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是凶手-心香》心香-第17章


肔inda也并不是毫无来由地纯粹对自己好。在这样的家庭长大,又怎么会没有些勾心斗角的小心思呢?Linda摆明了与现任古太太有芥蒂,大约无论是哪个女孩子来,又很得古永年钟爱,她都会热情相待,即使只是为了令古太太不舒服。 
对此,堇色自然是装作全然不知,别人对自己好,她也礼貌诚恳相待。虚伪?不,堇色并不以为这样做是虚伪,能令身边的人都感受到自己善意,便是善待自己,太过棱角分明的人大抵活得不自在。试想,谁能碰到完全纯粹的友情和爱情?如果因为一分杂质而全盘否定,那还不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大事上坚持原则已经需要花费很多力气,如果琐事上也时时执拗,就会丧失悠闲与恬静。 
此时,堇色打开那瓶Linda送的香水,洒了一点点,涌上的是感慨,自己对这类香水不待见是有理由的,过分清甜的香味,也只适合那些穿着白色纱裙的小女孩子用用罢了。可是这样的香味却成了引子,令堇色在许多天没有接触香味后,分外地想念那各色的气味。看来是要尽快获得自由恢复正常生活了,否则,鼻子都会钝掉。 
正在房间里胡乱想着的时候,有人敲门,是一个仆人,说:“池小姐,老爷请您到客厅。” 
堇色答应了,穿上鞋子走了出去。 
刚走到楼梯口,堇色便喜出望外,顾不得危险地一步几个台阶冲了下去,奔向了一个单只那样站着便已经足够给人温暖的怀抱。拥住她一会儿,似乎这些日子来损耗的勇气和力量都要借由这个拥抱来补充一下。终于,堇色抬起头来,轻轻喊了一声:“吴妈。”语气里一时百味陈杂。 
吴妈明显清瘦了,往日总是乐呵呵白净的脸庞,此时因为瘦,生出了许多褶子,显得苍老了许多,但是一双眼睛仍然精神,含了见面的激动与默默的悲伤。她絮语般说道:“阿堇,孩子,我到底是见着你了。你不知道当日小姐多着急地想见到你呢?还好你平安。” 
堇色听了这话,又伤感地问:“外婆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吴妈想了想,说:“小姐那时,倒是昏迷的时候较多,偶尔清醒时也很宁静,告诉我,只要你平安喜乐,她也就没什么牵挂了。”说着拍了拍堇色的手,以示安慰。 
这时候,古永年开口:“阿堇,还不与吴妈坐下?两个人见面高兴是应该的,可是也别尽站着。” 
堇色这才拉了吴妈一起坐下,感激地向古永年看了一眼,说:“谢谢您,我不晓得,真的可以让吴妈那么快就过来。” 
古永年只是微笑着,显然心情也不错。可是,旁边一道冷冷的目光却打断了堇色的微笑,是古太太,她不满地说道:“到底是池小姐本事大,不光自己是古家的娇客,连带旁的人也能在古家住下。”眼睛不冷不淡地扫了堇色与吴妈一眼。 
感觉吴妈的手紧张地动了一下,显然是局促不安。堇色心里顿然不快,古太太看她不顺眼,大约是因为她丈夫对别的女孩子过于关心,又或者那女孩子与丈夫前妻的女儿太过亲密。但是,她既然嫁了那男人,便不该不信任他,即使有猜忌,发作的对象也应该是自己的男人,不该牵涉到旁的人。更何况她并不是与古永年有什么暧昧,长辈与晚辈的关系,难道她也信不过?而说到与Linda走得近惹她不快,那更是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当家主母身上,再不是亲生的,Linda也总是女儿,即使没有感情,面子上也总要过得去,如现在这般拿着旁人与Linda斗气,只不过白白丢了身份。 
可是堇色也并没有反唇相讥,一来是怕惹吴妈担心,二来要顾及古永年的面子,再怎么说,他对自己的关照却是不假。 
转头看向吴妈,她也没有言语,如她这一类宽厚的人,大约更是不善于口舌之争。这一眼,让堇色发现,在吴妈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孩子。梳着一个马尾巴,低着头,脸是饱满的鹅蛋形,脸颊圆润丰满。感觉到了他人的注视,女孩子抬起头,碰到了堇色的目光,于是瞬间睁大了眼睛,圆滚滚的甚是精神,随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吴妈注意到了堇色的目光,指着那少女说:“阿堇啊,这些日子我都住在表侄女家里,这是她的小女儿,吴盈兰。”然后转头对少女说:“兰兰,来,见过堇色姐姐。” 
少女起身,虽然不是太高,但因为年轻,肌肤紧绷,带着的一点婴儿肥却只增添了青春气息,并不难看。她走到堇色面前,叫了声:“堇色姐姐。” 
堇色起身,大方地说:“不必,叫我堇色就可以。我以后也就直呼你盈兰。” 
吴妈这时好像想说什么,却又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想来是刚才古太太的话令她不安。堇色看了看这情景,明白了几分,说:“吴妈,看盈兰的年纪,应该是还在上学吧?” 
吴妈点点头,观察了一下堇色的脸色,见无不耐,才说:“我那表侄女倒是个厚道人,虽然长年未见,待我倒很周到。她这个小女儿也是个机灵的孩子,有长进,听说我要来美国见你,说什么也要一起来。也指望着能在本地升学,大约前途总会好些。”也没有遮掩,直白地说明了吴盈兰的来意。 
没想到古永年此时却率先表示:“喜欢读书是好事情,我会叫人去打听哪里有合适的学校。” 
堇色却立刻接口说:“古先生,我这里有些积蓄,您找到学校后,学费我来出。”她心里明白,这些钱对古永年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旁边有古太太虎视眈眈地看着,如果接受古永年的馈赠,还不知道背后被她说成什么样。这女孩子本不应当在自己还是被囚禁身份的时候来,可是总算是吴妈的亲戚。既然来了,自己虽然算不上富有,工作这几年倒还小有积蓄,供这个女孩子读书应该不成问题,大可不必再欠古永年人情。 
这时,吴盈兰怯怯地说:“堇色姐姐,不必了,我来之前妈妈给了我一些钱。” 
堇色冲她微笑,说:“钱你留着,女孩子有点私房钱底气才足些,你若要真想读出点成绩,在这里的时间还长着呢。” 
然后为了阻止古永年再与自己争执,对他肯定地说:“古先生,就这样定了吧,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古永年看着堇色微笑但是坚定的神情,叹了口气,说:“好吧,你这个孩子。”然后对旁边的仆人说:“帮吴妈和吴小姐安排两个房间。”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正待散时,门口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大家奇怪地向门口看,不一会儿便有几个人走进来。最前面的是古沧海,但即使是深灰色的西装,也遮不住他肩膀处的血迹。 
“沧海,你怎么了?”古太太惊呼着上前,想要查看究竟。古沧海却说:“没有大事,我回房间。” 
古永年口气略带责备:“总是搞得一身是血的回来,长这么大也没有长进。还不去找医生看看,自己到房间里有什么用?”语气严厉,却暗含着关心,但古沧海显然无法感知到这关心,并不理睬,只是径直往楼梯口走。 
堇色想,这父子俩倒是完全不知如何相处。忍不住对古永年建议:“古先生,或许可以叫上次来的那个医生给看看?” 
堇色的声音很轻,可古沧海还是听见了,扭头看向她,神色不辨喜怒。苍白的脸色更显出他眼睛的深邃,似乎想从堇色的脸上读出点什么。堇色的目光与他碰撞,却见他挺了挺腰身,竭力让自己保持一贯的身形。堇色从不知道,一个人还可以在受伤后忽略掉疼痛,而能保持一贯的优雅和气势。那必定是要消耗掉巨大的身体能量,也必定要有巨大的忍受痛苦的能力吧?但堇色很快惊醒,自己都在想些什么?有些不自然地扭过头,心加速跳了几下。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两个人的神情却没有逃过众人的眼睛。古太太轻轻哼了一声,吴妈不知所措地轻轻握住堇色的手,而吴盈兰的眼睛,看了看堇色,又看向了古沧海,带着惊羡和深思。直到古永年开口:“去叫约翰医生来一下。”仆人这才快步走了出去。 
而堇色再看向楼梯时,古沧海已是大踏步上了楼,只留下沉稳的脚步声。 
堇色没有兄弟姐妹,突然多出来吴盈兰这样一个年纪差不太多的妹妹,有些不大习惯。她并不是一个冷漠的女子,但是也不会与人太过亲密。也只有与吴妈有类似于亲人的感觉,当初与外婆,虽然心里亲近,表面也是恭谨的。所以,她对吴盈兰无太大感觉,客气相处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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