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蛇异巴》第72章


与相瑛一模一样的女娃,脸色煞白,远远看去就知道早已失去了体温。娃娃肯定死了,嘴唇和鼻翼很久都没有一丝扇动。
“她怎么啦?”相瑛不相信看到的事实。
“她死了!”聂明帆明确地告诉她。
“不——没有!”
“她真的死了!”聂明帆伸手要把孩子接过来,相瑛不让,仍然把死孩子抱得紧紧的。
她仰头问聂明帆:“她会活回来吗?”
“永远不会了!”聂明帆把孩子从她的怀抱里拉出来,然后缓慢地放在地上。
“天啦!”相瑛再次嘶叫起来。
俩个男人都低下头,不忍看到相瑛悲伤的样子,但是悲伤的声音仍然刺痛耳朵。
相瑛突然站起。她先是茫然四顾,看着身边跌坐着俩男人,稍远的树杆上的捆着一具尸体。她仿佛不明白面前的一切。
她转身向画蛇屋走去,突然发现走错方向。向悬崖边加速地跑去。她从哪里迸发出来的力量?
峡谷里云朵漫上来,轻飘飘的云雾,托不起相瑛的身体;峡谷里的风扬起来,风的细手指挡不住相瑛的下落。
相瑛跳下高崖!这可是万丈深渊啊!一个人在跳崖时与一颗石头抛出并没有二致,都没有返程的可能。
度本初明白过来时,已经晚了。抱着死孩子回来的路上,他无比地懊悔!他不知道相瑛会怎样。现在相瑛死去了,他也只能跟随而去。他尾随其后,果断地跳下去!
画蛇屋外的园坝里只剩下聂明帆一个人,瞠目结舌地呆立着,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如同做梦!自己的老丈人度罗汉被自己勒死,心爱的相瑛也跳崖而亡,这个跟踪自己很长时间的蛇巴人甚至没有交谈一句话也跳崖而亡。
自己怎么办呢?
聂明帆想了很久,最后站起身来,下山去!他到度家寨悄悄地抱着远山,独自离开度家寨,回到渝州城里。
都走了,死的死,去的去,园坝外小棉被里包裹的婴孩被遗弃在地上。晚上,风起云涌,星月闪烁,一颗圆润的露珠从星星滴落下来,洒在婴孩的脸上。
她睁开了眼!钻石般晶亮的眼睛,此时画蛇屋门框上的蛇眼也相应地闪亮。地上,门框上有两对钻石在闪烁!
一颗露珠又滴进女孩的嘴唇上,她张开嘴舔进去。发出哇哇地哭声!画蛇屋门框上的灵蛇也昂起了头!
原来这女娃没有死!
当初果然兽把她抢走,度本初在龙骨峡里追逐果然兽。也是天造的机缘,蛇巴部落不肯给她涂抹蜞蛇之毒,果然兽从龙骨峡的盐卤坑里找出龙蛇之头。龙蛇之头大如舞狮之头,居然从龙蛇之牙里挤出蛇毒涂抹在婴孩的身上。真是千万年的奇缘!
蛇巴人将亡之时,梯玛说过龙骨峡里的龙蛇骨血气息尚存,果然如此!而且由果然之兽涂抹在这小小的女娃身上。但这龙蛇之毒乃是巨毒之物,只能涂抹在蛇巴王的身上。是否是蛇巴王,就看几个时辰后能否起死回生。
这中间的周折,度本初不懂、相瑛更是不解。都以为她死了,其实是龙蛇之毒作为因裏进入她的体内,正考验她是否真的是蛇巴之王!
那么,现在用蓝底红花的小棉被包裹的孩子真是蛇巴之王吗?她孤独地躺在画蛇屋外哭泣!
第九十五章 冤冤相报
三十年前,人们以为死去的孩子后来复活了。
三十年后,人们以为跳崖而亡的相瑛,此时此刻复活了。
相瑛跳崖下去几乎摔死。她的身体在崖畔的树枝的若干处反弹时,度本初都想抓住她的手,有次甚至握住了她的手腕都滑脱出去。
她躺在谷底。一路跌下来碰落的炮仗花树的花如一场纷乱的雨,花瓣纷纷飘落在她的身上。
度本初抱起她时,她还有气息,但是永远都是阖紧眼睛,没有看也不能回应问话了。三十年来都是这样。
相瑛偶尔还能发个断续的音节:“孩…子?”
“她好着的。她变成一只小鸟飞走了!”度本初这样告诉她。因为后来他回去时,再也没有看到孩子的尸体。真不愿意她被一只狼或者豹叨走,真愿意她变成一只鸟?
“死?活?”相瑛昏迷着还在纠结。
“她活着的。变成一只小麂子在岩上跳跃!”有时,度本初也这样回答:“她好腻人,像一只小狗般跟在脚边!”
无论度本初怎么回答,相瑛都听不进去。还是重复地问:“孩…子?”
度本初的答案更加千奇百怪。死去的婴孩还会是小鱼儿、小狸猫、甚至是小豹子,有时也幻化成一朵山茶花、一朵杜鹃花。回答完后他顺着散漫的答话,出神地想上一阵子,想到最后不免得又抹一把眼泪。死去的孩子幻化成了各种小动物和各样花朵,就是没有把她想成一个女孩、想成一个小姑娘、想成一个大姑娘!
三十年里度本初一直用枣泥、弥猴桃汁喂着相瑛。近一段时间,度本初感觉她有些变化了,她吃得越来越少,喂的间隔时间拖得更长了,而且她的脸色更加惨白,身上的体温更低,呼吸的气息更加沉重,他担心她会死去。离开几天里,她都没有吃上东西,现在居然清醒过来!
是聂明帆开山的爆破惊醒了她吗?
相瑛站在被炸开的洞口,迷惘地望着下方的人群。奇怪地是她的脸色居然红润起来,如一把熊熊的火焰映照着她的脸膛。
聂明帆是想到了那个晚上,一盆炭火熊熊地燃烧,她在炭火的映衬下脱得只剩下一串花环,让他画人体——这是三十年前画蛇屋里的事情。当时她的脸也像现在这样红润。
相瑛茫然地向下伸出手臂,纤细得透明的手指玉兰般绽开。她要抓住谁呢?她仿佛不知道身临悬崖,仍然向前半步,一只脚尖已经悬空,一个趔趄差点就掉下来,晃动几下也晃动出下方一片惊呼和人们的心脏的坠落,但是当她最后扶着绝壁站稳时,人们的惊呼嘎然而止和心脏又被重新拎起来。
——风把她的裙裾扬起来。也把人们的目光和心情飘扬起来。
聂明帆也注意地看到远山与相瑜并肩站立着,当相瑛要在悬崖边跌落时,相瑜害怕得把头埋在了远山的胸膛前,远山也搂抱着相瑜的双肩。这一个不间意的亲昵举动让聂明帆感到非常欣慰。
度本初冲向前,他伸出双臂似乎要随时伸手接住跌下来的相瑛,他跑向悬崖下方。相瑜与远山跟随着他,后边是蛇巴人的行列。
关注的人中也有网名叫袅袅的姑娘,她是相瑜的好朋友,就是与这次跟着驴行的队伍中来到画蛇屋前的袅袅。因为远山失踪而被尚领队送下山去的袅袅。
袅袅是身负重任的人。
聂明帆想到他们进入的是第二次的爆破区域。赶紧命令袅袅:“终止爆破!立即停下来。”
袅袅冷冷地回答他:“停不下来了!”
“为什么呢?”
“因为已经接通电路。现在进入倒计时的时间!”说着,袅袅按下电键。控制盒上的数字显示从30开始翻动,向下迅速的递减。
“你——为什么?”
“因为你偏离了航向!”
“什么航向?你不听指挥了吗?”
“听指挥,但不是听你的了。因为你屡次出错,你没有执行与塞提斯公司的合同。”
“你是塞提斯公司的人?你被他们收买了!”
“对!”
“无耻之徒!”
“你也不干净!”
袅袅的说法是有道理的。聂明帆与塞提斯公司有协议,他负责收集相瑜与蛇巴人的活体标本,塞提斯公司为他提供治疗方案。可能聂明帆觉得不再需要塞提斯公司提供治疗,他已经找到治愈家族病的更优方案了吧。
但是袅袅在孤注一掷。她要置相瑜与蛇巴人于死地!因为她是度家寨的人,为了三十年前的一场投毒伤害。
“停下!”聂明帆厉声地命令。“如果为了钱,你完全不必要这样做!我可以给你足够的钱!”
“钱?你只知道钱!你知道他们是怎样对待度家寨的吗?”
“你是度家寨的人?”
“对,度家寨少量的幸存者!度家寨的很多人死于非命,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但那是近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度家寨有很多人死于中毒。是有人下的毒,无人能解的巨毒。当时度家寨的人死状惨烈!”
“你既然知道了。也应该知道是谁干的?”
“也许就是他,只能是他。那人围绕在相瑛身边的蛇巴人!但是……”
“难道你没有看见,他今天来了,所有的蛇巴人也来了!千载难逢的时机,我能放过吗?”
“你要复仇?但这事过了这么多年。你就不能放下吗?”
“不能!绝对不能!我寻找这一个蛇巴人,寻找了很长的时间!”
“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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