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第138章


如此也过得一些时日。那郑屠时不时便唤了柳茹出来唱曲儿,那柳茹心情低落,唱得不好时,还要吃郑屠百般的刁难,心理渐渐的也忍耐不得。
这日,郑屠正自郑家庄里回转,行到庭院中,便听得脆生儿一般的唱曲儿的声音,忙觅着声音过去一看,见那柳茹正与几个丫头仆妇们唱曲儿,一脸的笑容。
“唱得好!”郑屠不由拍手笑道,“来来来,替俺也唱一曲儿!”说罢就捡着院内的一个石凳坐了下来,朝着柳茹够了勾手指头。那些丫头仆妇一见郑屠,便一哄而散了!只剩得那柳茹杵在哪里,眼神儿挑衅的看着郑屠扬起那天鹅一般修长白皙的脖颈道:“奴家嗓子不好了,改日再与大官人唱曲儿!”
“胡说,胡说,方才还唱得好好的!”郑屠忍住笑,故意伴着脸道,“却不如为俺唱一唱那‘十八摸’么?”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那柳茹顿时眼圈儿便红了,瞪着郑屠道:“大官人如此相逼,柳茹早晚要死在你手里的,若是如此,大官人趁早儿勒死我,不然在这般羞辱,便一头撞死在你面前。你防得住我一时,防不住我一世的。我便是唱曲儿的贱业,也不是消大官人如此羞辱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猜心思感念咏梅词
柳茹说出这般决绝一般的言语出来,本就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便是要拼却一死,也要叫着粗汉不再辱及自己,心情激荡之下,高高的胸脯儿起伏不定,那汪起泪珠儿的眼,瞪得大大的,直视着郑屠丝毫也不示弱,只是那泪珠儿终究是淌了下来。【全文字阅读】
“你——便真这么想?”郑屠忽地看了看她笑了起来。
柳茹咬了咬牙,看着这郑屠怎么笑都觉得居心叵测,不由硬起心肠道,“是又如何?便是死也是这般想的,你若是相逼,便今日死在你面前!”
“你今日与这些丫头们唱曲儿,便是见着俺来了,故意为之的不曾?”郑屠颜色变了变道,“莫非是偏生要气俺的?”
“是又如何?”柳茹倔强起来,将那脖子高高的扬起,那眼神儿斜看着郑屠,便如一只高傲的漂亮的母鸡炫耀她美丽的羽毛一般的倔强。
“哈哈!”郑屠忽地哈哈大笑起来,走到柳茹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头,托起她的下巴道,“很好,很好!你终究还是悟了!”说罢,也顾不得柳茹目瞪口呆模样,扬长而去。
至夜间时分,郑屠去惠娘房中安歇。惠娘替他宽衣,换过常服后,郑屠舒服的坐在椅子,惠娘亲自端了水来与他洗脚。那热腾腾的水汽弥漫在惠娘发鬓之,愈加显得温馨暖暖。
“这些事交予绿环做便是了,何苦要亲手来呢?”郑屠不由笑着摇头道。
惠娘笑道:“丫头们哪有这般的体贴用心?“说着用毛巾热热的将郑屠的脚裹住,忽地问了一句道:“奴家倒是有个想法,为何官人对那柳茹不假辞色?那般的严厉呵斥,便是对自家的丫头仆妇也没有这般的,想必是哪里惹恼了官人,只管说与奴家晓得,少不得也要去管教她的!”
郑屠笑道:“哪里是甚么不假辞色。实话告诉与你,这柳茹原本是个歌姬,以色娱人,以歌乐人,以为天经地义之事,便是这吃人送了这个送了那个,也无有甚么,只不过可惜不能得一才情生,成就一段佳话,因此也是认命的人。”
“这般的苦女子,你也忍心呵斥他?”惠娘不由疑惑道。
“哪里是呵斥她!”郑屠笑道,“我百般的折辱她,不过是要叫她晓得,自己不是娱人乐人的玩物,不是他人想骂便骂,想送与谁便送与谁的货物。但得她一丝一毫的性子起来,便会晓得,这做人比作货物要不知快活多少。”
惠娘听得此话,不由笑道:“你倒是要教她做人,最后还不是便宜了你。只管要纳妾的,偏生还要带出这般的幌子和手段出来,叫人做妾也是做得心甘情愿不成?便是不情愿的,便失了你的面皮不曾?”说着将捂住他脚的毛巾烫了烫,猛然贴在他的腿,烫得郑屠不由叫出声来。
“啊,要谋杀亲夫么?”郑屠夸大的叫嚷起来。
惠娘没好气的将毛巾取下来,对着郑屠笑骂道:“你还好意思这般折磨她来着,奴家也是妇道人家,虽然不是妒妇,却也对官人这般纳妾的举止有些话说的,若是真要纳妾,好歹也与奴家并蕊娘绿珠几个说一声的,不要叫人冷了心!”
郑屠忙点头道:“说的甚是,此事只得一次,下不为例。也是一来见着这女娘可怜,又是一个贴近童使相的手段,因此便用了。”
“记得便好!”惠娘说了一句,然后又揩干了郑屠的脚,又扶她床,一时间春帐秋暖,浪翻云涌,自有一番妙处,整个是小别胜新婚,一番**之情,自是不必言语叙之。
次日郑屠一早起来,方才行到前院子里,早见那柳茹立在那里似是在候着他,见了郑屠过来,便只得轻声一句道:“多谢你了!”说罢便要走。
“多谢甚么?”郑屠不由诧异道。
柳茹回首看了她一眼,不由抿了抿嘴儿道:“大娘都说与我了。吃大官人费心!”说罢再不敢回头,便如受惊了的兔子一般,急急的朝着后院子里去。
有过的两日,那柳茹先前还有些躲闪郑屠,后来便一发的不避讳他了,也时常与蕊娘一起谈论些曲子词儿甚么的。与那蕊娘甚是相得,也有诸多话儿可说的。两人又皆是才情女子,彼此又惺惺相惜起来,蕊娘也少不得在郑屠面前夸起柳茹,少不得要郑屠看顾一些,将那两个丫头许了她,一并的照应她的起居生活来。
郑屠见目的已然达到,自然是应允了。三人又重新聚在一起,端的是又惊又喜,只是从此心思在于往常不同了些。
这日柳茹又去了蕊娘的房中,谈论些词曲。也说得入巷,却吃那蕊娘一首词惹起了闲心来。这词是哪一首?便是那蕊娘曾经从绿钏哪里听来的《卜算子?咏梅》了,那柳茹念了一遍那词,词曰: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不由又想起自家的心思来。
“这词可写得好么?”蕊娘自然热切的盼着她来夸奖几句,便如夸奖了自己一般的得意。
“可真是大官人写得么?”柳茹不由疑惑的看着蕊娘道,“莫不是姐姐写了,假托了大官人的名头?好来哄我的是也不是?”
蕊娘不由摇头笑道:“我哪里写得出这般的词儿来,若不是官人这首词,说不得我还要在那秋游的词会丢了面皮,那还好意思据为己有?”
柳茹点头,只觉得这词儿,便如为自己写的一般,尤其是那最后两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是香如故。”自己不正是那零落成泥的梅花么?即便是要死了,也要清白名声,只留香气在人间的。心神激荡之下,便忍不住将这词儿又唱了起来。
虽没有琴弦想和,却也一端婉转哀伤之声,唱道最后,却又变了声调儿,语气也不再柔媚愁苦,只是昂扬有声,使得心志越发的坚定起来。
那蕊娘听罢一曲,不由叹道:“先前见那唐人张谓诗句‘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消’,本已然是道尽了梅花的志趣,迎春先发而已,哪里晓得还有这般的无意争春的淡然性子。妹妹唱得也好,也正是妹妹才唱出来这般的婉转,尽得官人词儿之妙。”
那柳茹不由红了脸,啐了一口道:“胡说,胡说,哪里有你说得这般!”
只是她越发的对着郑屠奇怪起来,想起先前他特地对自己言辞挑逗,百般折辱,若真是大娘说得那般苦心,却又殊为可敬。若是又能写出这般才情的词句,又殊为可佩。这些情感交织起来,却又不知道是何滋味,只是一日胜似一日的想要当面和他说话。
只是郑屠哪里又时候与她这般的闲暇消磨?只因这些时日,郑家兵重新操练起来后,各种训练殊与往常不同。郑屠更是要将这一千人马训练成那近似现代的特种兵团。身怀特技,刺杀、刺探、潜伏、伪装、射箭、格斗等等无所不能的士兵。
因此训练科目与李响并武二多方讨论,最后商议了一回,定了个大纲,每日便照这大纲训练起来。且昨日那童使相又使人来报了信儿,只说是皇恩准了,要召见一些有功之士,郑屠吃了童贯的推荐,也在其列。
此乃天大的好消息,郑屠少不得又要去拜谢童贯那厮一番,自然也少不得一些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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