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要说出来》第7章


“我哥跟她还是同班的哦。”小男生很了不起地说,拉回他心神。
同班还会弄错?“她伤的是左颊。”
“什么?”
“还有,那道疤不丑。”他决定换位子,不坐这了。
“君霆。”甫升国三的夏依已经是能吸引人目光的美少女,在多数呆愣的小男生目光下,翩然走进教室。“上国中第一天还习惯吗?”
受不了四周大惊小怪的幼稚注目,雷君霆拉夏依出教室,相偕来到校园广场一隅。
“你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如果你身边也围了一群无聊的小鬼,你开心得起来?”
夏依拨拨长发,动作流露出刻意培养出的优雅,有某种自制的抑郁。
不知怎地,雷君霆竟浮现在他面前大剌剌掀裙子露出史奴比图案的陆云侬。
为什么突然想到她?男孩的脸露出困惑迷惘,想起最近她不如以前到他家找夏依的频繁,忿怒取代先前的神情。
“怎么了?”近来常见他表情阴晴不定。
“她最近没有来找你。”
“她?哪个她?”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粉嫩唇瓣上扬被指定的弧度完美地浅笑著,试探地问:“你喜欢学姐?”
“你胡说!”他才没有。
他只是──只是在意她脸上那道疤,不时会想到。
“那为什么问?”
她所了解的雷君霆不是个普通男孩,甚至必须以大人的姿态看他才不至于让自己吃亏。
也许对雷家人来说,他只是资质平庸的小孩,但在她亲耳听闻他口中低吟“夫不争,天下莫敢与之争”这句话之后,实在很难再以平常心看他。
那年他才十岁,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用深沉的表情低吟这句话,还刻意朝她一瞥,想看看她是否会向雷家长辈报告,藉以测试她──用小孩子的说法是,站在哪一国。
倘若当初她没有选择跟他同国,也许就不能再待在雷家看他如何韬光养晦装作一个资质平庸的小孩了。
这样心智年龄与实际年龄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孩子,不能等闲视之吧?
所以她更想知道他为何会在意云侬学姐?
在绑架事件过后,只要学姐到雷家找她,这位高深莫测的小少爷总会有意无意出现在四周,每回都能抢走学姐的注意力。
“可以告诉我吗?”
“不。”他怎么能说其实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种本来属于他的东西突然不见的感觉。
十二岁半的他,不晓得这种感觉就叫作“失落”,只知道他跟她相差三年。
因为差三年,他升上国中,她已先一步离开;因为差三年,相同的戏码到高中还会重演一次;因为差三年,就算上同一间大学,也只剩一年的时间与她同校。
这个“三年”无疑是极麻烦的阻碍。
他讨厌只能追在后头的感觉,就像眼前吊了根红萝卜的笨驴傻呼呼地直往前追却永远也吃不到。
他不是笨驴,她也不是红萝卜。
于是第二天,雷家派人到校办理离校手续。
又一个礼拜后,圣罗高中转入一名年仅十二岁且来头不小的跳级生。
无巧不巧,转入的班级中有个他认识的女孩。
这女孩的左颊有道浅白的刀疤,据说是跟帮派火并留下的勋章。
女孩在跳级生入学当天还不小心迟到。
急急忙忙冲向教室,心里还叨念著这一堂导师课迟到的后果堪虑。
还没进门就看见跳级生站在讲台上,老师正在向全班介绍新来的同学。
站在门口的她认出他,讶异地大叫:“雷君霆?你该不会是发神经耍白痴跑错学校了吧?”
只见跳级生神色自若,转头朝她露出相识后第一抹笑容。
孽缘的种子就此种下,并在某人刻意的灌溉培养、照料施肥下发芽成长,如藤蔓般缠住四周任何可以攀绕的支撑,紧结成密不可分的纠缠。
怕……是再也解不开了。
在台湾,以豪门世族、著名人士的子女为主要学生的贵族高中素有“北圣南硕中擎天”之称,北部“圣罗高中”、中部“擎天高中”与南部“硕儒高中”,同样以作风自由、贵族化经营闻名,彼此间角力不断,只是三所学校的发展各有所长,这方面赢、那方面输,总和平手──一直以来都呈现“三国鼎立”的胶著态势。
三所高中都有学生会这类的基本组织,不同于擎天与硕儒,圣罗的学生会名存实亡,只是形式上的存在、校方决策的应声虫及背书用的橡皮图章。
会有这样的结果除了校方刻意、也是因为圣罗的学生属性一向以自我为中心、不把学校当作教育单位,只当它是一个提供政府认可的学历文凭的地方。基本教育在圣罗高中是神话,社交才是该校的主打,社交礼仪相关课程比国文数学还来得重要;至于后者,各家千金公子自有家中长辈安排私人家教、精英教育课程,不劳校方费心。
正因为如此,每届学生会选举只是形式上的民主噱头,不到百分之七的投票率和近百分之百出席率的校际舞会一比,明显可见学生对校务的意兴阑珊,甚至一度出现无人参选,校方不得不推出“官派人选”的乌龙事件。
所以在升学率方面,圣罗高中从来都不令人失望,总是敬陪末座;学生会运作能力亦然。
然而这一切在去年的学生会选举上有了重大的改变;历届除了为校方决策背书时用得到的学生会办公室,如今被频繁使用,大有焕然一新的气象。
当时十四岁、又是尚华集团第二代的雷君霆在众人跌破眼镜的惊讶下角逐形同虚设的学生会长宝座;同年,仿佛应和似的,副会长与干部候选人名单中有几位来头也是让人错愕得不容忽视。太过灿烂华丽的组合吸引百分之七十点三的选票,冲破圣罗高中有史以来的最高投票率──百分之六点五六。顺利成为下一届学生会运作主力,也成为校方头痛的病根。
创校至今独揽的大权面临旁落的窘境,偏对方又是不能得罪的世家大族,校务单位只好悔恨地抱著脑袋烧,独啜苦酒。
其实让校方如此伤脑筋的学生会一开始也有过不小的内哄──最先开始的成员有十一名,但其中六名据说有的是发现该届学生会在年纪最小的新会长带领下已非昔时吴下阿蒙,想蒙混到这个学生会成员的经历不易;有的是因为其它至今“不明”的原因纷纷求去,最后仅剩五位。
然而,这五人带给校方的压力才是最可怕的,短短一年的运作竟能逼得校方让渡权力,与董事会、家长会站在平等地位,如此明显重大的改变,连圣罗高中两千四百余名学生都感受得到,甚至有少数学子开始对学校运作感兴趣。第二年学生会正副会长及干部选举,以百分之九十九点一的投票率支持已升上三年级的原班人马连任,也“顺便”选进几名新成员补足学生会人数;据说开票结果出炉时全校学生欢声雷动,秃头校长在办公室吓到口吐白沫被救护车送走则是当天唯一的憾事。
新学期开始的第一周,学生会的决策会议正有条不紊地进行著。
美眸瞥过窗边,褚真妩媚的丽颜写著不满。
五、四、三、二、一!耐性宣告用尽。
目光转向圣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学生会长──
十五岁的雷君霆,青春期该有的发育已经在他身上显现,身高像童话《杰克的豌豆》中的豌豆一样,从一五五神速地拉拔到一七三,未臻成熟,但再加上逐渐脱离稚气开始有男性棱角轮廓的脸庞,已能彰显一股足以震慑十来岁青少年的迫力,严肃不易亲近。
“会长,我有话说。”
“请。”鸭嗓似的声音应允,扬掌暗示会议中场休息,显然这戏码已不止一次上演。
“多谢。”颔首致意,矛头转向窗口:“副会长,请你遵守最基本的议事规则,回到座位进行会议;如果你的屁股不能好好黏在这把椅子上,我不介意用三秒胶助你一臂之力。”
会长容忍他,不代表所有的人都该比照办理。
“用不著那么麻烦。”一脚晾在窗外的狄宾转头看众人,流气笑应:“只要褚美人的尊臀愿意坐到我腿上,就算要我坐一整天的会议室都甘心。”眉尾的十字纹不客气地挑衅在场所有人。
百无聊赖转著笔玩的葛非焰漫不经心打了个呵欠。“干脆推他出去算了,反正都是助他一‘臂’之力嘛,‘推’出去跟‘拉’进来应该没什么差别。”
“哎哎,这么说就不够朋友了哦!”
“谁跟你是朋友?”不屑。
“好主意。”相貌清纯可人的冉琳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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