,以期将有一日能荣登巅峰,但术道一向艰难,帝都王城中有一大半的人连入门都不得他法,无法入门,就有人剑走偏锋,心生不轨,尤其是程家秘辛流传出来,无数双虎视眈眈的眼盯上了程丫头的爹爹。
这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心惊胆战了没多久,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向程家动手,在一次雨夜打算杀人掠货。
程丫头的爹不知道从哪听到风声,在恶人潜入程府之前带着妻儿逃走了,大雨瓢泼,追杀的人很快就将一家三口逼入了深山老林里,趁天色黑暗,他们终于寻得一处躲藏的山洞,本想躲避追杀,却不料前脚刚出虎穴,后脚就遇见了狼窝。
这是真真正正的狼窝,十几只野狼的眼睛在黑夜里散发着幽绿的荧光,喘着粗嘎腥恶的臭气,将程家的人围困起来,露出狰狞的犬齿,喉咙唔唔嗥嚎,一步一步靠近他们。
就在他们以为命丧此地时,从一旁的稻草堆里忽然蹿出几只雪白的兔子。那些兔子不知是兔窝被水淹了,还是真的傻,就这么将自己白花花的肉送到了狼嘴里。
狼群忙不迭低头捕兔,程父就趁空隙带着妻女逃了出去,他们在荒野迷路转了一圈,没料到又回了原地,那里已经没有狼群了,地上的坑坑洼洼的水泽里都是血水和兔子的残肢,有的被啃掉了头颅,有的被吃的只剩下血粼粼的皮囊。
稻草掩盖下的兔窝也被狼扒蹋了,入口处血水泥泞,有大兔子,也有巴掌那点的小兔子,他们这才知晓,原来这是一家子兔。
受人追杀,得畜生相救,悲叹之际忽听草丛间传来细细的啾啾声,程父走过去拨开稻草,看见一只很小很小,约莫是这些兔子里最小的幼兔正抱着自己的长耳朵撅着小屁股害怕的啾啾啾叫。
它太小了,连给狼打牙祭都不够。
那只幼兔就是图柏,不过当时他还是只啥都不懂的小兔子。
程丫头一见那兔子就喜欢的不得了,抱在怀里不愿意撒手,程家夫妻见这一窝兔子救他们而死,心生感激,留下了小兔子。
他们在荒郊野岭里藏了三日,终于被追杀的人找到,在丧命之前,程父终于取出那枚内丹,原来王城传言并非是假,他将内丹一劈为二喂丫头和兔子吃下去,将女儿藏进一处土坑之中,用稻草将她掩盖住,摸摸她的头和小手抱着的兔子,温声说,“不管看见什么都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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