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禧》第48章


梁立野背对着,什么遮挡物都没有,背着手指了指旁边的架子,声音沙哑低沉,“那有地方放。”
焉许知就过去,把衣服放下。他见梁立野还是没回头,就提醒了一声,“我放好了。”
“嗯。”
焉许知没动,他听梁立野声音似乎有些难受,好像忍着什么,便问:“你怎么了?”
梁立野红着脸,轻轻抽了一口气,缓声道:“没什么,你先出去吧。”
浴室里有水雾,开了门后热雾朝外逐渐散开。他轻轻嗅了嗅,alpha信息素的气息蹿到了他的鼻尖,很浓郁。
焉许知呆了呆,随即往外走,却在要出去时,手腕被拉住,扭过头,看到的是眼眶发红的alpha。
时间在这一秒停滞,他嗅着那股熟悉的海水气味,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热水从下水道里流了下去,可却还有源源不断的热气涌上来。
门被梁立野踢上,焉许知纤瘦的手腕被另外一只宽大的手圈住,粗糙的手指抚摸着手腕内侧,像是梁立野采访时握着话筒那般。
焉许知仰头,梁立野问他:“你知道这三年,我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焉许知不语,他撇开头,下巴就被梁立野捏住,轻轻松松掰了回来,目光又汇聚在了一起。梁立野附身低头,嘴唇压在焉许知耳边,说了两个字。
焉许知身体微震。
从浴室出来,焉嘉乐就忍不住问:“爸爸,你们怎么进去那么久?”
焉许知也洗了澡,裹着浴袍坐在床边发呆。梁立野给他拿了衣服让他穿上,他神情倦倦看了一眼,错开眼,小声说:“放一边,我待会穿。”
焉许知说完就往床上躺,他抓着被子卷在自己身上,头发还是湿的,没躺多久,就被梁立野拉起来。他觉得自己快要散架,浑身的骨头都是酥的,不怎么想动,就由着梁立野抱着自己。
梁立野使唤小孩很得心应手,他让焉嘉乐去把浴室里的吹风机拿来,焉嘉乐听话地跑了过去。两只手拿着吹风机小跑着过来,插上电源,梁立野单手扶着焉许知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拿起吹风机。
“轰隆隆”响着,热风从风口里吹了出来,焉许知缩了缩脖子,“烫。”
梁立野立刻调了档位,风变凉了,吹着发丝。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还挺准的。
这天也就早上的时候晴了两小时,快到中午时,便开始下起了大雨。
他们被困在民宿里出不来,焉许知那一天都在休息,蜷在床上像是有睡不完的觉。
梁立野就带着焉嘉乐下楼,昨夜的老年团也没出去,都聚在了休息室或者茶室里,聊天喝茶下棋。
梁立野抱着焉嘉乐看着几个老人下棋,没多久自己就也技痒,
下了一个多小时,回回赢,最后被他身后的大爷给赶了出去,不准他玩了。
梁立野乐死了,虽然被赶下了棋盘,但还是抱着焉嘉乐亲了两口。
边上有人笑道:“你孩子长得真可爱,和你好像。”
梁立野笑了笑,摇头道:“这不是我孩子,他……”
他的话说到一半,恰好看到焉嘉乐的脸,目光落在那张同自己儿时一模一样的脸上。
身边的叔叔阿姨听了他说的都纷纷惊讶,“这不是你儿子?我们这看着就跟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眼睛鼻子嘴巴都一样的。”
梁立野愣住。
焉许知睡了一觉,睡得比往日都要沉。
醒过来时,房间里很安静,因为下雨,木头泛着一股潮湿的气味,却不难闻。他靠在枕头上,听着窗外小雨,躺了好久。
门从外推开,梁立野牵着焉嘉乐进来。焉许知慢慢坐起来,焉嘉乐朝他扑过去,扎在他怀中。
焉许知抱了抱他,没抱动,就松了手,让他抱着自己。焉嘉乐笑着说他是小懒猪,焉许知第一次被儿子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
梁立野走过去,把手里带回来的餐盒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睡了大半天,我和焉嘉乐在外面吃了地锅鸡,给你打包了一些回来。”
焉许知的确是饿了,他动了动。梁立野就走过去直接把焉嘉乐给提开,放在了沙发上。
焉许知下床,睡得太久,脚步有些飘浮,他对梁立野说:“我先去洗脸。”
他走到焉嘉乐身边,伸手在他发顶捋了一下。焉嘉乐小声叫着,捂着头看向梁立野,“叔叔,你扯我头发做什么?”
“不小心的。”梁立野把那根头发藏在手里,用另外一只手去揉了揉他的头。
第四十二章 去过春天(一)
焉许知原本的计划是在这古镇住两天便往南走。但变化赶不上计划; 梁立野加入之后,硬是让他们在这古镇上呆满了一星期。
梁立野会玩的东西多,成天就带着焉嘉乐出去四处转。问河边管理租了钓鱼竿,一大一小搬了矮凳坐下; 一钓就是大半天。
焉许知不和他们一块玩; 他怕冷; 不敢去河边。
他俩钓鱼的时候,焉许知就和那些老大爷一块坐在长廊里; 裹在厚外套里晒太阳。
焉嘉乐又钓到了一条鱼,转身正要给他爸爸炫耀,就看到焉许知阖着眼皮; 靠在红木色的柱子上。阳光落下,睫毛都变成了浅棕色。
他拉了拉梁立野的袖子,呼吸轻轻,小声说:“叔叔你看; 爸爸睡着了。”
梁立野闻声扭头,把手里的鱼竿放下,朝焉许知走去。
焉许知醒来时是在房间里了; 他有些迷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焉嘉乐坐在沙发上; 电视机开着,放着动画片。声音调的很轻,几乎听不见。他见焉许知醒了; 就立刻把嘴巴里的糖给咽了下去,“砸吧”了下嘴; 磨磨蹭蹭走到床边。
焉嘉乐说:“爸爸,刚才是叔叔抱你回来的; 好多人都笑你了。”
焉许知一愣,用手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不太敢相信,迟疑着问:“他抱我的?”
焉嘉乐笑着说是啊,声音很奶,说出的话很混,指着焉许知的嘴角,“爸爸,你刚才口水都流出来了。”
焉许知睁大眼,他睡得迷糊,尚且还在半醒状态,竟真的相信了这熊孩子的话。
梁立野正好从门外进来,他把钓上来的鱼拿回民宿,问老板借了厨房,自己煮了鱼汤喝。
放在砂锅里炖煮的鱼,烧出了乳白色的汤,剪了葱段,热气腾腾地被端了过来。
梁立野找了两张看过的废报纸垫在桌子上,砂锅放在上头,又去拿了碗和汤勺。这些碗碟都是梁立野问民宿老板借的,在外工作这几年,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找人借东西。
有时候露宿在外,找不到旅馆,厚着脸皮去问人借宿。七拼八凑挤一挤,又是一个晚上挨过去了。
他舀了一碗汤越过眼巴巴看着的焉嘉乐,先递给了焉许知。
焉嘉乐说他偏心,梁立野笑了笑,意味不明道:“你长到我这个年纪,也会遇到那个能让你为他偏心的人。”
焉许知捧着瓷碗的手抖了抖,汤水差点洒出来。梁立野起身,托着他的碗底,热汤淋在了梁立野的袖子上。焉许知心中一紧,“你没事吧?”
梁立野收回手,拿过纸巾把袖口的汤水擦掉,他摇了摇头,“没事,你喝你的,不用管我。”
焉许知问:“烫到了吗?”
梁立野想说没烫到,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撩起自己的袖子,轻声说:“烫到了。”
“我包里有医药包,我去给你拿。”
“不用,我自己去,你先喝汤,鱼汤冷掉了味道就不好了。”
这么说着,梁立野站起身。焉许知的包放在电视柜上,梁立野指了指,“是在这格吗?”
“就在里面,你拿出来吧。”
梁立野“嗯”着点头,缓缓扯开拉链,白色的医药包就在里面。他打开一看,“哟”了一声,笑道:“不愧是医生,什么药都有。”
梁立野把烫伤药膏翻了出来,在自己发红的手臂上涂了点,随意的揉开后,把包重新放回去时,动作顿住。
焉许知低头喝了一口汤,身体发暖,额头上慢慢沁出几滴汗。
梁立野身上带着一股烫伤膏的薄荷味朝焉许知走来,他重新坐到焉许知身边。他伸出手,焉许知以为他要给自己看烫伤的地方,把碗放下,垂眸看去,却见梁立野摊开的手掌里横着张照片。
梁立野问他:“既然都离婚了,为什么还留着我的照片。”
为什么?
焉许知沉默,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看着非常镇定。他想,他只是和梁立野做了一模一样的事情。
“把照片还我。”
焉许知看着那张缓缓在他手中被揉碎的照片,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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