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温柔》第17章


林宁蜷缩在角落里,夜幕中,她身上白色的晚礼服,让人很容易发现她,却让两个男人看得心神俱裂,她果然在这里!那么纤细,娇小,蜷缩在那里动也不动。
“林宁!”聂修的声音都变了,人正要冲上去,身后的孙仲愚已先他一步。
他的身形蓦地刹住,看着孙仲愚脱下外套盖在林宁身上,眼睁睁看着他将林宁拥入怀中,拳头握住,死紧。
那边,突来的温暖让林宁动了动,她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拍她的脸,意识开始渐渐回巢,周围是一股陌生的气息,是谁?不是聂修,她不禁开始挣扎。
“林宁,醒醒,是我,孙仲愚。”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孙仲愚一喜,总算她还有意识。
林宁睁开眼,略显涣散的眼神在见到孙仲愚的脸后,又闭了上来,“你不是聂修。”
仅这淡淡的一句,孙仲愚脸上的喜色顿时不见,为什么?为什么她第一句问的是聂修,而不是他?他回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动也不动的聂修,再看看怀中的林宁,他笑了,也罢,心念一动之间,放开怀中的人,站起来走到聂修身边。
“交给你了。”只说了这句,他便往楼梯口走去,“最好是快点送她去医院。”下楼时他又补了一句。
天台上,只剩两人。
聂修站着不动,看着林宁缩成一团不住发抖,风自两人之间吹过,回旋着发出“呜呜”声。很久,他的表情抽搐了下,终于走向林宁。
没有多言,只是用力地将林宁拥进怀中,冰冷而僵硬,还在不住发抖,他的心也跟着疼痛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就算是给他的惩罚也不用这样折磨自己,她身上好冷,好冷,手臂越收越紧,几乎要将她嵌入自己体内。
怀中的林宁动也不动,熟悉的气息让她停止挣扎,眼泪却不停地滑下。
“为什么?为什么?”她轻轻地低喃,声音抖得厉害。
“我带你离开,送你去医院。”聂修抱起她。
“不要!我不要!”她忽然开始挣扎。
“林宁?”
“不要,不要是你,你走,走开!”她叫着,失去知觉的手在他的胸口上打着,推着。
聂修任她打,月光下看到她脸上泪水,眼中尽是慌乱,心里一痛,“林宁,我是聂修,你看看我,看看我。”他抚住她的脸,想让她看着自己的脸。
林宁不看他,不断地向后退着,“你不是聂修,你是单小姐的未婚夫,你不是,不是。”她的身体发抖,反应真的聂修像是个陌生人。
聂修怔住,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虽然是单若紫的未婚夫,也是聂修啊。
“我认识的聂修只是个平凡的清洁工,他没有漂亮的晚礼服,没有未婚妻,甚至连单独租房也租不起,你不是我认识的聂修,你只是单小姐的未婚夫。”她叫着,人试图站起来,试了一下,膝盖撞上水泥地,很疼。
“林宁?!”他伸手想扶她,她却退得更远,身体抖得令人纠心。
“走开,别在这里,我要等聂修,他不是你,你走开。”她冲他挥手,僵硬的身体笨拙地靠在墙上,人缩成一团。
她强硬地拒绝他靠近,聂修一只手伸在空中,觉得绝望而无可奈何,是他伤了她,她不承认他也是罪有应得,可是天气越来越冷,先不说她,连自己的心脏也开始告急,他不能再跟她耗下去,不管怎样他要在自己心脏还能承受之前带她离开。
“林宁,你看清楚,我是聂修,聂修。”他放柔声音,靠近她,只是手还未碰到她,她人躲开。
“别碰我,你不是,不是聂修。”
第6章(2)
聂修心中一拧,咬咬牙,忽然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你能感觉到我的心跳吗?从第一次在天台上见到你,到刚才的舞会,它一直都是这么跳,没有别人,一直都是同一个人。林宁,你冷静点,世上只有一个聂修,就在你面前。”
“不!”林宁猛然缩回手,“不是同一个人,你们不是同一个人,聂修说过他没有未婚妻,他不会骗我。”
“可他是在骗你,他本来就是个骗子。”
“不!不会!”她尖叫,眼泪落得更凶,“我这么喜欢他,我是这么喜欢他,他不会骗我!”
“林宁——”
风忽然静下来,空旷的天台上,只有林宁的哭声,四周的夜空中有烟火忽明忽暗,而那“喜欢”两字却久久不散。
以为自己早已明白她的心意,以为他们之间除了无可奈何便是无尽的遗憾,而当听到“喜欢”两字,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溢满了喜悦与苦涩,她说他喜欢他?她说她喜欢他!
他呆呆地看她,伸出手想触碰她的脸,而她的脸还是向后一缩,为什么?心脏狠狠地疼痛起来,他抚住胸口,用力喘气。别这样对他,林宁,说了喜欢却还是逃开,他是聂修,是聂修,为什么你不相信?视线渐渐模糊,他咬住唇,不让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不可以倒下,不能任她在这里,他要带她离开,离开这里,这里太冷。
“林宁,林宁。”他伸出手,叫她的名字。
林宁已无路可退,人抵住墙,眼睛呆呆地看着他呼吸越来越急促,看着他嘴角有血淌下来,触目惊心的红,她整个人一跳,混沌的眼神忽然变得惊恐不已,她好像想起什么,人扑过去捂住他的嘴。
“不要,不要,”她低叫,“不可以看到血,不可以,你会吐,你会害怕。”忘了自己口口声声说他不是聂修,忘了要逃开,只知道要擦去那不停淌下的血。
一滴眼泪轻轻自聂修眼角滑落,不是说不认识他吗?不是说他不是聂修吗?不要他了,害怕他了,为什么还记得他晕血?为什么还是不忍见他受到伤害?手不由自主地捧住她的脸,心中有某种情绪正在脱缰而出,他来不及控制它,在看到她又有眼泪流下时,唇已吻上她的,不去想过去,也不考虑明天,现在只想吻她,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就这样,他对自己说,哪怕下一秒就会停止心跳,吻着她,一直到死。
风大作,楼梯口有人在叹气,不远处的教堂里响起钟声。
十二点。
“你只有四分之三的心脏,阿修,你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鹤发童颜的老教授Dr。Smith,碧绿的眼睛瞪着躺在躺椅中的聂修,“说实话,你是不是没在服药?”
聂修手上吊着点滴,眼睛望着病床上的林宁,她被注射的药物中含有安神的成分,昏睡着还未醒。
“她没事吧?”他好像没听到老教授的话,一心只惦记着林宁。
“阿修!” Dr。Smith气急败坏,要知道他是为了聂修的病才专门从英国赶来的,今天凌晨他被孙仲愚的一个电话叫来,勉强救回这小子一命,可他却只关心床上那个并无大碍的女孩,“你底有没有听到我在问你话?”
“有,只是吃药有用吗?”他终于把视线从林宁身上移开,看着Dr。Smith,“你不是说过,我最多也只能活两到三年?”
“可我们会找到合适的心脏给你做移植。”
“合适的?我已经等了一年多了,再说……”他停下来又看向林宁,“或许死了会更好吧?”后面半句话他用了中文,看着林宁的眼神黯下来,如果她知道自己就是害A区66户无家可归,间接害死她父亲的凶手,也许也希望自己死了吧?
“再说什么?” Dr。Smith皱着眉头问道。
“再说……”聂修轻轻地笑,“再说从今天起我会跟你回去,配合治疗。”
“你终于肯妥协,这样才对嘛,为了你的生命。”
妥协?聂修重复着这两个字,不,他从不妥协,就像以前打官司一样,不是输,就是赢。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心脏,照我现在的情况还能活多久?”他忽然问。
“你想听实话?”
“我是律师,只听实话。”
“半年,或许更短,因为你擅自停药,又不注意爱护自己,你的心脏已不堪重负。”
“是吗?”眼睛轻轻地闭起来,如果只论输赢,这一次他输定了,输给命运,“没想到只比她们多活了一年多而已,终究逃不过一死。”
“阿修?”
“没事。”他若无其事地笑笑。
“我会找到合适的心脏,我保证!”
“谢谢你,Smith。”他拍拍老教授的肩。
两人沉默起来,很久,Dr。Smith干咳一声。
“对了,你父亲已知道你在这里,他现在就在楼下,他说,等你决定是留还是跟他走。”
“知道了。”聂修的表情并没有变化,眼睛又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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