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颜》第15章

也许会气愤，也许会哭的撕心裂肺，也许……总之假设过的太多，最后，竟是这样的想都没想过的平静。
“你…你竟然怀孕了。”沐晨说着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我，“不可能，别和我开玩笑了，**。”沐晨笑了起来，很勉强。
“我真的怀孕了。”我拉过沐晨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他在动，沐晨。你感觉到了吗？我真的怀孕了，真的！”我静静的流下泪笑着说。
“谁的？陈曦的吗？我现在立马打电话给他，他知道这件事吗？我…”
“不是他的，”我打断沐晨的话，望着她慌张的神情“不是他的，我和他早分了。”
“那是谁的？你就不能好好爱自己吗？这该怎么办，去医院确认过吗？”
“没有，但我大姨妈好几个月没来了，估计是怀了吧。”微微上扬了下头假装轻松。
“我带你去做检查，还有，告诉我他是谁。”沐晨狠狠地抓着我的手臂。
“我没钱。”吸完一根烟丢到地上，熟练的踩灭它。
沐晨皱着眉一把抢过我刚从烟盒拿出来的烟：“别吸了，对孩子不好，对你身体也不好。”
“恩，我这还有一些钱，然后一定要那个男的负责，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双方都要负责，他必须要承担你的所有医药费，还有，他一定要对你的人生负全部的责。”
“是白安。”我转过头，风吹起我的长发划过暗淡的瞳孔挡住了沐晨的视线，只知道空气凝固了好久，也许是短暂的几秒，但就算是这样，在我眼里还是那般的长。
“我现在给他打电话。”沐晨淡定的掏出手机迟疑了一下还是拨了号码不看我。
你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拨通那个许久试图联系却又不曾碰触的号码的，你迟疑的看着手机的模样，你拨出号码时候盯着手机屏显抿嘴的小举动是紧张吗？
今天天气真的很好，我坐在以前我们逛街逛累了就休息的石板凳上，现在一个人坐感觉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转动。
“累死了！”
“沐晨，你把东西放地上多脏啊，来，放这里。”我说着就把东西放在我和沐晨中间。
“不要，好挤得。”把东西又重新放到地上。
咬下牙瘪着嘴：“你一会儿不要拿袋子靠近我啊。”
“哎呀，我这不是想挨你近点嘛！我才把袋子都放地上的啊。”一边撒娇一边抱住我的手臂就把头靠在我的身上“哈哈，真舒服！全身放松咯！”
“你起来，重死了。”
“不要。”
“起来，好重！”
“不要，我就是喜欢挨着你，挨着你，挨着你！”
“你起不起来？”我眯着眼坏笑着。
“不起！”坚定不移回答。
“真的？”转了转眼珠子把头偏过去，下一瞬间立马抽出被沐晨抱住的手臂，两只手赶紧开始对她展开要点攻击“看我的！哈哈！”
“啊，不要，痒，痒，痒，不要，不和你完了，绝交！”沐晨笑的前仰后翻“我错了，我错了，臣妾知错了！”
“现在知错啊，哈哈，晚了！”我连环接踵的去戳中沐晨痒穴。
“你看！”沐晨突然大叫。
我赶紧抬起头：“你别跑！”只看见一个身穿黑色短袖上衣，下身洗旧牛仔裤的男人攥紧我们的购物袋没事儿样的走了，但在听到我喊了一声别跑后在他飞一样在马路上驰骋。
“抓小偷啊，抓小偷啊！”我一边喊一边紧追不舍。
“沐晨，你别追了，”我回头大口喘气的朝跟在后面很远的沐晨大嚷“你体质不好，别追了，你就在那里等我，我去！”
我卯足了劲，脑子里塞满了抓住小偷的想法。
“我…我…我和你一起。”沐晨的声音微弱的从身后传来。
我回过头紧张焦急的喊：“你不能这样跑，跟你说了，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我…我想和你…一…一起…”沐晨的头上淌满了汗水，纯色发白，本来就白皙的皮肤现在更是毫无血色。
我向后跑去抓住的她的手，迎着她惊讶的目光不以为然一脸嫌弃的：“谁叫你要跟来的，跑得又慢！”
马路上，一道戏剧性的风景线，一个成年男人在前面跑，两个小姑娘在后面狂追。多有意思啊，现在想想。
她抓紧我的手笑的很灿烂不再多说什么。我拉着她奋力向前追赶，每当累的要趴下的时候我就看看身旁的沐晨，她坚持不懈努力跟上我的步伐，她大口喘气轻抓我的手害怕带给我重量，看到她，我就有了力量有了不放弃的理由。
“啊！累死我了。”
“你说啊，这人情够冷漠啊，满大街的人看着我俩追小偷还他妈的一边观看，拍戏不成啊？”我俩躺在床上气喘吁吁，就像练了散打样，全身都要散架了。
“没办法啊，都是被逼得呗，谁叫好人没好报啊。”
“没追到小偷，心里真不爽，今天的东西白买了，我的钱啊！”
“还说呢，我都不敢和我爸妈说这件事，又要挨骂了。”
“你还好吗？沐晨，你今天可真够拼的啊。”
“嗯，还好啦，不用担心，因为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得都要和你在一起！嘿嘿！”沐晨甜甜的笑着“今天，让我又过了一个我的生命中不一样的一天，我们以后啊就把那个地方定为我们的秘密基地！怎么样？”
“**？”沐晨拍拍我的肩膀：“**！”
“哦，哦，我刚在想事情。”我眨巴了几下眼睛。
“走吧，先去做个检查，我来百度下这里有什么好点儿的医院。
“不恨我吗？”
“怀孕了就不要抽烟，不是和你说了吗对孩子不好。”沐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淡淡的走过来再次拿走了我夹在手指上，正准备点的烟。
“无所谓，还不是要打掉的。”
“毕竟也是一条生命。”
“我也想把他留下来，可是。”我抚摸着自己微隆的肚子，低下头：“我也不想不要他，可他来的不是时候，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他，可他是没用爸爸的啊，别人会怎样的看他？”
“他家人知道吗？”
我摇摇头不说话，抬起头看向其他地方。
“你不是去过他家吗？告诉我怎么走，我去找他家人。”
“不行！我的意思是不能这么做，那样会把事情给闹大的，要是被我爸妈知道了，不打死我才怪。”
“那怎么办，我还是先打个电话给白安吧。”
一路上，我们曾经无话不说，现在连试图寻找话题都变得格外的困难的。
“到了吧，”沐晨望着窗外前前后后的再拿起手机打电话：“嗯，对，我们下午刚约得，我现在在车上，对，对，看到了，一个天桥，下车然后呢？好的，好的，我们一会儿就到。”
“在这下车？”因为怀孕的原因，一向连坐飞机都不会晕的我，竟然坐公交一连吐了好几次。以至于我一直都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
“你没事吧？来，当心，在这里下车，我去给你买水。”
“好点没？漱下口。”
“没事了，我们去吧，在哪儿？”
“我打个电话问下，喂？对，在哪儿？向前走100米，好的，我们马上就到。”
不知道，好像我的世界只有沐晨，好像我也就只有她可以长久踏实的依靠。
“您好，二位是预约了的吗？”迎面走来的护士微笑着。
沐晨看了我一下，涨红着脸：“嗯，对，刚打电话的。”
“看你，这点出息，又不是你做检查，你害羞什么啊？”我扑哧笑了起来。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医院好吗？为了谁啊，还好意思笑。”沐晨昂着头忍不住的笑出声挨近我轻声说：“真的很红吗？”
“哈哈，哈哈，哈哈……”
“别光顾着笑啊。”
“不好意思，打扰下二位，请问是都要做检查还是…？”
“哦，我，我是要做检查的。”
“这边请，请家属暂时回避，可以在休息室休息。”
“走了啊，拜拜！”我调皮的吐吐舌头，像个没事的人样。
等待，喝水，验尿液，等待，最后还是来到了这毫无生气的漆满了白色的墙，挂着白色的帘子，铺着白色的床单，穿着白色的大褂的医生的房间。恨死了白色，在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后来的沐晨是那么讨厌医院。因为这里的白色将她所梦想的纯洁和白玉兰般的淡雅完全颠覆。
“进来，别在门口站着。”戴着白色口罩浑身上下就露着双黑色眼珠的医生冰冷机械的说。
我默不作声的走近病床，缓缓吃力的脱下鞋子准备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