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爱情》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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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梅听见内屋偶尔有响动,看来那个陶叔在弄什么东西,头稍稍一偏,能看到内门左的平台上有一架天平,天平的远头向下压着,两边都堆着粉末,这间屋子是一间实验室,虽然不比学校里的明亮,但堆积了许多东西,因而显得很拥塞。她很想走近,但怕他看见,苏悦站在门外跟她勾手指头,似乎还有新发现。孝梅还在观察,苏悦做出要翻脸的样子,这时内屋传出一声响动,孝梅转过就走,碰响了外门,内屋脚步动起来了,孝梅和苏悦急忙跑起来。 
苏悦拎起厕所里的小桶,水晃了起来,孝梅跑在前边,后边的陶叔没有跑,只是往外走,在后边问,谁啊。苏悦听到叭哧一声,一条鱼从桶里晃了出来,她弯腰去捡,孝梅拉她,叫她别捡,她一晃荡,一脚踩到鱼身上,鱼滑了好远,她俩没命地跑起来,苏悦兴奋得直叫。 
她们跑出大铁门,从沟槽里跑到坝坡上,看那槽底,姓陶的没有追上来,孝梅已经上到坝上了,苏悦拎着红桶往上走,她们再不敢下去了。苏悦问孝梅为什么对那个人有兴趣,孝梅只是跟她说,那人是他妈从前的情人。苏悦脸色一变,觉得很恐怖,要孝梅跟她尽快离开这里,她们从主坝过来之后,远远看到副坝那边过来一个人,孝梅认出是那个姓陶的,他走到水边,她想他肯定是把那条鱼放到水中去。苏悦已经往坝下走了。 
38石槽子那些房间 
俊听孝梅跟她讲她们学校的事情,觉得孝梅比男孩子还厉害。俊的好朋友巫奇在警校,长得也很帅,但孝梅却说那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几年以来,俊跟孝梅的关系时冷时淡。俊和他的母亲一直都怕孝梅,以为这是个不同寻常的孩子。四月初,孝梅和俊到 
医院去看孝梅父亲,孝梅父亲有些回光反照,他要俊以后多跟孝梅在一起玩,孝梅父亲肯定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孝梅在病房里只坐了半个小时,为父亲削点水果。但父亲只吃十分薄的一小片,其余的,继母说要用榨果机来榨,即使这样的流体医生也让他少吃,他主要是靠输液来维持,再说他现在没有趣味吃东西。羊西线的五金店不但没有出手,而且在继母的说服下,又追加了旁边的一个铺面,还代销上海的一家强化木地板,禹叔叔想阻止孝梅父亲做这个决定,但孝梅继母鼓动孝梅父亲,说商业上的事她是要干下去的。孝梅父亲以前把她养在广州的时候,也考验过她,她算是个可以经商的人。 
孝梅先下的楼,她不想再上去,她在医院门口的火锅店前晃悠,看一些来探视病人的人在那买花,过一会,俊也下来了。俊提醒孝梅要跟她继母处好关系这也是俊的母亲的意思。孝梅哧之以鼻,她说那是个平庸的女人。俊说巫奇在锦江旁边的冷饮店等他,他要孝梅也去。孝梅说,我不去。俊自己就要去坐中巴,孝梅拉住他,央求他办件事。俊说,你讲吧,只要不是坏事。到晚上,俊总算带了三个小玩意,说是他和巫奇一起找朋友做出来的。这是三把不同的钥匙,一把是钢丝制的,一把是发针改的,十分细,还有一把是个极为细薄的细片,而是质地有弹性,是纤制的。俊问孝梅,你不是去干什么坏事吧。孝梅说她跟苏悦要到学校的实验室偷着做实验,所以不会有大问题的,有了事,也不会讲是他们弄来的万能钥匙。 
孝梅回家之后,继母还没回来,她就用万能钥匙在自己的房锁上试,现在的房锁都是球形锁,用那把钢丝的就能捅开,但姓陶的那个地下室肯定没用球形锁,而是那种撞锁,果然也有平的锁孔,但钢丝捅过去之后,却因为力矩大小,扭不动,她想还是要在锁匙那儿用纤片去拨。她周三,周四请了两天假,老师本来不放假,她只好说她到医院看护病重的父亲,老师就打电话找她的舅舅,恰巧没有找到。孝梅总算有了两天时间。第一天,戴着大草帽,在上次跟苏悦一起钓鱼的地方埋伏着,好几次站到坡上向下看,都没见那个陶叔叔。中午一点钟,她在坝后边吃过带来的面包之后,溜进了石槽子。 
在刚进石槽子时,听见管理所那边有人在讲话,她就在石槽子中间等着,后来有一个人从石槽子前的台阶分岔那个地方走了过去,那人看了看这个戴草帽的女孩子。他甚至稍稍停顿了一下,只是没有喊她,向西头走过去了。孝梅打开大铁门,小心地走。在第一个过道中分的地方听到西边的房间里有人,这使她反而觉着安全了一些,她往左经过了上次放鱼桶的那间厕所,停了一小步,水箱仍有回水的咕咕声,接着到过道的分路口,她向右边,并且走到那间内屋的外门边上,她听了听,没有响声,外门的锁坏了,没有锁,只是有一片旧锁扣,别在伸出来的方形的挂件上。他用了点力,向外拉门,扯开锁扣,立即闪身进去,抵上门。内屋的门锁着,门的中上部分有一片玻璃,但她个子不够,看不见里边,这间外房什么凳子也没有,只是摆了许多纸箱子,还有宽大的玻璃缸。在一架橱柜的顶上有许多以前做试验用的小漏斗,整齐地摆着。 
外屋很脏,不是灰,而是那种残败的器皿,虽未碎,但却十分的旧,裂痕斑斑,她找不到东西来垫脚,所以不敢判定里边是不是有人在。她捱了两分钟,忍不住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她想肯定没人在里边,现在是一点二十分,他不会这么早来。她就用钢丝来捅那个平的锁眼,能听到吃上劲的呼哧声,却搅不开,她就用细纤片插到锁匙那边,门枋很旧,但木质很好,她试了试。几乎要把锁匙别过去了,但这边锁眼的钢针却又抵了回来,弄了五六分钟,她还是把内门给拧开了。 
进去之后,她没有立即抵上门,她很吃惊,这间内屋很大,她那天在外边侧面看到的只是这间内屋靠门的一小部分,靠里边还有很大的空间。况且在放平台的这个半间的里边有一道很高的同样是很脏的旧屏风,中间有一道浅灰的拉帘,拉帘有一半被掀起来,另一半皱着斜拉在一只倒钉的铁钩上,她先往里走,向屏风后边张望,那是一间很简朴的卧室,虽然旧而脏,但仍显出清冷的作风。 
床面是向里的,靠北的地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方有一只吊灯,是那种像马灯一样的灯泡,灯泡上边罩着塑胶灯罩。桌上有一块玻璃,这完全是以前的装饰风格。有一只洗脸架,有两块毛巾,床对面的墙的上方贴着纸画,大概是张瑜或者陈冲什么的电影画像,在床正前与吊灯那堵墙的夹角那儿也有纸画,看来是唐朝的故事画,画得很简洁,纸画已脏得显不出人形了。在床的对角的也就是与内门平行的那个拐角,虽然有些陷缩的潮湿的感觉,但那儿有两只很硬的沙发,她走了过去,没有坐,沙发显得很舒服,一只沙发上放了几件衣服,看来是那个姓陶的,有一件她看见他穿过。 
两只沙发中间有一个竹制的台子,这种台子在许多人家是放电话用的,现在上边放了几支笔,还有几本开本很大的旧书,她没有去翻它们,在右手墙上有一排立柜,柜子很怪,不像是书柜,里边却堆满了书,书不是用书脊朝外,反而是平着堆放,足见这个姓陶的并非经常用书,书纸很黄,像蜡一样的。房子正中有一只大脚盆,脚盆里没有灰,看来是可以使用的,在床对面那堵墙的墙下边有一排白色的塑料桶,大约都是五六斤装的,看不出有什么用。她没有去试它们装了东西没有。这里边的东西还有几样,但很旧,样式很古怪,她就叫不出名堂了,床底下也有纸箱子,跟外屋的纸箱不一样,色彩要亮一些,都印有小心轻放的字样,当然她只看见床底靠外的部分,更里边她就看不见了。 
39火焰 
那天孝梅在卧室里被一种奇特的东西给震惊了,但更多的却是感动,因为这是她从来没有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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