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阿喜》第42章


“那为什么不这样做?你一向很果断的不是吗?”
我摇了摇头:“因为我在想,你为什么会这样?现在我问你,为什么?”
她没有作声,垂下眼帘。
我说:“只是因为一个纪玉吗?我不太懂,娘说这少年人的思慕,就像刚点燃的稻草堆,能够很快就蔓延到势不可挡之势,一不小心,就伤人又伤己。你现在是不是在伤人伤己?但你也听着,我不会让你多久,你再伤我,我是不会再让着你的。”
我顿了一顿,盯着她,慢慢地说:“还是因为,你知道我不是你的亲姐姐,我的爹娘,也不是你的亲爹娘?”
云溪身子猛地一震,抬头看着我,眼神惊恐。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修改了无数次,我无数次在纠结该怎么写。
确实,云溪这个人物一开始的设定不是这样的,但是,写着写着被我写歪了。我最担心的情况果然还是出现了,555……
本来想改文,想大修,但后来还是觉得如果大修了,是不是原来看过的人,又要从头看起了?我修文麻烦,看文也麻烦。
那算了,就这样写下去吧,希望后面能掰回来。
有些亲因为我纠结来纠结去,但都写歪了的几次修改,已经弃文了,伤心,不过这是自己水平有限,怪不得其他。感谢还没放弃的亲们,再次谢谢。
☆、44、坦白
我盯着她紧绷、惊惧的神色,心里暗叹了口气,她果然是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我凝视着她。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云溪白着脸,低声反问道。
“不久之前。”我道。
在得知纪玉不喜欢她,反而对我有淑女之思后,她的反应便越来越反常。
我初以为是纪玉的拒绝致使她如此反常,但她喊出那句“欠她”的话后,我突然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那天,面对我的疑问,娘的沉默不语终于让我有些恼怒,云溪定然知道什么,而且在心里有一个结,这个结都溃烂成脓了,还得捂着、瞒着吗?
我道:“你是怎么想的?”
云溪垂下眼帘,脸色发白,嘴紧紧地抿着。
她在紧张,在害怕,那在害怕什么?
“你害怕什么?”我道:“你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一事,并不是你的错,你在害怕什么?”
她还是不做声,眼睛轻轻的闭上,脊背靠在床头上,似乎有几分放松,又似乎有几分绝望。
我慢慢地道:“云溪,家人是什么?家人就是相互信赖、相互扶持、相互关心、帮助,就算走过千山万水,也牵肠挂肚的人,到此时、到今日,你还是不愿意袒露自己的心思吗?”
静了一会,云溪睁开眼睛,慢慢地坐直身子,望着我,神色貌似平静,手指却微微发抖,眼神中透出一种豁出去的坚定:“是,我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我的身世。我知道我不是你的亲妹妹、不是明辰的亲妹妹、不是……爹娘的亲女儿,我,只是一个债。”
“债?”她这种说法,出乎了我的意料,我皱了皱眉。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悲凉的笑意:“我无意中亲耳听到,娘说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我的亲生母亲,是……爹娘害死的,他们亏欠我亲生母亲良多,我本该是大户人家的豪门千金,却沦为了农家姑娘,所以要弥补我,要对我好。”
“你能感受到我听到这些话的心情吗?我拼命地掐自己的掌心,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才让自己没有哭出声。”
我问道:“难道你觉得是爹娘害死了你的亲生母亲,才……”
云溪摇了摇头,道:“后来我想了很久,将爹娘的只言片语翻来覆去地想,我想,我的亲生母亲并不是爹娘害死的。爹娘不是会伤人性命的恶毒之人,我亲生母亲的死,也许与爹娘有关,却算不得是他们害死的。他们养育我多年,我怪不得他们。”
她转头看着我,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我伤心,是因为我前一天还以为因为自己可爱在家里备受宠爱而沾沾自喜,今日却得知,我只是一个债,只是一个亏欠的弥补。你们对我好,只是因为觉得亏欠了我。”
她的笑容里加入了几分凄凉,眼里浮起了一层薄雾。
“你和明辰总是两人相跟着到处跑、到处玩,可你们出去的时候,谁记得要唤上我一句?问我去不去?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娘责骂明辰、责骂你,打明辰、也打你,可她从未打过我;她让你们干活,却从来不派给活儿给我;她给我最好的衣服、给我最好的食物,连一句狠话都不对我说,还让你们也要对我好,这个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或许吧,我本来也是个外人。”
“你知道我觉得我像什么吗?我觉得像给被供在佛龛上的菩萨,被隔绝在你们的世界之外,怎么也融入不了你们的世界。”
“你们对我越好,我就越害怕,越觉得自己是个负担、是个债主。我什么都没有,连自己身边的亲人都是假的,还是什么是真的?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
“你知不知道,有一段时日,我经常在做一个梦,梦见我走在村子里,村子里空空的,除了房子,空荡荡的房子,什么都没有,我拼命地跑,却怎么也跑不出去,然后,我看见了你们,我大叫爹娘、大叫哥哥、姐姐,可你们都冷笑着从我前面走过,说我不是你们的亲女儿、不是你们的亲妹妹。你们越走越远,只剩下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村子里。”
她的身子微微地发抖,双手紧紧地拽住了被子,似乎又成了那在梦中恐惧奔跑的小姑娘,泪珠滚珠一样流下。
我轻声问道:“你心里的想法,为什么不说出来?”
云溪哑着嗓子道:“我害怕,害怕爹娘和你们知道我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后,越发心有芥蒂,将我排挤在外。”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纪玉说过一句话,他说我和云溪不同,云溪凡事更会权衡利弊。
可事事皆权衡利弊,未必就是件好事。
云溪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结果却越发在心里埋下了一根刺,天长日久地在她心里扎出了血,化成了脓。
她慢慢地止住哭声,我摸了条手帕递给她,她接过抹了抹眼泪,醒了醒鼻子,哑着声音道:“我倒羡慕你,你与爹娘、哥哥才是骨肉相连,亲密无间,娘……对我很好,可我总觉得,她对我的好,带着一份小心翼翼,透着无意的疏远,我,总不敢像你一样,可以缠着娘取闹,我在娘面前,总是不自觉地端着,要做个乖巧又懂事又听话的小姑娘。这种小心翼翼的关系,让我很难受。”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她。
早就知道她是个喜欢凡事闷在心里,思虑深重之人,却从未发现,她是在将自个关了起来。那种无法融入众人的感觉,没有血缘的牵绊,让她很是缺乏安全感,我们、特别是娘对她太好,而好的原因,却是因为我们对她心怀愧疚,反而让她觉得饱受排挤,这种心绪长年累月的,终究是要释放的。
而我、纪玉,对云溪,是一个病引子。
云溪从小性子安静,她很少有朋友,又觉得被隔离在我们的世界,而纪玉是与她能说上话的人,多年亦师亦友的关系,让纪玉成为了真正让她觉得亲密之人。
也许纪玉对她来说,已不止是心爱之人,更是一个精神的依靠。
情窦初开的朦胧思慕最是浓烈,却被生生泼了一盆冷水,最是血淋淋的痛彻心扉。她会如此失态,大概是觉得,连这个依靠也被我打破了。
我道:“云溪,我和明辰小时候不带你出去玩,是因为你身子弱,每次出去受了点伤,回来就要挨娘的打,渐渐地,我们就不喜欢带你出去,并不是故意要冷落你的。”
“娘只派活儿给我和明辰,也是因为你小时候身子骨弱。”我回想着,笑了一笑:“那时候让你捧一盆子水,你也能累得喘气,还泼了我一鞋子。后来,我们也渐大了,还是不派活儿给你,一是因为你小时候身子骨弱,好容易养得好些了,谁敢累着你呀?二是这些活儿,你也不会做,你还不记得那次,兴致来了要帮我在灶前放火,差点将房子都烧起来了,我和明辰也做惯了,不差你这手;三来,是你针线活计做得好,说是不派活儿给你,其实家里的针线活,倒大多是让你做了。”
“你说我们对你,就像对着亏欠的债,我且问你,如果是债,又何必付出情?我知道不是我的亲妹妹并不久,在我不知情时,那些亲情,也是假的吗?”
“何况,我什么时候像个谦谦君子?像我这泼皮性子,若是不喜欢,我可肯尝谁的债?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吧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