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给小女子》第6章


“不……”怯于雌虎发威,两个男人气弱地应道。
苗仙娘重重哼了哼,叹息地说出傅府发生的大事:“听我说,惜容留书离家了。”
“哦,你刚说的大事就是这么回——什么?!惜容离家出走?!”前一刻还从容镇定的傅仁豪吓得跳起来。“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我这个爹是哪里做错了?有吗?我有吗?”
“惜容离家?!”邵康也同样震惊。“容丫头从小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个闺门还要人家三催四请五拜托,连我这个世伯都不太敢见了,怎么敢一个人离家出走?”
“她留书说她知道黄金连理枝失窃的事,希望能为你分忧解劳,所以她决定离家追上原大侠,请他回成都,帮咱们寻回宝物。”说到这儿,苗仙娘叹了口气:“难怪她会问我原大侠长啥模样,我以为她只是好奇,没想到——”
“那种东西哪比得上我的宝贝女儿!”傅仁豪暴吼,肝火直往上烧,指着邵康的鼻子就骂:“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找什么黄金连理枝,还献宝似的拿它游街,它也不会被偷,我的宝贝惜容也不会为了我,一个人离家出走,万一惜容在路上发生什么事——”愈想愈担心,愈想愈害怕!“邵康,惜容要是有什么万一,我管你是不是四川总督,绝对要你提头来见!”
担忧受怕的,不单是做爹的傅仁豪,邵康更是紧张。
说到底,这事都是因他而起,他心下的担忧不亚于好友。
“放心,我立刻差人查探惜容的消息,就算把整个四川翻过来,我也会找回惜容,给傅兄一个交代。”
“交代?”爱女如命的傅仁豪语声哽咽:“我不要你给我什么交代,我只要我的惜容平安归来,我就只有她这么个女儿……”
他的宝贝女儿啊……
第三章
不该是这样的。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泡在浴桶里,原君振怨念深重地想着。
浴桶——没错!此时此刻的他正泡在客栈澡堂的浴桶内,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点头答应跟着那姑娘回成都。
那姑娘……如今有名有姓,姓傅名惜容,正是他上一趟差使的请托人傅仁豪的千金。
她寻他,是为了不久前他从川西深山挖坟寻得的黄金连理枝,根据她的说法,黄金连理枝在他离开成都不久后便遭窃。
好吧,弱女子如她,又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跋山涉水这么一大段路,从川西的成都追到川北山麓,她的毅力令人感佩。
但这不足以构成他答应随她回成都的理由。
“为什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不知第几次问自己,他还是找下到满意的答案。
回到大竹镇,天色已晚,两人在镇上客栈住下,用过晚膳,原君振差小二准备泡浴所需,洗涤一身狼狈。
会这么狼狈,全拜傅惜容之赐,要挖一个十来尺高的巨熊得以安眠的坟,很难不把自己弄得浑身脏泥。
明知为一头能i设坟立碑很蠢,但在她又是哀求又是充满希冀的眼神下,他无法不心软。
就连答应再走一趟成都,协寻失窃的黄金连理枝,也是因为败在那双泪水盈眶的眼眸凝视下,链i法狠心拒绝使然——即便他从未与姑娘家如此朝夕相处,即便这么做有违他不与雇主有太多牵扯、万事只求简单的行事作风。
“真是混帐咕噜噜噜……”原君振把自己埋进水里,呼气吹出无数个水泡,啵啵直响。
这一句“混帐”,骂的是自己。
直到洗浴完毕,他已经骂自己“混帐”不下十数次。
步出澡堂,他转往厢房的方向,一阵夜风吹来,湿发迎风,几滴微凉的水珠坠下,浸濡刚换上的布衫。
回到自己的厢房之前,原君振先经过隔壁傅惜容所住的厢房,意外地听见一丝抑忍的哽咽低泣。
“不会吧?”为了哀悼一头熊哭到现在?
熊啊熊,若你地下有知,也可以死得瞑目了。原君振好笑地想道。
他长指成勾,轻叩门屝。“傅姑娘?”
“谁?”问声带泣。
“是我,原君振。”
“这、这么晚了,原公子有事吗?”
“开门。”
“天色已晚,我累了,想早点歇息,有事明早再说好吗?”
这么蹩脚的谎话,连三岁娃儿都骗不了。原君振忍不住翻个白眼。“开门。”
“我——”
“再不开门,别怪我破门而入。”
“你、你等等!”低细的嗓音添加一抹惊慌。“我开、我开门就是。”
等了片刻,房门终于由内开启,露出镶嵌着一双红眼的娇颜。
“果然在哭。”他愈来愈相信这女人是用水做的。“我已经替那头熊立坟,你也为牠念经超渡了一下午;就一头熊来说,牠已经死得相当风光了,还有什么好哭的?”
“我不——”
“不什么?”
傅惜容螓首轻摇,眉心却凝锁着,似乎正忍受某种痛楚。
“原公子若没有其他事,就早点歇——啊!”她双脚忽地没站稳,身形踉跄了下,贝齿咬住下唇,却抑不住一声低呼。
原君振察觉到不对劲,“怎么回事?”
“没、没事。”好痛……脚底如千万根针刺的痛楚,逼出她盈眶水光。
“鬼才信你。”
“原公——啊!”身子忽被打横抱起,傅惜容吓得抱住最近的稳固支柱——原君振结实的颈子。“你、你你……”
话未落,原君振已经将她抱上床,不客气地动起手,目标是她鞋袜下的玉足。
“原公子!”傅惜容才刚惊慌失措地喊出口,他已经成功脱下她的鞋袜。
只见柔嫩细白的脚底板满布大小不一的水泡,有的甚至早巳破裂渗血,干干湿湿的血迹让双脚看起来触目惊心。
“搞什么鬼?!”原君振几乎是吼出来的,嗓门之大,震得傅惜容缩起身子。
“对、对不起……”傅惜容吶吶道歉,迟迟不敢抬头看他。
“对不起个鬼!这种时候还跟我道歉?!”
难怪了,下山时她走得温吞缓慢,只比蜗牛快一些。
该死,他竟然没有发现!
“对不起……”
“还说!”
“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好痛……”她噙在眼眶中的泪,就这样哗啦哗啦流了满面。
她本来可以忍住不掉泪的,却在他震天的吼声下夺眶而出。
不是因为害怕,绝不是。傅惜容很清楚。
不知为何,但她心底就是明白,他也许说话的语气凶了点、没耐心了些,却是个好人,否则不会答应她再跑一趟成都。
她是鲜少与人相处,但不代表她不懂得分辨善恶。下山时已近黄昏,他应该催促她加快脚步的,但他没有,只是默默领在前头,放慢了脚步地带路。
相处了一整天,她知道,他的的确确是个好人。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嗯?”她呆茫地望向他,神情透着一知半解。
她果然没听见。原君振无奈重复,“我刚说,在伤口结痂之前,别让你的脚丫子碰到水。回头我拿瓶药给你,记得每晚睡前要上药。”
“公子懂医术?”好厉害。
接收到她熠熠发亮的祟拜目光,原君振差点以为自己转行当起大夫,而且还是天下第一名医哩。
遗憾的是,他压根儿不懂岐黄,所以她胡天胡地的崇拜让他哭笑不得。
虽然才相识不到一天,但他却非常肯定,她是个麻烦,而她那双眼更是前所未有的大麻烦!
他严重怀疑,天底下有谁能在那专注且祟敬的视线下,说出“办不到”三个字来拒绝她的请求,惹她心伤、令她失望?
至少,他就不行。
该死!原君振低咒一声,骂的还是自己。
要是哪天她用这种眼神望着他,说想要天上的月亮怎么办?
顾及傅惜容的脚伤,原君振决定买辆马车代步。
反正,四川首富傅仁豪什么没有,就银子最多,他并不担心这第二趟成都行会亏本。
再说,千金小姐富贵命,傅惜容拖着一双伤足,忍痛地跋山涉水找他,冲着这鲜少在大家闺秀身上看见的吃苦耐劳,他也该好好照应她,以表示自己对她的佩服。
更何况——他根本就无法拒绝那哀求的眼神,唉!
“我们先在这儿打尖,等会儿再继续赶路。”
“好。”车帘后飘出细细的回应。
然而,原君振等了一会儿,却始终不见人下来。
“傅姑娘?”
“是。”回应的声音与其说是惯于使唤人的千金小姐,倒比较像是被人使唤的小丫鬟——低细,且隐隐透着委屈。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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