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爱情》第24章


39火焰 
那天孝梅在卧室里被一种奇特的东西给震惊了,但更多的却是感动,因为这是她从来没有碰到过的一种环境,从她82年下地以来就没有想像的一种环境,不单是那些摆设,还有那种气氛,那种从房间布局里传出的一种真实的荒诞感使她感动了。所以她要到屏风外边,第一件事就是在洗手池那儿洗手,然后她从里边锁上门,她猜想他至少要两点半才会来,所以她就坐到进门左手那侧的平台前,她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因为许多器皿里都装着半液态半固态的东西,房间的气味有些刺激。她坐了半天,不敢动那些瓶子里的药,那些小小的汤匙,很精致,是有计量单位的,她又到右侧平台,那儿跟屏风的挂帘近了些,可以看见屏风后的那个小卧间。她往右手看,有一只小炉子,小炉子上边有一个如 
葡萄酒杯一样的举起来的敞口环杯,她用手蹭了蹭,很滑。里边肯定是不久前才添加进去的粉末,是紫色的,中间还有雅黄的粉,她的化学学得不好,高二就没学化学了,她弄不懂这是些什么,但初中时做过试验,知道这些东西能够起反应,不宜随便去碰。 
在她的手下边,有一堆草稿,肯定是姓陶的写上去的,字迹很草,认不清,但那些图画之间有一些箭头,可能是为了表示一种推导关系,那些复杂的字母以及随意搽改的公式叫人头疼,她看不下去,也摸不清楚,往第二页翻,发现有了些稍稍真实的形体,是瓶子,火焰,还有一些数据以及长度测算。她下意识地拿起笔,在上边指指点点,地下室很暗,很安静,这些图谱以及屋内的环境不仅给人以真实感,还能使人有一种随意的幸福感,因为它与别的任何地方都不一样。看到第三页,才发现有一支细小的管状的图形向前延伸,并标有助燃的字样,虽然写得潦草,但她还是看出来了,她琢磨了半天,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个环形的举杯杯口,她离那粉末很近,她吐了口气,是一股热气,却听见环杯发出滋滋声,很有趣,屋内光线很暗,那吊灯上方的高窗投进有限的光亮。她看见粉末中有如流星一样闪烁的点点亮光从粉末中窜行,一个推着一个,像一朵朵小礼花,没有花冠,星星点点,在窜行中冥灭。她就用嘴再去哈气,发现那些亮点多了起来,一分钟后,许多细小的亮点相互举了起来,成了小火头,窜在一块,它们这时反而没有了滋滋声,静默亮着,火焰却高了起来。 
她害怕这火焰,火焰使她颤抖,令她激动,她不懂那些纸稿上的字,但可以肯定这里边有一些绝炒的配置,而这难道就是陶叔叔在地下室里的工作,这种工作不仅仅是一种趣味,这一定是跟母亲有关的谜,于是她再次去了屏风后边,她想找出一两件或许跟母亲有关的东西,但毕竟母亲去世好几年了。现在很难找到她的东西,即便这样,她还是在那个吊灯后边的墙上发现了一段抄写在上边的很风雅的话,那像是母亲写的,至少是母亲在生前曾经读过的某段经典的对白,她认不清楚,纸上也写得不清楚。 
她不敢翻他的东西,在床底下的纸箱后边有一只木箱,她低着头,摸了摸,冰凉的,桌上有一只电灯,她打亮了。光线也很暗,往床底下照,看见了那只木箱,上了锁,她觉得或许那里边有问题,她看看表,已经快两点了,又来到平台那儿。火焰是淡蓝色的,杯子被火焰照得很美丽,她想熄灭它,但找不出办法,她在着急时,盯着它看,她在想,熄灭吧,火焰。它立刻熄灭了。她感到喜出望外,无比神奇。她什么也没动,环杯立刻冷却下来,一点温度也没有,那些粉末也没有燃烧过的迹象,甚至没有任何灰烬。她带上门,轻轻地出了外门,扣上锁扣,向前走,向左拐,然后经过厕所,来到进口的破会议室前,这时她碰到一个男人,但不是陶叔叔,她看见那个人看见了她,但并没问她,没打招呼,彼此经过,之后,她出了铁门,心情极为愉快,很轻松地沿着石槽内的阶梯向上走,回到阳光中。 
40孝梅去继母的卧室 
那蓝色的火焰始终陪伴着孝梅,她没有回学校去,下午的太阳有些毒辣,她回家时,孝梅继母刚刚从院子中回来。她俩在院中没有碰上面,继母的脸很红,而且有些紧张,她是误以为孝梅刚才回来时在院门口外的小路上看见过她了。所以她就主动跟孝梅说话,问孝梅晚上要吃什么菜,她好上街去买。孝梅就问她你连菜都还没买啊。继母只好说还没给医院那边的父亲打电话,想给她熬点汤,孝梅知道她这是在瞎说话,父亲肯定是什么也吃不进去了。孝梅心里装着地下室火焰的事情,所以心情并不坏,她坐在沙发上。 
她回来得太早,以前很少有过五点之前回家的情况,所以孝梅继母根本没有准备,孝梅看见茶几上的两只茶杯,烟灰缸有几只烟头,烟灰撒到烟灰缸外边,孝梅继母红着脸,用湿毛巾来擦烟灰,她看着孝梅,孝梅的脸也有些红了,她跟孝梅说禹叔叔带人来讲地板的货存,付款的事情。孝梅明明知道禹叔叔很少到家里来,大部分事情禹叔叔要到病房里有父亲在场时才会谈。孝梅不吭气,甚至哼着歌,继母的脸红得不像样子,然后就扯出些青色。孝梅很舒服,她喜欢看继母这个样子,让她更平衡。继母给她拿冷饮,她翻着张爱玲的书,给苏悦打传呼,继母在厨房里煮东西,有时小心地看看外边的孝梅。苏悦过了几分钟才回传呼,说她在班上跟人争论问题。孝梅说,她有好玩的事情。孝梅的嘴不饶人,继母是清楚的,她害怕孝梅是在影射她的事情,所以故意走到电话边上佯装是用掸子抹灰,实际上是威摄孝梅,但也想拉拢她,既然她父亲快要死了,这个时候她必须表现得好一些,不论是钱,还是人品,都是要紧的。现在不能到里屋去收拾,那样会引起孝梅的警觉,如果她不进去收拾,孝梅也就找不到借口到她房间去,尽管那也是孝梅父亲的床。孝梅跟苏悦又说了张爱玲,这让继母放下心来,想张爱玲跟自己终究是没有关系的。临了,苏悦约孝梅晚上出去,到西南商城那边去玩,那儿在挖路,直接骑车过不去,苏悦跟她讲走另一条道。 
总算通完电话,孝梅去厨房倒了杯水,继母正在那发呆,孝梅的身体跟她接触了一下,她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胸口,装作很开心地笑起来。孝梅出来之后,果然去了她的卧室,继母也跟着进去,孝梅说她要找她父亲的包。继母问她找他的包干什么。孝梅说包里边有她跟他父亲以前的合影,父亲原先夹在钱夹中,后来说是放到那只鳄鱼皮手包中了。继母就帮她找,孝梅看了看床,床上有双双卧过的痕迹,在床的正前方的地上恰好有一口浓痰,继母也看见了,这恶心的浓痰只能是抽烟的男人才能吐的,痰有一些发绿,痰的中央封着小气泡,继母伸脚过去,没有擦,而是又挪过一只脚,站在那痰上。 
继母和孝梅都没找到那只鳄鱼手包,想来可能是在禹叔叔那,因为里边有一些执照和票据。孝梅从卧室走出来,继母跟着她,这时她俩都很清楚,孝梅没有攻击继母的意思,继母也彻底软了下来,一软就显出她的温和,继母低着头,从她的下巴往下,能看到她气喘得厉害。孝梅想这是她自己的生活,父亲在 
医院住了那么久,那么她做什么也都是正常的,她自己才从地下室回来,她明白生活中有很多东西你必须接受。她看见继母的乳房很圆,这年龄的女人的身体像充满力量的动物,她们是奔放同时又是充盈的。她的胸罩把她的胸勒得很紧,身上充满了妖气。 
孝梅上了趟厕所,在厕所里也有男人的痕迹,因为一只大大的皮鞋印子就在马桶的前方,她小心地避开那个鞋印,解了小手,看了一会报纸,拉灭灯,看看表,吃饭还有一个多钟头,继母说她马上就做饭。 
孝梅回她自己的房间,睡到床上,把窗帘拉上。房间顿时暗了下来,那地下室的小火苗似乎窜动在她床头那边的电脑上边,一跳一跳的,跃动,很真实。她想到,继母庞大的乳房,也想到短暂地想到曾经和自己矛盾重重的母亲,但这时所有的东西都亲切起来,毫不悲观,她坐着,看看左前方衣柜上的镜子,她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的脸,再扭一扭,看到自己敞口T恤,然后是从T恤领子向下自己的胸,虽然没有那些妇女的庞大,但也十分的盈实,况且她用的是那种半杯型的布罩子,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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