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要说出来》第8章


“哎哎,这么说就不够朋友了哦!”
“谁跟你是朋友?”不屑。
“好主意。”相貌清纯可人的冉琳琳甜笑:“我想看一个人从四楼坠落会是怎样的肝脑涂地法。焰哥,我精神上支持你。”言下之意,要动手请自便。
“宝贝,这么残忍的话不适合从你口中说出来,好歹你也曾是‘圣罗之花’,顾一点形象好吗?别吓坏在场学弟妹,今天是新学期第一次开会耶。”可怜坐在最后头的学弟妹,都吓呆了。“再说,从四楼以下的楼层坠地除非是头部先著地,否则致死率趋近于零。”
冉琳琳笑得更甜了。“那就请你尽量以头部著地。”
“别玩了。”初次见面时被狄宾笑称一张情妇脸就此结下梁子的褚真挺身阻止越发混乱的情势。“你都知道是首次开会,就该给学弟妹作个好榜样。”这种人怎么会被选作副会长?学生该不会把学生会选举错当成偶像人气票选活动吧?
“我──嘿!”狄宾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叫了一声。“现在是秋天吧?怎么咱们校园现在已经春花处处开了?”哎呀,女主角还挺眼熟哩。
“你一年四季哪天不开春花?”葛非焰乘机酸道。
戏谑的眼盯著楼下,话却是对著会议室里的人说:“我看明天学校新闻社又有八卦可以玩了,想想看会是什么标题?嗯……‘文艺社社长狂恋黑道女帮主’,够耸动吧?”
身为会长的雷君霆令人意外地起身靠近窗户,俯首瞄入眼的两人距离颇近,看似亲匿。
狄宾别具兴味盯著雷君霆的脸,可惜后者已先一步回到龙头座上翻阅会议资料,丝毫不为所动。
真的──那么不为所动吗?
“哎呀,陈应生喜欢上陆云侬?”凑热闹站在窗边的冉琳琳惊呼:“这真是……嗯……很奇怪的组合。”徐志摩型的男孩爱上据说在国中时期因帮派纠葛以致脸颊留伤的流氓女陆云侬?
“美女与野兽的绝妙组合。”葛非焰调侃道。“挺像的不是吗?”
褚真的表情因为闲话家常松懈下来,跟著打趣:“谁是‘美女’?谁是‘野兽’?”
“继续开会。”粗哑的声音夹道冻结的冷锋杀进八卦圈,雷君霆迈入第二期变声的情形没有好转,依然粗哑难听。
会长一声令下,八卦团立刻解散回笼。
“还有你,过来。”声道隐藏著不为人知的火气。
察觉到的狄宾暗地嗤声一笑。
什么地方不挑,偏挑在学生会外头堂而皇之地“偷情”?
不知死期将至的陆小姑娘皮得绷紧点喽,阿门!
如果说脸上的疤痕真的带给陆云侬某种程度上的麻烦,那绝对不包含遭人嘲笑这一项。
夹带曾与帮派火并的黑道色彩进入圣罗──当然啦,也是因为本人觉得好玩,这个荒谬到极点的传闻才会在本人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下如雪球般愈滚愈大,开始有“陆云侬是某某帮派大姐头”、“某帮潜入校园的冷血女杀手”诸如此类幼稚园等级的推论,本人听了险些没笑到肠穿肚烂,而某次到校参观的亲亲老爹粗犷外型带来的江湖味及二哥酷冷的气质更落实旁人对她身分的揣测。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她也懒得跟这些人浪费口水搅和,任流言蜚语一传就是两年,升上高三,仍时有所闻,还加了不少料。
这样一个黑煞女照理说应该是没人敢亲近的吧?
错!因为非常人所能及之黑道世界的色彩加持,以及本身过度开朗的外向,陆云侬反倒交了不少朋友,时常能见她在闪动敬惧大眼的同学中自得于群星拱月的乐趣,过去令人侧目的伤疤竟成为今日英雄豪气的点缀。
原本以为身背“黑道仇恨”的她无缘碰触高中生的纯纯恋情,每天牵牵小手、漫步在植物园,像小孩子一样大玩你追我跑的游戏、接著双双跌倒在地,不小心一个天雷勾地火,完成毫无技巧可言的初吻仪式,然后一再重复,继续牵手、继续漫步,就算无聊得让人想打呵欠也要努力装出一副陶醉其中的醺然貌。
她以为她跟这档事是八竿子打不著一边的,谁知道三天前冒出个号称徐志摩再世的老兄,来找转世的陆小曼以续前缘。
她陆云侬跟那尾小鳗鱼有何干系?最多就是两人同姓而已。
人生还有许多比校园恋爱更可歌可泣的事好玩,奔放无羁的少女心思,实在无暇也无意应和对方柔情万千的投心。
“侬妹!”惊喜的大叫始自于二十公尺外的陈白马口中。
“噗”!未入喉的牛奶自口喷出,在半空化成白色飞瀑。
抬眸遥见缠人的文坛才子。“要命!”溜!
这样的追逐戏码近日时常在圣罗的校园中上演。
向来以运动神经发达自训的她自然不会跑输成天吟唱“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的文艺社白马王子,转眼间两人的距离已拉到看不见脸的远处。
但能锲而不舍追著她绕广大校地半圈,也足以让人对他脱帽致敬了。
终于陈白马体力不支,停在校内亭亭如华盖的百年老树下。
一名同校学生正坐在树荫下优闲阅读。
“请问……你刚才有看见一个女孩子吗?中短发、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子?”
“嗯。”让人喜悦的答案。
“往哪个方向跑?”
这位好心人抬起手,指向左前方通往莲花池的阳关道。
“谢谢。”陈白马深吸一口气,继续他的追爱戏码。
“呼!”藏身在树上的陆云侬见人已走远,才跳下来,盘腿坐在救难英雄身边。“谢啦。”
雷君霆却已经合起书页,无心再读。“他就是最近追你追得很勤的陈应生?”校园里的传闻甚嚣尘上,很难不在意。
“我不意外你会认识他。”学生会长嘛,虽然她仍然疑惑为何有这么多学生支持这位“小”会长。“人家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想兵遇见秀才也一样,没办法。”跑得好渴,盘算是否要去买水喝的陆云侬眼角扫进雷君霆手边的保温瓶,垂涎写上脸。“里头装的是什么?”
“冰糖银耳汤。”
“哇塞!不愧是咬金汤匙出生的少爷,还有吗?给我。”秋老虎肆虐的上学期,天候总是闷热。
“换你对陈应生的观感。”
“有什么好换的,你问我就会说啊。”
他等著下文。“说吧。”
“先给我,免得你最后赖皮。”么妹的特征,说起防备的话总有点撒娇的味道。“冰的咧!”真好可不是,在这么热的时候。
陆云侬先是把冰冷保温瓶贴在脸上,眯起眼享受冰镇之乐。
雷家一定有个好厨师,同班到现在没看过他手边没有吃喝的点心,顺应时节作调整,唯一不变的只有每一样都好吃到爆的美味,偏他这公子哥儿大概是吃腻了山珍海味,不爱碰,正义感十足的她当然拔刀相助帮他吃光光,久而久之,变成一种习惯。
吃他、喝他──已经理所当然过了两年。
“好好喝。”再一口,苏苏──“啊?没了?”瓶口朝下倒了倒,一滴不剩。“这么少?”
“是你愈来愈会吃。”容量500CC的保温瓶不算小。“当心将来身材用滚的比走路快。”
厚!暗示她会圆得像球吗?“谁教你带来的东西那么好吃。”舔舔唇边余渣。“我只羡慕你这点,家里有个好厨师。”
“是吗?”虚应的笑容带有某种算计的成份。
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起身。“我走了,拜──啊!”跌回草地。
“休想蒙混过关。”谁才是那个会赖皮的人?“说说你对陈应生的观感。”
“父亲是国会极少数声誉清廉的立法委员之一,母亲又是大学教授,上头有个哥哥,目前在清华物理研究所攻读硕士,家世堪称优秀;至于他本人,国中开始就在各种文学竞赛中崭露头角,上个月又拿下某报主办的文学比赛小说首奖,将来成就绝对不可限量。”
“结论?”
“如果没有被‘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等等浪漫情怀弄拧脑袋,陈应生十年后绝对有本事拿下文学界黄金单身汉美誉。我可以走了吗?”
雷君霆勾住她脖子不放人。“换句话说,你看好他?”
唉,这样很难受他知不知道?责难地瞪他一眼,偏对方却无动于衷,陆云侬索性身子往后躺,拿他的肩窝当枕头压,磨蹭地找到合适的位置。
“撇开升学率不谈,圣罗的学生各有各的强项,如果不是因为八成的学生毕业后都往国外飞,参加大学联考的人数不会这么少;同样地,升学率也不至于这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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