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兔》第5章


“你说的对。”晓兔完全同意。
她与阿笙一样,不会轻易忘记徐水莲曾经是多么苛刻的对待阿笙与他娘,翡翠姨娘的半生心血翡翠阁甚至差点毁在徐水莲父兄手中,她爹也多次被徐家所派的打手打得偏体鳞伤,这伤痛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大掌柔了柔她的发心,明白她想起了幼年那一段总是令他们胆战心惊的日子,漂亮的桃花眼闪过一丝阴霾,旋即又隐匿消失。
他低沉着声,若有所思问:“你可曾害怕过?”
“怕什么?”她不懂的偏头望着他。
“跟我住进殷家,你害怕过吗?”大掌自她的发顶移下,把玩着柔细沁着香气的发丝。
“当然。”她回答得毫不迟疑。
“既然害怕,为何还答应跟我住进来?你又是什么时候感到害怕?”他以为她一直都傻乎乎的,他要她往东,她就往东,要她往西,她就埋头冲向西,完全不懂害怕为何物。
“打从你被接进殷家后,我无时无刻都在害怕,因为我知道徐水莲绝对没安好心,假如她欺负你,没我在旁边帮你,你该怎么办?所以过了半年,你回翡翠阁问我要不要跟你一块儿住进来,我高兴得不得了,以为我终于可以帮你了。”晓兔句句说得真挚,一如她的心。
原来她始终都在为他担心害怕,勾扬的唇角带着暖乎乎的笑意,恨不得将她揣进心口,让别的男人无法发觉她的美好。
“傻晓兔,难道你不晓得小白兔是没长爪子的,真出了事,你要如何帮我?”健臂懒懒地勾住她的腰肢,以鼻尖摩了摩她的鼻子。
“小白兔虽然没有长爪子,却长了一口坚固的好牙,必要时刻,绝对会把人咬得蹦蹦跳。”温热的气息教她双颊泛起漂亮的粉红色泽,她努力敛定心神,不心猿意马。
心情愉悦的槐笙以额头逗摩着她的额头,低声笑说:“看来我得待你更好些,才不会辜负你待我的好。”
“你知道就好。”感觉得到他心情愉快,她跟着笑得好开心,很希望他能天天这般笑着。
槐笙快乐的笑着,紧抱着娇小身躯的双臂怎么也无法松开。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会站在你这一边。”她认真的向他保证,就算世间所有人都非议他,鄙视他,她都会毫不迟疑为他挺身而出。
他轻合上眼,心头盈满感动,低喃:“我知道。”
她是他欢乐的源泉,有她牵引陪伴,他才不至于变成地狱来的厉鬼,残忍,嗜血,连自己都感到丑陋,害怕。
“不过阿笙,你有一件事让我不是很高兴。”她双手稍微用力推开他的胸膛,仰望着他,不满地提出抱怨。
“我让你不高兴的事太多了,天天都有,你指的是哪一件?”她的推离,让他不是很高兴,眉心微蹙了下。
“就是京城四公子之一的宫熙慎到城中铺子订制发钗这件事。”瞧他说得好像她没事爱找麻烦,要知道不是她爱生气,而是他在招惹她。
“不喜欢画他订制的发钗,那就别画了,我让别的画匠去想就是了。”小事一桩,好解决的很。
“不是这样的。”
“不然是怎样?”他看她似乎正为这根发钗想破了头,怎么又说不是这回事?
“你要知道,对方可是宫熙慎哪!”她善心大发为他指点迷津。
“那又怎样?”他不懂宫熙慎有何特别之处。
“他可是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三分的宫熙慎。同样生长在京城。我却从来没见过他,妄为京城人士。现下他好不容易亲自上门来订发钗,你却没让我见上一面,你说我能不生气吗?”她气呼呼的捶了下他的胸膛理论。
“不过就是一个长得比女人还要好看的家伙,有啥好看的,无聊。”槐笙拉下脸来,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稳健的双臂松开她的腰,回到桌边坐下,继续选宝石。
晓兔赤足跳下罗汉床,紧跟在身边。“谁说我无聊,我再认真不过了。”
“在我看来,他和一般人没两样,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与一个嘴巴,等哪天他长出三头六臂,我一定让你如愿和他见面。”他看也不看他一眼,专注力全在手中的红玉髓上。
“长出三头六臂,那岂不是成了怪物?”她跺着脚。
“所以才有让你和他见面的价值不是吗?”槐笙的语气显得漫不经心,皱起的眉心,显示对手中的红玉髓成色不甚满意。
“臭阿笙!”她小声咕哝。
“如果你累了,就先回房去睡,别吵我。”槐笙头也不抬的赶人。
“去睡就去睡,你就整夜跟你的红玉髓窝在一块儿吧!”晓兔重重踱回罗汉床边穿上鞋,恼他无法体会少女旺盛的好奇心。
穿上鞋后,她故意用力踩着步伐自他身旁晃过,对着他的后脑勺扮了个鬼脸,这才心甘情愿回房去。
殷槐笙不用回头也可以猜到她在他背后所玩的小把戏,他佯装不知,纵容着她。
晓兔离开后,他对手中的红玉髓越看越不满意,紧锁的眉心都可以夹死蚊子了。
“这些红玉髓是怎么采的?全都上不了台面。”忿忿地扔下手中的红玉髓,起身烦躁地在琥珀厅走过来又走过去。
“女人实在是很莫名其妙,为何会想看一个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那根本就称不上男人好吗?”他一路碎念,嘴角难看扭曲。
摆饰得富丽堂皇的琥珀厅也愈看预不顺眼,右腿扬起,踢了下摆在角落硕大的古董青花瓷。“哼!谁让你不识相挡了我的路。”
踢了古董青花瓷后,并没能消除心头的阴影,他暴躁的寻找下一个倒霉的目标。
“可恶的小兔儿何时开始注意起男人,我怎么会不晓得?而且她哪个男人不去注意,偏要注意早有未婚妻的宫熙慎,是不是太好笑了?”愈想愈火大,俊美的面孔跟着难看狰狞,心头直泛酸。
“不对,小兔儿没认识多少男人,不懂得怎么挑,我得教导她才行。”猛地转身,就要到她房里跟她好好聊聊。
殷槐笙人尚未走到门边,紧闭的门扉已遭人自外用力推开,却见晓兔怒气冲冲冲了进来。
“臭阿笙!”晓兔气急败坏地挥舞着小小的拳头,一副要痛扁他的模样。
“怎么了?”殷槐笙一愣,不解她好好的觉不睡,怎么又回头跑来对他发火,说到底,他才是该发火的那一个。
“我的脸!”食指忿忿地指着被画上长须的脸颊,幸亏她回房后照了镜子,这才发现他的杰作,不然她岂不是要顶着这张脸睡到明天早晨?
“哦,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在生气。”他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啧。
“你把我的脸画成这样,难道我不能生气?”她气呼呼的以食指点着他结实的胸膛。
“当然行。”
“所以什么?”
“所以你是不是该道歉?”她可不许他装傻。
“好,是我错了,请小兔儿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顽劣之徒吧!”槐笙非常爽快的道了歉。
他的爽快利落,反而让晓兔愣住了,她还以为他会东拉西扯,硬是不道歉,结果他道歉了,她反倒不知该如何反应。
“折腾了大半天,我累了,走吧,咱们回房去睡。”殷槐笙勾着她的肩往外走。
“阿笙,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哪里怪?”他挑眉反问。
“我也不晓得是哪里怪,就是说不上来。”眼前的他太过莫测高深,非平凡如她所能看透。
“既然说不上哪里怪,就是你太多心,想太多了,走吧,睡觉,睡觉。”
“你的红玉髓忘了收起来了。”晓兔想到被他随意摆在案上的红玉髓,赶忙转身代他拿。
槐笙站在烛光半照得到,半照不到的明暗交汇之处,看着晓兔忙碌的收拾红玉髓,小心确认没有任何遗漏。
这是颇为奇怪的一件事,虽然晓兔长得白白嫩嫩,拥有纯净无辜的大眼与粉嫩嫩的唇瓣,但充其量不过就是长得较为甜美可人,并非美丽绝轮,可是莫名的只要有她在身边,他的心就会感到特别平静,不再沉溺在恨海中,让苦涩的仇恨将他淹没。
只是他常抵挡不住体内的劣根性作祟,总会忍不住想捉弄她,看她气得像只暴冲的小兔儿蹦蹦跳跳。
“好了,咱们去睡吧。”收拾好珠宝,晓兔扬着笑捧着木匣子回到他身边。
殷槐笙接过她手中的木匣,与她并肩走回房,仆佣在回廊沿路皆点上了灯火。
“小兔儿,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有一天我们离开了这里,将会上哪儿去?”偏头问向伴随在身侧的晓兔。
“我从没想过,反正不管你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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