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来有情男》第18章


“阿爹,我和您一起敬他,再加七十碗,凑个一百!呵呵呵……”提到酒,小金宝又豪气干云起来。
“是呀!那些炸开的细沙就跟刀子没两样,弹在身上像割肉似的,要不是他舍身相护,咱们家阿男就怕要毁容了,呜呜呜……你头发好不容易及肩了,脸蛋千万不能再出问题,要下真嫁不出去了。这个齐吾尔,好样儿的!了下起!如此护着咱们家闺女儿,咱儿喜欢他!”
闻言,窦德男唇色一白,双眉拧起,“齐吾尔他、他受伤了?”那……那药王亲家还道他没事?!是为了安抚她的吗?
见隐瞒不住,窦带弟叹了口气,乾脆地道出,“没错,他是受了伤。我们寻到你们时,费了番劲儿才把你从他身下挖出来,他……基本上没什么大碍,只是背脊的皮肤被细沙划开许多道口子,应该……没什么大碍才是。唉……”
但是会很痛,因为沙子太细太细,混在伤口里,如同抹了盐似的。
适才,小金宝将消息传过房来,说齐吾尔已清醒过来。
窦德男很想去瞧瞧隔壁房里的他,但阿爹一直在床边守着自己,此趟前来,阿爹是来探望怀着身孕的二姐,没想到情况大逆转,反而守在这儿。
想来,她是把阿爹吓着了,真的很对不起他老人家,往后,她要很乖很乖,怎么都不惹他生气。
“阿爹,都那么晚了,您快去睡吧,我真的没事,能吃能动的,别再担心了好不好?”她想下床,可是脚都还没沾地,就被窦大海两个铜铃眼给瞪得又缩回去。
“咱儿想睡自然会去睡。”房里只剩下父女两人,他喝了一口茶,有了聊天的兴致,“阿男,你觉得齐吾尔怎么样?”
突来如此一问,窦德男脸蛋不由得红了,一颗心咯哆、咚咯地响着。
“阿爹问这个做什么?”莫不是猜到她心里有他?
窦大海咧嘴笑开,颧骨高高隆起。“你先说说看嘛,咱儿想听听你的意见。”
“呃……”教她怎么说嘛?唉……深吸了口气,她眼珠子溜了溜,双颊的红云煞是好看。“他……挺好的。阿爹不是喜欢他吗?干什么还要问人家?”
落腮胡里的嘴快要咧到耳根,他点着头,“你也觉得他好呀,呵呵呵……那真是太好了。我问过招弟、问过带弟、问过阿紫、问过金宝儿,现在又问了你,大家部说他好,那好吧,咱儿决定去跟他提亲,把来弟许给他了。呵呵呵呵……真是天赐良缘,天上掉下来的佳婿,提着灯笼都难找哩。”
窦德男怔了怔,定定看着爹亲,肚子像被人揍了一拳。
“阿男,怎么啦?肚子疼啊?”
“没、没有。没事。”
她该要说些什么才是,唇嚅了嚅,偏偏不知能说些什么,费了番力气才挤出话来,“阿爹问过三姐的想法吗?!三姐她、她也想嫁给齐吾尔是不是?”
“也?”窦大海抓到她的语病,浓眉拧得老高,“还有谁想嫁他?哪家的姑娘?长得比咱们家来弟还漂亮吗?”喝!行动不快下行,要是这个爱婿被别家姑娘抢走,那就亏大了。
她垂下头。没有,她没三姐美,也没三姐温柔,唉,可是她心里有他。
“阿爹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窦大海搔搔头,声音依旧洪亮,“咱儿上回跟来弟提过亲事,问她有没有喜欢的汉子,可是那天情况怪怪的,她跟关师傅不知为了什么事闹意见,我话都还没带到齐吾尔身上,她头一点,竟然跟咱儿说她随便嫁都行,阿猫阿狗,卖菜砍柴的,随咱儿这个当爹的安排,你听听,这像是她会讲的话吗?”
浑身打了个哆嗦,他又说:“她敢讲我都不敢听了。唉,都是被家里那个女人带坏的。”所谓的“家里那个女人”,指的不是谁,正是九江四海一枝花,云小姨早是也。
“那三姐她、她根本是无意于齐吾尔了?”她声音微扬。
“等你三姐更加认识他,和他好好相处了解,呵呵呵,我想来弟会喜欢他的。”
“可是……可是他们两个怎么有机会好好相处?齐吾尔是三王会的人,又是一族之长,而三姐也要忙着镖局的生意,怎么会有时间?”
窦大海头一甩,拍着大腿道:“这有什么关系?再来整个夏季,我就叫来弟直接待在药王牧场,一边和带弟作伴,一边和齐吾尔亲近亲近,呵呵,这真是一石二鸟。不必等到年底,咱们九江四海又可以嫁闺女儿啦!”
窦德男抿着唇,有些失神,想将心里的话全盘托出,说他们俩被困在地底的时候,她就对他表明、心意了,他们……他们是……
不,他和她什么都不是。
他们并没有互许情衷,连誓言也不曾有过。
“阿爹,说不定齐吾尔心里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
“唔──那也得问问才知。他如果不娶咱们家的闺女儿,就是他没眼光,没福气,咱儿可怜他。”他说得自夸。
窦德男微微一笑,觉得无所谓了,如果他答应阿爹的意思和三姐交往,那是他的意愿,她没有权利阻止。
只是胸口会痛,会……好难呼吸。
窦大海自以为事情商量完毕,终于心甘情愿地回房休息。入了夜,药王牧场一片静谧,木窗外,隐约传来几声马鸣。
窦德男再难入睡,下床套上软靴,悄悄推开门往隔壁走去,尚未决定要叩门,抑或自行推门进入,里头在此时传出对话──
“别让吉娜亲亲知道我的事,我不想她担心。”齐吾尔低沉的嗓音不若寻常精神,略带嘶哑。
跟着,李游龙爽朗笑出声,“没事的,吉娜亲亲那边我会照看,你先把背上的肉长出来再说。实在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才会用炸药炸开流沙群,把你伤成这个样子,我实在是……实在是……哇哈哈哈,大快人心。”
这家伙!心眼儿也真够不好的了。窦德男不禁暗骂。
“别动呀!药王说了,背上上了药不能乱动,你就乖乖趴着吧。”又是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你瞪我也没用,反正不痛不痒。想想你才毁了背而已,我可是毁了容,让我多笑你几声不成啊?!”
静了会儿,齐吾尔忽地低声问着,“她怎么样了?”
“谁怎么样了?”
“你明知道我在问谁!”
“金宝儿吗?她很好呀,能吃能跑又能跳,追着牧场的羊儿四处跑。呃……不是问她呀?难道问我的带弟亲亲吗?她也很好,身强体壮,最近特爱捏我的上臂,偶尔还要咬我的掌心肉,可没办法了,谁教她是我亲亲──”
“李游龙,别逼我跳起来揍你!”齐吾尔的声音饱含威胁。
这时传出椅子拖行的声响。
“我要坐得离你远些。”李游龙还是笑,终于说出他想知道的,“刚才不是跟你说了,阿男很好,半点伤也没有,你把她护得紧紧的,还能有什么伤?她比你早醒,吃了一大碗药粥,还喝了一大壶羊奶,我泰山大人对你真是铭感五内,你就没瞧见他抱着阿男涕泪纵横的模样,真是教人感动啊。”
“她跟我跳进陷阱,是我的错,我护她自是理所当然。”
“只是这样吗?”李游龙嘿嘿地笑了两声,“你说,嗯……觉下觉得,阿男和你可不可能发展成带弟和我这样?”
此话一出,站在门外的她心跳飞急,双颊霞红,小手揪在胸口上,切切地等着接续的答覆。
忽然──
“李游龙,你吃饱撑着吗?快回你亲亲身边去吧,别在这儿喽唆。”齐吾尔粗鲁地道。
“好好。不喽唆。”他脚步往门口走来,没几步又折了回去,“喂,我只是有感而发,不说不痛快哩。想当时我和带弟在鄱阳湖畔遇上刁锦红,我天不怕、地不怕,可那时心里当真害怕带弟会受伤,为了护她,我被刁锦红一掌打进湖里时,带弟是不谙水性的,却咚地一头跳进湖里救我。
“唉……你都不觉得这样的感情很类似吗?阿男见你掉进流沙,想也没想就跟着跳了,然后你为了护她,又差些脱掉一层皮,就这么护过来、护过去,护过来、再护过去,最后就变成爱过来、爱过去,你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静默片刻,齐吾尔声音持平,“那又能如何?”
“当然是心动不如马上行动。明天一早,立即向我泰山大人提亲。”
门外,窦德男几乎站不住脚,阖上双眸,她喘着气,整个人靠在墙边,脑海中的思绪不断涌出。
倘若,他明日真的主动向阿爹提亲,那……阿爹今晚同她提过想将三姐许配给他的事,就不会再困扰着她,事情便迎刃而解了。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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