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皇妻(下)》第6章


人家,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啊……
“你抬起头来。”樱子暂时丢下与永璘的不快,注意力转到了她身上。
恭卉白著脸慢慢抬头。
在看清她的第一眼,樱子便蹙了眉。好个粉雕玉琢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是这里的总管?
“我先前怎么没见过你?”大婚前她只知道这里有个伺候永璘多年的老总管,不过正缠绵病榻,并没见过这个女人出现在府中。
“我……”
“她外出了,今儿个才回来。”永璘漫不经心的抢话。
樱子还是质疑。“她是女人,又这么年轻,能任总管?”
“不行吗?这工作她都做了三年了。”他越笑越冷。
樱子走上前,粗鲁的托起恭卉的下颚,仔细瞧她的容颜。太美了,美到会是个问题!
因为她的手劲几乎像在捏她,恭卉微微皱了眉心,永璘略低的嗓音便立刻在樱子的耳畔响起。
“公主,这女人是我的心肝宝贝,你弄疼了她,当心我用十倍的力道还你。”声音极轻,但危险至极。
果然是他的女人!樱子顿时甩下恭卉,愤怒的回头。
“你就是因为在府里养了女人,才会不在乎我偷欢与否,这样待我,你以为我会善罢甘休吗?!”她勃然大怒。
他仍是一副神色慵懒又冷淡至极的模样。“刚才不是说过,政治联姻,各不相干?”说著他走到恭卉身边,轻轻托起她被捏红的下颚,满脸不悦。
恭卉瞥见了樱子怒恨的目光,不自在的推开他的手,不想激起她更多的愤怒。
可永璘却不在意,手被推开后,乾脆直接揽住她的腰。
樱子见状气炸了,这口气如何也咽不下,上前就要扯开两人,可手还没碰到恭卉,恭卉的神情便忽地一变,斗大的汗珠由眉心直落而下,脸颊亦苍白得吓人,她见了也吓了一跳。永璘见她表情不对,正要低首望向怀里的女人,还来不及动作,恭卉已然瘫软在他怀中。
他蓦然心惊变色,好半晌才抓回四散的神魂,立即大叫,“召御医!快!”
“御医,如何?”永璘心急的在房门外等候御医禀报状况。
御医抹著汗的站在他面前。“状况不太好,她……她有小产的迹象。”
“小产?”他大惊。
“是的,因为她服过剧毒,如今毒素虽解除,但仍损及腹中胎儿,臣……臣建议,这孩子就算保住也不健康,不如……”
“不如拿掉?”
“呃……这个……臣是这样建议……”皇家龙种怎能轻易拿掉,这话其实不该说,说了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但若不说,将来孩子生了,后患无穷,他一样得担上照顾不周的罪过。
永璘的脸庞瞬间阴沉了起来。“这孩子若是除去,对母体会如何?”
“孩子还小,若除去,母体可以很快恢复。”御医马上说。
他沉吟了半晌,才咬牙问:“那这孩子我若是不除,会如何?”
“这……”
“你直说无妨,我不会责怪。”
“喳……依照臣的经验,这样的孩子若出世,脑部恐怕会有问题,四肢也不见得健全……”
听完这话,永璘的面容立刻变得比鬼还阴鸷。
恭卉全身忽冷忽热,汗流浃背,身下更是一片黏答答。
她小腹好疼,疼到她不得不睁开紧闭的水眸,艰涩的打量四周,可四周空荡无人,她口乾舌燥,好想求救,谁来帮帮她……谁来帮帮她啊……
乾涸的喉咙也像火在烧,撕裂的感觉让她呼不出求救,可她隐约听见房门外有人,他们正在说著话。
“这孩子真留不住?”永璘的声音沉沉的,听不出情绪。
“贝勒爷要臣尽力救下吗?”
“……”
“其实,这腹中胎儿被伤得极深,小总管身子弱不禁风,就算我救得了一时,也难保日后不会再出事。”
什么,她有孩子了?而且孩子似乎保不住?!
那身下的黏稠之物是……血?!
恭卉惊骇异常。
“我再想想……”
“那臣先到前厅去等候,顺便要人回太医院备好滋养药品,不管如何,小总管都得调养身子。”
她会失去孩子吗?恭卉听外面两人的对话,急得眼酸鼻酸心更酸。这是这么多年来她与他的第一个孩子啊!说什么也要保住的,为什么还要想想?为什么?
她想下床,身子却动也动不了。
“贝勒爷,除了鹤顶红肇的祸外,跟皇上下的毒有关系吗?”御医走后,德兴也开口问。
“皇阿玛说他没在恭儿身上下毒,只是用计逼我就范罢了。”
德兴仍是忧心仲仲。“您信?万岁爷就是骗您说对小总管下了毒,不许您去找她,这才让她吞下鹤顶红的不是吗?”
“……”永璘沉默了下来。皇阿玛骗他在先,害得恭儿吞毒伤了自个,为了这事,他在皇阿玛面前发了很大的脾气,皇阿玛这才答应帮他摆平那些宾客,还他清静。可是,事情真会就这样算了吗?“……其实我也没有完全信任皇阿玛,可现下我无法确认。”
恭卉这才完全释怀。原来他有追来的,只是受了万岁爷的当才没能追回她……可既然在乎她,为何不保住孩子,还对这事如此冷漠?
她腹痛更盛了,屈著身子,奋力的想爬下床问个清楚。
“这孩子真是你的种吗?”樱子的声音蓦地出现在门口。
永璘斜睨她一眼,懒得出声。
“我得了空,打听了一下,原来这女人前一阵子不是外出,而是被另一个男人接到蒙古去了,听说那男的十分中意她,定是当场就要了她,这女人肯定是疑心肚子里有别的男人的骨肉,回来后你定不会接受,于是乾脆自个儿吞毒,但这毒可不是用来自尽,而是用来除胎用的,结果你们却以为她是守身服毒,这不可笑吗?”
“你住口!”永璘勃然大怒。
璎子好不容易踩到他的痛脚,怎可能不趁机落井下石。“要我住口可以,可你自己扪心自问,真要留下这有问题的孩子吗?也许,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
“我刚也听见了,这胎儿才著床没多久,连御医都算不准日期,这准是在一个月内的事,这时间很敏感吧?”
浑身冰冷了起来,恭卉像是被一道寒风狂袭。他也怀疑这孩子不是他的吗?
不,这是他的孩子,她没有失节,没有……他该会相信她才是,否则他不会要德兴将她救回……
胸口仿佛被紧紧压住,喉咙也被勒住,强烈的窒息感笼罩著她,恭卉张口想呼救,但是下一刻,又深陷黑暗之中。
那日永璘进房后,恭卉刚巧转醒,喉头像梗了石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是眼泪直流,他见了,登时沉了面容,当下转身要御医保住孩子和她。
但,孩子终究走了。
恭卉怔怔地想著三天前的事,曾经攀附在她身上的生命,在她还来不及感受前就消失了。
她不怪永璘没有尽力救人,因为德兴告诉她,那孩子本就有问题,就算留住,未来说不定那孩子也会怨她。
是她,是她的错,她若早知道自个有孕,说什么她也不会吞下毒的。
但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那生命是活生生教她害死的,她是杀人的刽子手!
一条泪河自面上婉蜒而下,她的心被搅碎,掩著面,她哭得无声无息,内心却悲伤得惊天动地。
“哭有什么用,哭就能让那男人相信你的清白吗?!”不知何时,樱子悄然来到,目光不屑的俯睨著她。
恭卉一惊,立即坐起。“公主,你怎么来了?”
“我来探病啊。”她口气发酸地说。
她立时青白了脸庞。“公主……”
“你可以不用称呼我公主,毕竟我已远嫁到大清国来,在这儿,我是永璘贝勒的少福晋。”她句句带刺的提醒。
“是……少福晋。”恭卉深呼口气,脸色苍白的维持总管不卑不亢的威仪。
“很好,我是这里的当家女主子,而你,贝勒府总管,我在想这职位你能胜任吗?”樱子露出轻视的眼神。
她顿时一慌。“你想撤我的职?”
“不行吗?你的身分就跟后院里永璘那些女人是一样的,那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我考虑让你搬至后院,与那些女人同住。”
恭卉僵了脸。“可是,贝勒爷他——”
“你才小产,身子状况不佳,我让你多休息,他有什么话好说的?再说,我再怎么样都已是这儿的半个主子,他多少得尊重我的决定,而你,甚至连小妾都称不上,若不听从我的安排,我拿什么治众?这点你当过总管,应该知道这分寸,没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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