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盗墓传奇》第10章


书纪年》当出土于魏国某个大臣之墓,其成书年代当在公元前298~公元前297年之间,写本则在公元前3世纪初年。
不论不準所盗为何人之墓,《竹书纪年》为中国先秦史上最为重要和最具学术价值的古文献之一,确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特别是书中所载明确的天象资料,如“(帝辛)三十二年,五星聚于房”、“四十八年,二日并见”(今本)、“懿王元年,天再旦于郑”(古本)等,对年代学的研究有极其重要的价值。据历代学者们的共识,《竹书纪年》原简为战国中叶写本,比司马迁的《史记》早了200年左右,司马迁书写《史记》时并没有看到这部竹书,因而由战国时期的人来叙述战国事,尤其是与魏有关的事迹,自然比200年后的人来叙述早已消逝的历史要翔实可靠得多。但遗憾的是,据说原书至少在宋代已散失,后来仍有版本流传,学者们也未怀疑,清儒顾炎武、王念孙、王引之等经常引用流传本的相关内容。自从《四库全书总目提要》面世之后,有人开始怀疑《竹书纪年》是伪本,后据乾嘉学者崔述考证,得出如下结论:“不知何人浅陋诈妄,不自量度,采摘《水经》、《索隐》所引之文,而取战国邪说、汉人谬解、晋代伪书以附益之,作《纪年》书二卷,以行于世。”崔述曾列举了十条证据多方位揭示了流行于世的《竹书纪年》的伪迹,以证其为假冒伪劣产品。
先秦被盗名墓备忘(3)
自崔述之后,流行于世的《竹书纪年》在学术界的地位一落千丈,学者们大都相信这是一部伪书,不足以作为历史资料,从此打入另册,被称为今本《竹书纪年》。当然,这个“今本”是相对后来的“古本”而言的。
既然流行的《竹书纪年》是伪书,不可相信,原本又早已散失,所以近代以来,国学大师王国维等重新开始从唐宋以前的文献中一条条摘录所引用的《竹书纪年》内容,并辑校成书,学术界将其称为古本《竹书纪年》。由于王国维等人忠实地按古代文献中的《竹书纪年》引文摘录,其间没有掺杂自己的观点或塞进其他内容,所以学术界对这部古本《竹书纪年》相当看重,并用它来校订《史记》记述战国史事年代上的错误,并为此取得了相当大的成果。
近年来,又有学者开始肯定今本《竹书纪年》的价值,并在今本可信性的研究上取得了突破。如美国汉学家夏含夷认为,今本《竹书纪年》至少有一段40字的文字与出土竹简是一样的,其余可推知。另有学者认为,清代学者否定今本的证据有相当一部分不能成立。这些新的观点和看法,为进一步研究这部被学术界打入另册的古文献提供了良好的基础。当今天的学者为这部史书的重要价值所惊异感叹之时,不知能否将其重现人间之功归于盗墓者的头上?
魏襄王墓被盗一事,若安在广川王刘去疾头上,是否符合历史真实尚可讨论,但刘氏盗掘魏哀王墓,则没有人怀疑。而这次,刘去疾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盗掘成功的。
据说刘去疾盗发此墓时,挖了三天三夜方才挖开。只见墓中有一股像雾一样的黄色气体扑面而来,气味辛辣刺鼻,令人无法进入穴内。后来,广川王派兵驻守于墓口,一直等了七天七夜,气味才逐渐消退。对于进入墓中后的情景,《西京杂记》这样写道:“初至一户,天扃钥。石床方四尺,床上有石几,左右各三人立侍,皆武冠带剑。复入一户,石扉有关钥,叩开,见棺柩,黑光照人。刀斫不入,烧锯截之,乃漆兕革为棺,厚数寸,累积十余重,力不能开,乃止。复入一户,亦石扉,开钥,得石床,方七尺。石屏风、铜帐钩一具,或在床上,或在地下,似是帐糜朽,而铜钩坠落床上。石枕一枚,尘埃础础,甚高,似是衣服。床左右石妇人各二十,悉皆立侍,或有执巾栉镜镊之像,或有执盘奉食之形。余无异物,但有铁镜数百枚。”
从以上记载可知,刘去疾此次掘墓,所得甚少。无非是些石人、石床、石枕、铜钩、铁镜及腐烂的衣服而已。这可能会令这个贪婪成性的家伙大失所望吧!
春秋战国时期的大多数墓葬,虽处于中国墓葬制度的初始阶段,但有些墓室设计也有独到之处,令盗墓者束手无策。
《晋书·石季龙载记》记载:邯郸城西石子岗上有座赵简子墓。后赵皇帝石虎继位后,曾命令下属盗发此墓。但开掘的结果,“初得炭深丈余,次得木板厚一尺,积板厚八尺,乃及泉,其水清冷非常。作绞车以牛皮囊汲之,月余而水不尽,不可发而止。”
盗洞中发现人头骨(1)
1978年,考古工作者在湖北随县发掘了擂鼓墩曾侯乙墓,引起了轰动。该墓墓主是战国时期江汉地区曾国的君侯,名乙。墓中出土的文物世所罕见,其中最出名的是青铜编钟,共有65件。令人惊奇的是,编钟至今仍能发音,而且同一件钟可发出两个不同的乐音,互不干扰,音声纯正,音色优美,能演奏中外多种乐曲,真可谓世界奇迹。
然而,这座古墓在发掘时却发现了盗墓者“作案”的痕迹。据考古队长谭维四说,在墓中室的东北角,有一个90厘米的圆形盗洞,能够容一个人携带盗墓工具通过,此洞已深入墓底,当时在场的考古人员都感到凶多吉少。
就在擂鼓墩曾侯乙墓正式发掘两个月前的3月6日至10日,湖北省博物馆考古队员郭德维曾参加了江陵天星观楚墓揭取椁盖板工作。根据郭在现场看到的情况,其墓被盗掘之惨状,可谓目不忍睹。整个墓坑共有七室,除足厢一个小室未被盗掘外,其余各室全被盗扰,稍大一点的青铜器均被盗劫一空,有一个大铜鼎可能由于盗墓贼无法搬出盗洞,索性砸碎带走,只遗下两只蹄形铜足不知何故未被带走。两只铜足分别高35。5厘米,直径10~12厘米,如此粗大的铜足,据估计当在50公斤以上。室内四重棺椁全被盗墓者劈开,尸体被拖出棺外抛入一角,一些未被盗走的漆木器,也遭到不同程度的扰乱和破坏,大批竹简被踩断碾碎,损失惨重。从直径3米多的盗洞留下的痕迹与遗物分析,盗墓者是采用六层圆木垒砌成四方形井架而进入墓室的,如此巨大的盗洞和繁杂精致的盗掘设备,显然属于明目张胆的官盗。据郭德维分析,这座战国中期的墓葬,大概是楚国的郢都被秦国军队攻陷以后,秦军除了对郢都进行了彻底的摧毁洗劫之外,也对郢都附近的楚国贵族墓葬进行了大规模的破坏与盗劫。后来项羽攻破秦都咸阳,所进行的火烧阿房宫、洗劫始皇陵的恶行,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些都是跟着秦人学来的,只是远没有秦人厉害罢了。郭氏的这一推断是否符合历史事实,尚可讨论,但天星观一号楚墓为官家兵匪所盗基本是可以肯定的。
发掘擂鼓墩曾侯乙墓时,郭德维正在现场,并且负责中室,也就是盗洞所深入的那个椁室。当时墓坑内的积水近3米深,考古人员先用潜水泵抽水,然后清除淤泥。在清理中,发现盗洞四周的淤泥松软而稀,盗洞底部稍坚硬一些。最后,考古人员在距椁盖板2。7米深处的泥水中,发现了盗墓贼凿断的木梢,木梢长约10厘米,宽约7厘米,厚约3厘米。清理至3米深处时,又发现了盗墓贼凿下之碎木梢,比上次细小,长、宽在3~4厘米之间,总量一铁锨左右。伴随木梢出土的还有一块被凿下的长约80厘米的椁盖板一段,椁板斜插于泥中,有明显的凿痕,痕宽约5厘米,与稍后在盗洞东南角发现的一件木柄铁刃工具宽度一致。经前来参加发掘的武汉大学教授方酉生测量并纪录,这件铁刃物长50厘米,刃宽5厘米,厚3。5厘米,与现代木工使用的铁凿相似,圆柄长30厘米,柄端经使用已被敲成圆疤状。
当淤泥清理完毕,坑内积水也基本抽干之时,整个墓坑内的情况全部暴露出来。考古人员发现,整个中室的东北角为盗洞所扰乱,范围在0。7×1。38米左右。扰乱的范围内,出土的器物与墓室中的随葬器物迥然有别,显然属于盗墓贼掉入椁室的。此类器物为:
铁臿2件,均为双面刃,上面有方銎,可以装柄,出土时一件木柄尚存,连柄长89。6厘米,上部为圆木柄,靠近铁臿处作铲状,铲的上方有肩,可脚踩。
铁锄一件,刃部作圆弧状,宽8。8厘米,残高8。4厘米。
麻绳一截,为双股扭成,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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