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温柔》第15章


以在最后清理浴室,所以就算现在很累,他还是习惯性地问一下。
“噢,洗过了。”林宁慌忙回答,眼看着聂修脱掉外套往浴室走,“聂修。”她叫住他。
“什么?”聂修停下来,看她。
“是……是关于明天的圣诞PARTY,”她已经臆想过好几遍该怎么向他解释不能同他跳舞的原因,却还是吞吞吐吐,不知怎么开口,“我……”
“你?怎么了?”
“我恐怕,恐怕……”她“恐怕”了好几遍,邀请聂修的人是自己,而现在却又要自己取消掉,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聂修又该怎么看她,“很对不起。”她低下头。
聂修似乎已猜到她想说什么,拿着外套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是不是你找到了新的舞伴,不用我参加了?”
“是,不!”她想说自己不是自愿的,是孙仲愚要挟她才不得不做这样的决定,只是,只是……她头垂得更低,“我要做孙仲愚的舞伴,对不起。”
“这样呀,”聂修站起来,“没关系。”
他的表情中竟没有一丝的失望,是他隐藏得太好,还是本就不在意?当林宁抬起头看到他无所谓的表情时心里顿时一空。
“真的,真的没关系吗?”她心里不死心,为什么毫不在意?为什么他会无所谓地说“没关系”?那天在天台,他是很快乐地接受他的邀请的啊?
“真的没关系,”聂修笑,“本来我还想着舞会上该穿什么呢?现在看来不用操心了。”他完全松了口气的表情。
林宁盯着他的脸,看着他的表情,想从中找出哪怕只是一丝的失望,这样她心里也会好受很多,但为什么他现在的表情好像如释重负,难道答应做她的舞伴并不是他的本意?是她任性了?是她在不知不觉中强迫了他吗?
“那就好。”她缓慢地,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但该笑吧,笑自己将与他的约定看得那么重,笑自己拼了命地想拒绝孙仲愚的邀请,笑自己因为不能遵守约定而傻傻地难受,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全不在意啊。
看着她的脸色渐渐黯下来,聂修握紧手中的衣服,人却动也没动,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转过身背对她。
“早点休息吧,我去洗澡。”他说,人走进浴室里。
林宁呆站在那里,看门“砰”一声关上,直到里面传来水声,才回过神,真的不再问一句有关舞会的事了?真的全不在意啊?她难过地向后退了步,然后转过头,看到自己回家后就一直放在桌上的那个粉色纸盒,是孙仲愚送她的礼服,想到自己竟还为了明天的舞会,把一直不舍得穿的那套“淑女屋”的珍珠色吊带长裙找了出来,现在看来没用了。
明天就穿孙仲愚送的那套礼服吧,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高高兴兴地去参加舞会。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能真的是在自作多情,又何必去责怪聂修呢?
她颓唐地往自己房间走,关上门,明天不再是自己期盼的一天。
聂修靠在卫生间的门上,看着水渐渐地充满浴缸,人却动也不动,热气渐渐弥漫开来,整个卫生间里潮湿的空气中有种莫名的哀伤。好一会儿,他才开始脱衣服,雪白的衬衫脱下,他对着镜子,用脏衣服擦去上面的雾气,镜子中显现出苍白、瘦削的身体,而胸口,心脏的地方,有条粉色的伤疤格外明显,那分明是深深的刀伤。
他抚着那道伤疤,微微皱起眉,镜中的自己,表情脆弱而冷漠,像冰,尖锐而易碎。这不该是自己的表情,这不该是自己的身体,但手抚过伤疤,他知道这是事实,自己无能为力。
如果一年前我们没有遇见那该多好,林宁,如果那一刀已把我杀死,至少现在不会那样苦。他慢慢地坐进浴缸,仰躺下,微烫的水温让他的心一阵疼痛,但他全不在意,只是仰着头看着雾气弥漫的天花板。
“你们本就不该有交集,不然日后怎么全身而退?”耳边响起孙仲愚的话。全身而退?对,现在他想退了,就算不是全身而退,无所谓,但林宁呢?刚才看到她那受伤的眼神,才猛然明白,原来伤到自己的同时,也伤了她,是自己错了,不该有交集,不该相遇,只是太晚了。
“你会原谅我吗,林宁?”他喃喃自语,“用不着多久我就会从你的生命中消失,不再出现了。”
第6章(1)
白色花朵装饰的吊带长裙,精致而纯净,胸口和裙角处如满天星光般点缀着细碎的珍珠,随意却充满女人味;金属链与大大缎带蝴蝶结完美结合的银色丝质手袋;脚上是闪亮水钻,细细的踝链勾勒而成的性感高跟鞋。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今晚的林宁,那就是“惊艳”。盘起发的优雅,化了妆的妩媚,着长裙的纯净和被高跟鞋衬托出来的脚踝与小腿间的性感,无一不让整个舞会的人忘了舞步。
这一切都是孙仲愚的点子,当林宁从专业形象设计师的工作室里走出来时,孙仲愚的表情并没有比现在会场上任何一个男士的痴呆模样好多少,但他还是有本事恢复常态,只是淡淡地说了声:“没想到你打扮起来还是可以看看的。”而“可以看看”,却是轰动了整个舞会。
孙仲愚则是一身Paul Smith的灰色格子西装,发型还是老样子却沉稳优雅得不像话。他们是整个舞会的焦点,长相俊美的大老板和配得上他气质的美丽秘书,一切都无可厚非,却让会场的气氛中掺杂着浓浓的妒意和意乱情谜。
林宁从未参加过律师楼的舞会,也从未试过在这样的场合中成为焦点,若是平时她会不习惯,会在顾盼间充满不自在,只是现在却没有这个心思,外表是绝美,内心却是挥不去的失落和心不在焉,似乎这样的舞会与她无关,似乎所有人的眼光不是焦聚在她身上,她像一具穿着华美衣服的木偶,任孙仲愚牵着跳了一支又一支的舞。
“跳舞的时候最好专心点,”转身之间,孙仲愚在林宁的耳边轻声说道,“这样才是个尽职的舞伴。”
林宁一直低着头,听他说话才抬起头,看到孙仲愚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舞步向前多跨了半步,正好踩在他脚上,“是你逼我的,我没想做你尽职的舞伴。”
“可是已经做了,”舞步忽然加快,让还不习惯高跟鞋的林宁脚步一个趔趄,然而托着她腰的手却又不让她有跌倒的危险,“有的事注定无可奈何,比如说我是你的上司,所以,安心点跳舞。”
林宁狠狠地白他一眼,而孙仲愚却笑得灿烂,两人你来我往,孙仲愚始终紧握着林宁的手,不让任何人有插入他们之间的机会,完全霸占的姿态。
直到一曲跳罢,林宁喊累,两人才坐在旁边的位置上休息,孙仲愚喝着红酒,笑应着各个部门律师的招呼,林宁则拒绝了又一个律师的邀请。
“我想回去了。”她喝了口果汁,觉得舞会无聊而让人讨厌
“回去?舞会才刚开始。”孙仲愚用自己的酒杯与她的碰了下,喝了口道,“我们刚刚不是才讨论过要做个尽职的舞伴?”
“可是我已经陪你跳过舞了,这是最大限度,我现在想回家。”
“你就这么讨厌和我跳舞吗?”
“我讨厌这里的气氛,讨厌每个律师更讨厌你。”
“是吗?”孙仲愚不怒反笑,“你还真敢这么和你的上司说话,不过我不允许,小秘书舞会中途抛下可怜上司独自离开,那是会给别人看笑话的。”
“这是你的事,”林宁无动于衷,她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道,“你的礼服,还有这鞋子,包,我明天上班会还给你。”说着人要站起来。
手却被孙仲愚抓住,他人在笑,嘴上却说:“林宁,你真的想看我发火吗?”
发火?他也会发火吗?林宁不接话,看着他,忘了要抽回手。
“从没有人见过我发怒,因为那些事还不到影响我情绪的程度,但并不表示我不会发怒,比如现在,如果你离开。”他还在笑,手却握得更紧。
林宁疑惑地看着他,她听不懂他的话,什么叫“不到影响他的情绪的程度”?而自己为什么又能让他发怒?他的眼神里是什么?为什么他在笑,眼神里却全不是这样?
“你……”她只吐了一个字,却看到孙仲愚的脸色忽然大变,蓦地松开她的手,人站起来,吃惊地望向她身后,身后人群中一阵骚动,她转过头,随着人群望过去。
又是一对极出色的男女,女的一身紫色低胸连衣裙,加上红色皮草围领,脚上是Ras这一季新款黑白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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