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浮世恋-她的多次跨国恋》她的多次跨国恋-第25章


!?br /> 人和人之间,若想有一个美丽的开始,那道若有若无的隔断是多么重要,起码应该维持一段时间,再缓缓抽离,不然真实的人,乍一眼是多么丑陋,多么的自私,多么的让人望而却步啊。 
我没有在吴限那里找到我想找的依靠,不出所料。 
吴限也没有在我这里找到他希望我具备的自由,出乎意料。 
但他毫不犹豫地撤了,不出所料。 
至于他所承诺的什么力所能及的帮助之类,男人的有些承诺一样不可靠,因为他自己都明白,这样的允诺多么虚妄。 
所以,一个电话,他主动打来的一个电话结束了我和他的暧昧。 
我们了了,也不再打电话,也没有再约对方出来,喝点什么、或者试图撩拨出点什么。 
我突然把屏风抽走,提前宣告了我们之间的不可能。我不怨他,但我没法想象他的心情,也许会后悔吧,起码他在我们的一个电话后,和一个同居六年的女人分手了。可之后,一个电话,我亲手掐断了我们之间的所有可能。 
我难道真的和这些事件毫无关系吗?吴限怎么想,我也管不了了。但是,他最后的那声彻底醒悟式的哈哈大笑,却留在了我的脑海中,好几次睡觉前,我都听到他的笑声。
53.一份邀请函
这种患得患失很快结束了,人是那么容易淡忘,尤其是当你已经习惯控制并且压制一些情绪的时候,所谓的快乐和悲伤都变得不再持久,就像蚊子嗡嗡飞过,轻轻一刺,那种伤痕引发的痒感和痛感,接一个电话,都会忘记。 
这么说,对吴限来说可能并不公平。 
但是,我决定忘记他,像忘记一只飞过的蚊子一样。 
陈光明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很赞赏我勤奋的工作精神。在我的刺激下,他好久没动的画笔也忙了起来。 
我发现厄运正在渐渐走开,我们彼此通报这些天的最新进展,我很高兴地知道,他才恢复创作不久,就接到了美国一家基金会的邀请,定了下半年到洛杉矶访问并创作相关题材的作品。这个基金会他早就知道了,也申请过多次,都是不了了之,但是就在他已经被各种各样的商业活动麻木了创作神经的时候,基金会突然发出了邀请,对陈光明这个美国迷来说,真可谓天赐良机。 
那天,他举着表格兴奋地冲进我的房间给我看:妈的,老子终于等到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啊。不过,不好意思,上面好多词都不认识,你得帮我翻译翻译。 
我仔细地看着表格,陈光明像个孩子一样地拖了把板凳坐在我身边,眼睛里渴切地想知道每个单词的确切含义。 
我告诉他:真不错啊。基金会说为为你提供往返美国的机票,并准备了一个300平米的工作室归你使用,前三个月免租金,后三个月收取每月100美金的象征性费用。对了,还有电脑可以上网,住宿就在工作室附近的一幢房子里,有一位新加坡画家、一位日本画家、一位台湾画家跟你合住。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卫生设备。房租也是免费的。半年期间,基金会会安排一系列的参观考察和交流活动,例如考察纽约的画廊业务等等。这些活动产生的费用也由基金会承担。唯一的要求是你必须在工作室创作六幅以上的作品,满足基金会在交流结束最后的展览需求。当然展览售画所得的一半也将回到基金会中,另一半则归你。总的来说,祝你在美国生活愉快。 
陈光明笑眯眯的:听上去还行吧? 
我说:还行?心太黑了吧。唉,你也不问问,他们赞不赞助作家呢?这种好事情,也该分享分享吧。 
陈光明若有所思:倒是,要不,干脆这个名额,你去得了。 
我哼了一声:开玩笑的。看看,邀请函上的名字可是你。恭喜你了,终于等到这么好的机会! 
陈光明仿佛没听到我的祝福,特别认真地维持着刚才的思路:要不我问问,能不能带个助手?再说了,你要是到了美国,正好这半年把孩子生了,这下可牛了,成美国人了。 
这我倒没想到。 
对了,让我好好想想,这么看来,这个机会还非得让给你不可。我还能申请,你最好赶上这一拨,这样什么问题不都解决了? 
陈光明兴奋地搓着手:这么办,我就跟他们说,我突然得了急病来不了了,但是我可以推荐一个非常优秀的作家让她来美国完成一部小说的创作。反正他们是艺术基金会,应该有文学这一项,商量一下,未尝不可。 
说罢,陈光明就指着电脑说:还不赶紧,就照着这个地址给他们发个mail,咨询一下,如果可能,你去美国。 
我愣了一下,这可是陈光明盼了十来年的机会,半年的独立创作时间和空间,不受任何人干扰,也没有经济的担忧,最重要和美国的大基金会建立关系,在考察期间认识一些纽约的画商,这样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遇得到的。国内的现状我也很清楚,中国画家的作品几乎没有中国人收藏,这半年,也许会改变陈光明的一生,但是他居然毫不犹豫地决定让给我,而且是为了那个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的孩子。而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说他自私,而且说了十来年。 
我看着陈光明那对圆圆的眼睛问他:你可想清楚了? 
他也愣了一下,反问我:你想清楚了没有?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反反复复的文字,说着你爱我、我不能爱你、到底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的话,我觉得应该好好重新考虑一下我和陈光明的关系。有多久了,他的名字从我那本位解脱烦恼、寻求答案的日记本中消失了?记得自己也写过为陈光明怎样怎样的海誓山盟或者控诉声讨,但是日子渐渐久了,他就变成了你收边最顺手的那张纸巾,随手拿来抹了把鼻涕或者污渍,又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他是那种你无法缺少却又难以引起重视的物资。你甚至从来都不再考虑为什么这种物资总应该在你身边出现? 
屏幕上的文字记载着我的很多感悟,不过换了几张嘴说出来。我很巧妙地在女作家周围安排了若干个男人,代表着不同的情感,但是我竟然忘记了在她身边安排一个像陈光明这样的角色,有这样的人,她也许就不必那么艰辛地要独立面对每一次人生的选择和波折。更不会整日里期期艾艾,说些怨毒的话刺激别人、伤害自己。是的,我忘记了,我之所以还能够静下心来写点什么东西,全因为我的这张随手拿得到的纸巾。 
我垂下头,想了想突然笑了:傻瓜,我如果想出国,当初就不用回来了。去美国对你很重要,对我就没太大的意思了。再说了,人家请的是你,会因为你的推荐,随随便便就换了我?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再说了,别人不知道就算了,你还不知道我有几斤几两?混口饭吃还行,就别跑去美国丢人现眼了。跟你开玩笑,你还当真。 
陈光明确一脸严肃:我还真是当真的。这跟你在欧洲可不一样,那是花你自己的钱,挣人民币,花美元,谁撑得下去啊?这回吃用开销可全是人美国人掏,大不一样。孩子在这里生,难免看人家脸色,我倒也不是说你怕,咱们也没什么可怕的,但是有机会当美国人的妈,不是更好?这样一来,多牛,以后再写书、发表文章,稿费?叫他们按美金结算!安若屏,括弧,美——。多牛啊。就这么定了,我无所谓,你去了,帮我打理打理关系,我明年后年再去,还不是更方便?还有,没准你这一去,哪个美国人就看上你,安居乐业,也用不着在这里跟着我过苦日子,我呢,也顺便沾点光。 
你沾什么光啊? 
嗨,叫你那美国老公收藏我几张画,不就完了? 
就完了? 
我看很好,双赢。不,多赢。对谁都好。 
你倒计划还挺周全。 
我怎么以前就没想到呢?早想到也没用,早到不如巧到啊,这好时节,你可算是赶上了啊—— 
陈光明用了个京剧的唱腔表达了自己的得意,然后就嬉皮笑脸地求我上网发信,宣布他陈某人因病无法前来等等。 
我没答应,这点我总还是明白。所谓君子不夺人所爱,做人的基本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我告诉他:网卡坏了,上不了网。过两天再说吧。
54.办成了由不得你不去
晚上,崔大师来电话,把陈光明叫出去喝酒。两个人折腾到很晚才回来,我听到隔壁房间的动静,但没搭理。 
第二天起床,崔大师早走了,陈光明也不在。 
倒起得早,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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