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由衷 (君生我未生)》第42章


杜哲衍自己开了一部奔驰,在国内的时候觉得开奔驰乃稀罕物,如今在美国满大街都是宝马奔驰法拉利,已经不足奇怪了。
杜哲衍问:“你想去哪。”
笑柔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湛蓝无际的天空,说:“天气气候到恰好的几点,不如我们去Carmel beach吧。”
Carmel beach上满满都是人,在沙滩上晒太阳的,在海里嬉戏的,情侣,家庭,三三两两,海风习习,浪花朵朵,海浪的声音有节奏地拍打在礁石,海滩上,让人心旷神怡的风景和夹杂着微微咸腥的海洋气息,大自然绝对是美好的。
下了车,笑柔很熟悉地往海滩上走去,绕过人群走到一片礁石地,挨着干燥的石面站着,海风把她宽大的卫衣吹得鼓鼓的,头发向后翻飞。
杜哲衍看她脸上洋溢着笑容,问道:“我以为你会恨我。”
笑柔回过头,笑眯眯的说:“为什么要恨你?”
“上次的事……”他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彼此都心知肚明。
“我知道啊,你们在演戏。”
杜哲衍差异:“你怎么知道。”
“感觉。”笑柔狡黠地指指自己的脑袋,“当时我真的被你们骗了,但是过来这边以后我常常会想起以前的事,一路想下来,发现无论时间还是事情都发生得很巧合。”
“哲衍。”她认真地看着他,“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杜哲衍一愣,笑道:“我们会瞒着你什么?”他拍拍她的脑袋,“不要想太多,你就当作是言方故意气你,他费尽心思要你过来,是为了你好。”
“为什么总说是为了我好?”
杜哲衍看着她,看着她此时平静的面庞,平静的眼神,和煦的笑容,有一刻的怔然。
他答非所问:“笑柔,有时候太多的逼不得已使人无法按自己的意愿去生活,他必须抉择,然后放弃的可能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笑柔莫名,她觉得杜哲衍神经兮兮的,但不知为何这番话听在她耳里像一条虫子一点点的往心里钻。
杜哲衍只是途径三藩,临走时他把给笑柔拍的照片洗下来。照片上的女孩站在马路的一边,茫然地张望四周,长发随风飘起来遮住了她半边的脸颊。
他说:“这张照片真自然,有时候微微一点的无措神情,能把人显得如此纯美。”
笑柔收下了照片,送走了杜哲衍,快要到晚上十点的时候她才回到家。进院子时惯性查看信箱,发现里面塞了一封快递包裹,掂量了一下,还有那么重。
拿到灯下一照,是从国内寄来的,寄件人姓名地址不详,收件人确是自己。
她好奇地拿着包裹进屋,戈彤在卧室里和汉森太太聊天,曹舒芮去了德州,要呆几日的时间,这一来房子就变得寂静空旷了许多。
笑柔回到卧室,先把杜哲衍留给她的照片放好,可是放在哪里好呢。她环视卧室,看见书柜上的两个盒子,一个是装着爸爸的东西的铁盒子,另一个是曹舒芮从丹麦带回来很有特色的点心盒,两个盒子叠在一起,又放得高。
笑柔够不着,卧室里没有椅子,学习都在隔壁书房。她搬了两块大靠垫垫在脚下,伸长手踮高了脚趾,很艰难地触到两个铁盒。她本来想把下面那个抽出来,脚下的靠垫是浑圆的南瓜状,并不稳妥,一个不小心,她一个趔趄,连人带着两个盒子就摔了下来。
胳膊磕在梳妆台上,疼得她躺在地上好久起不来,站起来了又被铁盒角硌到脚底。她懊恼地踢了踢盒子,怎么就那么倒霉。
她只是轻轻一踢,那个月饼铁盒子忽然就撬开了盒盖。盒盖边缘本身贴着一层黑胶带也因为常年累月的腐蚀失去了粘性。基于好奇,打开就是打开了,她干脆坐到地上把盒子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看。
这里面放着的,无疑都是爸爸最最宝贵的东西。他当兵时的军功章,荣立三等功的奖状,林业局颁发给他的技术创新奖,还有年轻时和妈妈恋爱时的照片、电影票根,等等等等。随着岁月的侵蚀,这些东西已经泛着旧黄,拥有它们的真正主人已经逝去,而它们还会因为纪念而永久留存在继承人最宝贵的一处。
Chapter 39
笑柔渐渐泛红了盈眶,她从盒子最底下翻出一本黑色胶皮的记事本,A6的规格,海蓝色的封面一个正在葬花的林黛玉,凄凄惨惨戚戚。
那是赵之晨的日记本,她靠坐在橱柜下,一页一页翻着爸爸的手记。熟悉的文字一笔一画皆是那么的熟悉,早已深深地烙在脑海中。
黑色的钢笔字从一九八七年七月开始落墨,第一页,是他初为人父的喜悦,第二页,是他初为人父的辛苦,第二页,是他初为人父,为他宝贝女儿的未来教育深思熟虑的肺腑之言……
从中间的一九九四年到一九九九年五年间没有再记录,再翻至背后,却已是一九九九年的十二月。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小彤一直不肯原谅我,她这几日下班回来,看看柔柔有没有吃饱饭,做好作业,转身又出去了,由始至终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冷战持续了一个月,我哄过她,讨好过她,她都无动于衷,并且每天下班就往外面跑。我在洗衣机的底部发现一部分被洗破的电影票根,她以前没有看电影的习惯,恋爱时看一次都说浪费。”
“今日似乎触了霉头,我也做错了事情。晚上在加班,研究室的小丽跑过来和我聊天,她说研究室那边没有人怪可怕的。我们只是很平常的交谈,说说笑笑,不知怎么的小彤就来了,她那种猜测然后怀疑再是证据确凿的眼神让我心惊,她一夜没有回来,柔柔因为发高烧烧了一夜,我为了带女儿去医院吊针而没有去找她,想她快要恨死我了。”
“有谗言说看见小彤经常被一部白色的小大众接送,我不以为意,以为是她的那些嫁得好的朋友,可是我今天看见开车的那个,的的确确是个男人……”
……
“事情摊开了,我没办法斗得过他半分,小彤要离婚,她说是我先变心的。我求她不要离婚,看在柔柔的份上不要离婚,她说我用女儿来威胁她……”
“今年是新世纪千禧年,柔柔,我的宝贝乖女儿被判给小彤,律师说我一个不知检点的人不配做父亲。我与小彤达成协议,离婚的事不告诉柔柔,让她长大慢慢悟明白,我给她们母女俩的伤害实在太多,我造的孽几时能够还清。”
笑柔一边看,一颗心早被捏得七荤八素。她觉得恐惧,好像一个人被遗弃在一间黑屋子里,四面八方都是张牙舞爪面目狰狞魔鬼朝她跃跃欲试。
父母要离婚的事她从来没有映像,可是爸爸不可能做假手记。
她蓦然想起那场梦,蓦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一日,爸爸出门前对她依依不舍,而妈妈的模样确实厌恶和嫌弃。
笑柔忽然站起身,那本日记本中夹着的几张照片从落了下来。张张都如长着利刺一样直要戳瞎她的眼睛,张张都是自己的妈妈和言士尹暧昧至极的照片。
照片背后依然是爸爸的笔记
“源于担心,我做了无耻的事情,这一切让我心死,我只挂念我的女儿。”
十年以前,妈妈是有夫之妇;十年以前,言士尹亡妻未久……
她犹如遭到千万伏的高压惊雷,狠狠地劈落在头顶,生生把她由头到脚撕裂开来。二十三年来从未有过的恐惧,犹如暴风雨夜的海面,雷电交加,如猛兽一样朝她凶猛地扑过来。
她站在那里,脑袋混沌空白,瞠目结舌看着散落一地的照片,。踉跄退了数步跌坐在床上,手腕却压着一件什么硬物,拾过来一看,正是刚才在院子邮箱里取回来的包裹。
不知是什么驱使,她拿起剪刀剪开包裹的包装,里面有一份档案,封面上印着C市的重大交通事故。
她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手指颤抖得不听使唤,很艰难地翻开第一页。
汉森夫人看了看闹钟,说已经很晚了,怀孕的人不能太晚休息。她起来正欲告辞,忽然听见楼上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声。
戈彤听出是笑柔的,焦急地往上面去,汉森太太忙扶着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
戈彤一边上楼梯一边焦急地唤女儿的名字,可是笑柔没有应,她卧室的门依然紧闭。她急急忙忙去敲门,扣了下去,门扇霍地就开了。
她吓了一跳,笑柔满面泪痕,头发乱七八糟地铺散着,一双眸子像夜里藏着得鬼怪,迸发出让人窒息的寒光,那种目光里没有生气,却带着浓浓的咒怨,完完全全是一种绝望。
“笑柔,你怎么了?”她伸手去拨开女儿的额发,却被她狠狠地挥开。
“凶手。”笑柔并冷冷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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