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魔帝渎仙秘史》第90章


着他的那人的僧袍袍袖上垂了下来。
而之前昏迷的云起,或说托着苏叶子的后颈、穿着僧袍的那人,此时就伏在苏叶子的身上。
他在亲吻被自己托抱在怀里的人。
那个吻看起来忘情而投入,带着气势迫人的掠夺和攫取。以致即便被人打扰,居于上位的男人仍旧只是掀起眼帘静默地看了空明一眼,然后就垂下去继续亲吻身下人嫣红而柔软的唇瓣。
而就是在这一眼里,空明回神过后的怒气被冻在原地。
……不一样了。
那个男人——苏叶子的那个徒弟的身体里,……一定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无论是眼神,还是气质,哪怕明明这个人在外观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但空明还是本能地察觉,与之前在四门会比上见到的,那个低眉顺目地站在苏叶子身后、即便偶尔眸光危险也还只是个年纪稚嫩的青年已经完全不同——此时伏在苏叶子身上的男人,已经完完全全地成为了另一种存在——
是一丁点真气和神识都没有外泄的一次注视,就能让他感到致命威胁的另一种存在。
“——你是谁?!”空明周身气势暴涨,真元鼓腾着他的僧袍,连声音都有些嘶哑。
然而承受着这一切气势压迫的中心——长石上的男人好像对于他的存在,在之前那一眼看过之后就已经毫不在意。甚至在空明的话音里,那人也只是抬起扶在苏叶子腰身上的右手,轻轻地捏住了苏叶子的下颌,让对方唇齿微启,供自己更尽兴地探入舌尖勾着对方的继续饕餮放肆。
这一吻愈发激烈而情色,居于上位的男人眼底深埋着刻骨的欲望,好像恨不能将身下的人拆吃入腹去。
顾忌那人怀里的苏叶子而无法出手,面对着这一幕的空明懊恼地转开了视线。
而那恣肆暧昧的亲吻声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空明几乎要忍不住动手的时候,他听见长石那儿传来男人低哑深沉的一声喟叹,带着餍足而又贪婪的笑音:
“我的,叶子……”男人以指腹抵上苏叶子的下颌,然后轻轻地抚弄过被自己肆虐得有些红肿的唇瓣,笑意与欲望在眸里深浅起伏,“我真想把你……”
“……!”
即便余音未尽,空明也把其中根本不加遮掩的欲念听得分明,他终于忍不住再次把冰冷的目光落过去:“你到底是谁?!”
男人仍旧没有理会他,站起身来,将长石上的苏叶子横抱进怀里,然后往花丛外的小径走去。
路过空明身旁时,云起的步伐稍顿,他勾着唇角,目光极尽温柔地看着怀里的人,出口的声音却让站在一旁的空明不寒而栗——
“四门会比,我见过你。……才活了七百三十年的小家伙,见了长辈,要知礼。”
说完之后,任空明眸子微栗,从始至终没有多看对方一眼的云起抱着苏叶子往花丛外走去。
一丝墨色的灵气包裹着乳白色的真元离体在前,那些灵动的花草仿佛是见了什么绝命的宿敌似的,纷纷伏倒向两边去。
空明甚至能够听见,那些初生灵性的花草畏惧的哀哀低鸣。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
走到天烛台的边沿,即将踏上蹊径的男人蓦地步伐一顿,这一次他扬起视线,隔着瑟瑟缩缩地伏倒的花丛,望着天烛台中央看向两人的空明,眼底一丝邪狞的笑意掠过:
“不是你的,不要惦念;多看一眼都不要。”
男人转身踏上蹊径,身影消失,而余音犹在——
“若是不小心给菩提寺带来灭门之灾……你还年轻,承受不起;这儿的其他人,也不行。”
第77章 你这是给吾哭坟吗
云起抱着苏叶子下天烛台; 行至半路; 遇见了一个提着长长扫帚的老僧人。老僧人就站在小径的青石板上; 手里的扫帚一下接一下,带着玄妙的韵律; 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云起的脚步停住。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怀里人的眉眼鼻唇上,那一点点摩挲过每一个弧度的目光若是让旁人看了,大概也会忍不住心里微栗。
然而老僧只是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抬起头来:“施主好些了?”
他似乎丝毫不觉得那拾级而下的两人之间的氛围; 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吾好不好……”男人终于将视线从苏叶子身上移开,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瞳带着妖异而危险的笑意; 凉凉地落在老僧的身上,“你不知道?”
“……”
视线撞上那黑沉得似乎不允许半点天光透入的眸子,老僧脸上笑意一淡,心道果然,便垂下头去念了几句佛号; 然后松开扫帚; 任它滞于空。老僧双手合十,神情间似有大悲之意:
“……戾天陛下。”
云起听闻这个阔别已久的称呼; 唇角弧度上扬了几分; 而瞳子里魔气氤氲更甚:“吾以为,一千多年前; 所有知吾身份的仙修都已经死在埋伏吾的天魔谷中了。看来,还是有残活的……真是令人兴奋啊。”
这平静到极致,丝毫听不出半点兴奋的尾音落时; 云起的右手上,黑戒一声令人色变的厉啸顷刻之间破风而起。同时,三人身周百丈之内的云海,在这一声厉啸间,如同凭空蒸发,刹那之间就被生生震灭,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令人脊背发凉的杀意并没有让老僧退避,他花白的眉毛轻轻地抖了一下,一旁的扫帚被他握紧了撑在地面,青筋在他枯槁的手臂上绽起,陈厚的真元在他经脉里疯狂的运转起来。
然而就在此间,云起怀里的苏叶子似是受了扰,眉梢轻皱,有些不耐地低吟了一声。
于是眨眼之间,这方天地里的杀气悉数被始作俑者收敛一空——云起低下头去细细地把苏叶子的神魂和身体都查探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才安心下来。
……这可是世间唯一的他的叶子,真出了差错,一整个菩提寺都换不回来。
确定苏叶子无恙后,云起重望向老僧,脸上令人心中寒栗的笑意已淡去,唯有那双眼瞳里还是丝丝缕缕的邪肆魔气:“你们仙域四门欠吾的,可不止一条命。你也不必急于赴死……来日方长。”
这一次,不等老僧开口,云起的身形倏忽一动,原地两人残影散去,老僧目光凝重地回头往山下望。
那两人已踏着青石板,渐渐没入云海里。
——
云起再进太行城的架势,比起上一次,可以说是高调得多了。
至少只要是他行经之处,没哪一个不是十分好奇地把目光从被他抱着的苏叶子身上移到他身上,惊艳了一会儿之后才会回过神来,然后被他扫过一眼,莫名栗栗当场。
云起走过之后,整条长街的人都开始议论——
哪里来的那么好看的人?
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偏偏却有那么重的邪戾之气?
只不过当事人对这一切漠不关心,除了偶尔以视线警告一下那些眼神火热的凡人之外,他的全副心思都在怀里这人的身上——
不管是本态还是灵态都没有看出来啊……当初软乎乎又傻乎乎的叶子,怎么千年不见,就出落成这么漂亮得让人想一口吞下去的样子了呢?
于是,当景七听了下人的通报,说一年多前来府中做客的那位云起公子回来了,他忙慌地赶到正厅时,就见坐在那儿的男人盯着怀里昏着的苏叶子,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一定是我眼花了……
景七给自己做好心理疏导,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给云起作礼。
能见到陛下安然无恙地回来,似乎也没被老和尚们诳在菩提寺,他还是极为高兴的——
“您能安然回到太行城,实在是我等之幸,不知您之后——”
“……景七。”
他的话音被男人不耐烦地打断,然后景七就呆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男人扬起脸来,眼底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魔气缭绕的笑意——
“你是在仙域待得太久,如何跟吾说话都忘了?”
“……”
景七如遭雷劈地站在原地僵了很久,然后才骤然回神,推金山倒玉柱地跪拜下去,酸涩的灼热瞬间浸没了他的眼眶——
“陛下——!!”
已经一千多年了……
他等这个人,已经等了一千多年了——等得撕心裂肺、等得万念俱灰、等得恨不能生撕了当年的叛徒活嚼了他们的血肉……
是这个人把他从唾骂与厌弃的污物里带了出来、是这个人教会了他第一段口诀和第一个术法、是这个人让他知道活着不是为了死去、是这个人如兄如父地护着他们长大……
天下人都说他的陛下已经死了。
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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