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梦威尼斯》第22章


这主子实在越来越难懂了——
“格格听我的话,万万不可与沈君毅有来往,否则你难脱反清复明的罪状。”
“荒唐!都说是前世的事了,谁还管他是不是明朝的重臣。搞不好我们的前世都曾经在明朝生存,那如今我成了清朝的格格,岂不是存心搅乱大清血脉?”她辩驳着。
“那倒是……格格前世还是个伊斯兰公主呢!”多嘴的晴儿又代替她主子发言了。
“琐格格,姑且不论这是非对错的因果论,这次奉王爷之命前来,乃是王府即将发生大事了,若琐格格执意不与我回王府,那王府上下可要遭杀头之罪了。”
“不会吧?”晴儿慌张的惊呼。
闻言,容凤仪起身走向鬼才,“怎么会?你不会是要蒙我回王府吧?”她质疑鬼才话里的真实性。
“鬼才不敢欺瞒格格。”他叹了口气,细说分由,“格格有所不知,济王爷向圣上请求赐婚,说是济王府中的大贝勒对格格的花容月貌倾心不已,要圣上下旨将格格赐婚给济王府的大贝勒,由于大婚之日在即,姑且不论嫁与不嫁,格格芳踪杳然,届时将被抹黑为蓄意逃婚,这样一来,不仅圣上颜面扫地,王爷的立场难为,难保不会为王府上下招来抄斩的祸端。”
“不!我不嫁,我才不要嫁给那个丧心病狂的大贝勒,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济王府仗势欺人,尤其大贝勒更是为非作歹,况且他们向来与我们恭亲王府井水不犯河水,这次的事记必定有诈——”容凤仪激动的说。
“鬼才岂会不知,但是眼下也只有先将格格您寻回,再向皇太后请求撤销赐婚一事。倘若格格平白消失,这叫人很难不联想到您是逃婚,王爷难逃罪状啊!请格格三思。”
骤然,容凤仪的眼泪像流星似的,笔直的坠落。
“不……我绝不嫁……”她慌了,一想到她与沈君毅就要被迫分开,她就难过得掉下眼泪。mpanel(1);
沈君毅无声无息的推开门,脸上看不出他的情绪,是悲是喜都无从寻起。
“回去吧……别让王府中的人为了你而断送性命。”他平静的说。
“你……”一时间,容凤仪说不出话来,只能怔然的看着沈君毅。
“回去吧,把婚约解除了,我在这里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起程到台湾去。”他眼神透着他一贯的澹然,眼下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可是我……”她难过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心不是被强大的情绪所刺伤着,而是一股细微的酸楚慢慢的鲸吞蚕食着她,让她整个人都泛在酸楚之中,却无力反抗。
“都许多年了,都过了许多个人世了,难道还差这一点时间吗?我等你。”
“你不怕我回不来了?”
“我相信你,先前既然有法子来到我的世界,尔后我相信你还是会有方法达成我们的约定的。”
捺不住情绪的巨变,她奔上前去抱住沈君毅,“如果是一开始,我还可以毫无眷恋的回去,可是现在……”
沈君毅的双手回应的搂着她,却不再多言,他说不出更多的保证了,因为他也没个准。
她懂了,真的懂了。
她回去,回到清朝去将婚约解除,然后再回到这里寻他,她不会逃避她身为王府格格的责任。
回到王府后,容凤仪始终是闷闷不乐的发呆。她是回来了,可心却遗落在两百年之后的威尼斯。
关于撤销赐婚的事情几番交涉总没有结果,婚期依约在今日举行,整个恭亲王府上下都陷入在一片愁云惨雾中。
“格格……”晴儿担忧的看着闷不吭声的主子。
半垂着螓首,容凤仪的眼神凛冽而坚定,不知打哪见来的力量支撑着她,让她不示弱,只是寡语少得紧。
任由丫环们在她头上盘着层层叠叠的发髻,胭脂水粉涂满她的瓜子脸,她却没有新嫁娘应有的娇羞美丽,而是眼神冷热。
“别再画了——”她挥手挡住丫环的手,女为悦己者容,今天的新郎并不是她心仪的人,而是她向来瞧不起的纨绔子弟,她一点都不想为了这样的人而装扮,更遑论是和他成亲。
不会的,她不会甘心如此。
撇下一群丫环,她忍不住要夺门而出。
“格格——”晴儿哭唤。
“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她的心都已经折腾得无法跳动了,这丫头怎么还这样!
“格格,你别冲动,万一惹恼了皇上,格格可会受到处罚的,您不是还想回去看沈公子,千万不能冲动。”
沈君毅……
是啊!她还要回去找他呢!水映妤的事情可还没办,他们都还有责任的。
可是……
一个恍惚,她无助的落了坐,随即双眼便氤氲起来,倏忽间,眼泪就这么落了。
“别哭啊格格,妆都哭花了。”晴儿七手八脚的拭着容凤仪脸上的泪。
就在此时,外头锣鼓喧天,怕是迎娶的队伍已经来到。
容凤仪猛的抬起头,眼神满是犹豫与反抗的不驯,若不是她眼角的泪还莹莹的挂着,谁都要以为她要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不可。
叩叩——
“快,把格格打理好,新郎倌的花轿已经在外头等着了。”喜婆抢先一步的闯了进来。
就这样,她像个搪瓷娃娃似的任凭大家的摆布,红锦缎蒙上她的头,掩去她的视线,只能被大家簇拥着往外走。
“咳……”厅堂上,王爷百般无奈的叹气,若不是身为官家女,他的心肝宝贝或许可以自由的选择她的夫婿,而不是被逼嫁给一个纨绔子弟。
“琐琐,额娘舍不得你啊……”
就要这样了吗?容凤仪扪心自问,她能够甘于这样的安排,一辈子为她所厌恶的人相夫教子吗?
她不自觉的摇摇头。
“不——”她脱口而出的是这样一句决绝的话,手往下一扯,红锦缎硬是拉扯了下来。
“哦,天啊!新娘子……”喜婆大惊小怪的急忙想抢救什么。
“我不嫁,我不能嫁——”她对着眼前该是她夫婿的轻浮男子斩钉截铁的说。
说完,她将身上的凤冠霞帔毫不留情的抛了一地,“什么人都可以嫁,就是济王府的人不能嫁,你一心想借由联姻壮大自己在朝中的势力,但是我不屑与你为伍,纵然是皇上赐婚,我仍然不惜抗旨悔婚。”
宛若一阵风,容凤仪姿态洒脱的离开这喜气洋洋的厅堂,她要出去喘口气,去找寻一个她可以独处的地方,默默的思念她牵挂的人。
偌大的厅堂里,满是错愕的脸孔,还有充斥着被悔了婚的新郎倌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躲在打小被当作她隐身处的小溪旁,那一身早已皱巴巴的大红喜服刺眼得令人心烦。
容凤仪想了一个下午,那些往事历历在目,她仿佛又回到他们在服装展前,恶补走秀的日子;还有沈君毅老用手中的相机,对着她猛捕捉她的神态的每个场景;尤其一想起他们俩意外落水,毁了相机跟里头珍贵的画面,沈君毅抑郁却忍让的表情,真让她好笑又怀念。
“格格,格格——”是晴儿。
知她者莫若晴儿,只要她老半天没出现,晴儿便会到这几来找她。
“格格,你快出声,不好了——”晴儿紧张的唤着。
“格格,鬼才请你快出来吧!”
连鬼才大哥都来了,难道……
“怎么了?”她骤然起身,从草丛里走了出来。
“皇上听闻格格悔婚,一怒之下已经下旨将王爷福晋关入大牢,说是未妥善管教格格,所以理当受罚。”晴儿越说越急,直揪着裙摆。
容凤仪沉默无语,眉头紧锁。果然……
“我们快回去,一人做事一人当,我逃婚完全不关阿玛跟额娘的事,若真要治罪,那就拿我去治罪!”
“格格,别冲动。”鬼才制止。
“这要我如何眼睁睁的着着家人,因为我的决定而受罚,不管如何,我都得回去。”
“郎大人会帮忙的,你冲动也无济于事。”
“不——”她情绪震荡得急欲归返。
“得罪了,格格。”鬼才话一落下,一记手刀落在容凤仪的颈上,她还来不及回应,便巳昏厥。
沈君毅若有所思的看着屋内的一切,虽然只是短暂的停留,却足够让他一辈子挂念难忘了。
原以为这一次他终于要走下来了,怎奈穿越时空的人儿终究不属于他的世界,他的身躯几乎将整个房门的空间填满,然而他心中的空虚却始终填不满。
“凤仪,我会等,等你依誓言回来。”
已经三天过去了,透过郎世宁的多番奔走,容凤仪终于如愿进天牢见了双亲,也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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