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到小无赖》第26章


向来没有烟瘾的他,忍不住点了一根烟,企图用尼舌丁麻醉烦躁的心绪。如果今天她再没有出现,那么他不排斥报警处理。
荆尔勋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倏地,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他。
他懒懒地回应着。“进来。”
蕾蕾扭开门把,走了进来,将一封离职信放在他的桌面上。
“蕾蕾?!你跑去哪里了?怎么一连几天我都联络不上你?”他惊愕地瞠大眼眸,从皮椅上弹眺起来。
分离几日,乍然见到他,想念的情绪倏地涌上心头,但却硬是被她压了下去,故作疏离状,眼神冷淡地瞅着他。
她防备的态度令荆尔动备感受伤,心想她是不是因为厌恶他身上的烟味?
他临时找不到烟灰缸,只好将烟蒂捻在水杯里。
“对不起,我平常没有抽烟的习惯,是这几天太担心你了。我一直联络不上你,去你家又找不到人。”他连忙解释。
荆尔勋慌乱忧惧的模样,令蕾蕾再度心折。
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来和他说再见的,他怎能再用如此温柔的眼神望着她呢?
“你没事去我家干么?”她故作冷漠,将眼神瞟向别处,不敢看他。
“当然是去找你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一声不响地就离开,连通电话都没有呢?”
“我陪我爸妈到垦丁去旅行,散散心。”
“那也该打通电话来,不要无故旷职。”虽然她身为他的女朋友,但仍得公私分明。
“何必多此一举呢?反正我都不想做了。喏,这是离职信,我已经和小张办好交接了。”
她的眼神瞄到他的脸庞时,看到他的眼睛泛着血丝,显然是失眠多日;脸颊削瘦,一定是没心思吃饭;下颚泛着青湛湛的胡渣,肯定是担心到连自己的仪容都无神打理。
她的心隐隐地泛疼,连忙调开目光,就怕自己的眼神泄漏了心绪,让他看出自己还有情于他的秘密。
“这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想离职呢?”他完全被她给搞糊涂了。
“因为觉得这份工作实在有够无趣,堂堂一个大学毕业生却老是做一些发公文、送文件、打表格的事,实在有辱我的尊严,而且动不动还得被鄙视为草包,所以不想干了。”她双手环胸,发着牢骚。
“如果你不喜欢现在的工作内容,我们可以重新调整过。”他姿态委屈,努力想平息她的怒意。
“还有,跟你们这一票头脑发达、行为幼稚的理工系男人在一起真的有够无聊,看了就讨厌!”她硬着心肠,编派他们的缺点。
“那我可以替你调单位,会计部怎么样?还是要到企划部?以你的机灵多变,到那儿也可以一展长才的。”他耐着性子讨好她。
“薪水少,我辛苦得要命才给我三万四千四百九十七块钱,却要我一个月工作快一百八十二个小时,简直就是剥削劳工,压榨劳力!”她卖力数落。
他清了清喉咙,安抚道:“如果你生活开销大,我可以私下给你零用钱,至于薪水是人事部核发的,可能没得商量。”
“所以,我待在这里简直是埋没我的才能。像我这么胆大心细、聪颖睿智的人就该从医,一来可以成为我们‘名人中医诊所’第四代的继承人,二来医生的社会地位又高,三来还可以积福德、救世济人。”
“如果你有从医的决定,我很支持,但起码事先告知我嘛……”唉!他在心里叹息,该不会是自己平日把这丫头惯坏了,所以才会造成她现在这样霸道?
“既然你答应让我离职,那就立即生效吧!因为我忙着要去补习班报名,我还得参加学士后中医考试。”
“喔。”忽然之间,荆尔勋发现她的话自己都搭不上。
“对了,忘了说,以后把我的手机号码删除,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也不要到我家去找我,我不想再跟你联络了。”她勉强自己要微笑,要故作不在乎,但心却在淌着血。
“为什么?就算你想念书,想参加考试,也没必要和我断了联络啊!我可以陪你去图书馆,也可以帮你搜集资料,跟你一起熬过——”
她一副相当困扰的样子,戳着他的胸膛。“啧,你真的很笨耶!这就是我讨厌理工系男生的原因,呆头鹅!难道你看不出来我要跟你分手吗?”
荆尔勋钳制她的皓腕,墨黑的眼眸透着受伤的神色。“蕾蕾,你究竟在玩什么?”
他坚定的眼神撼动她,心里又是一阵温柔的扯痛,忍不住在心底祈求着:拜托,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了,太多的温柔和宠溺会绊住我的脚步,让我离不开啊!
她慌乱地别开眼,不敢看他,双手推拒着。“我才没有在玩什么游戏,谈分手就分手,哪有那么多废话可言。”
“为什么突然想分手?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他的眼神蕴起怒意,稍稍使劲握住她的皓腕,痛得她皱起小脸。
“不爱了,想走不行吗?”
“这个理由不够充分!”他不肯相信,才几天的光景,耳畔还依稀回荡着两人许诺的美好未来,而如今她却转身说要走?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你,是假装自己在喜欢你,我说的一切都是假装的——”
荆尔勋乘隙钳制她的下颚,炙热的唇覆在她倔强的小嘴上,强硬地撬开她紧闭的牙关,狠狠地吻住她。
蕾蕾错愕地瞠大水眸,双手抡拳槌打着他的胸膛。
他加重力道扣住她的纤腰,恣意地将舌头滑进她的唇里,霸道地探索她的甜蜜,企图要撩拨起她体内的热情,证明她的情是真的。
良久,她屈服在他的热吻里,眼底隐约含着泪光。她好不容易才阻止自己奔向他的怀抱,他怎能如此霸道又任性呢?
她恨恨地咬住他的唇瓣,直到彼此口腔里泛着淡淡的血腥味,他才放开她。
“我根本不爱你!我是记恨你以前戏弄我、欺负我,所以才会设下计谋要当你的女朋友,直到你喜欢我后,我再抛弃你!”她喘息着,抚着红肿的唇。
话甫落,她连忙奔出他的办公室,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将收拾好、放在纸箱里的私人物品捧起,连跟同事道别的心情都没有,就伤心地步出大楼。
她的说法教荆尔勋难以置信,他拭着唇上的血渍,步出办公室后才发现她早已离开,他立即快步冲下楼,在人行道上找到她的身影。
蕾蕾感觉到身后有一阵向她奔来的仓皇脚步声,一回过头就看到荆尔勋既挫败又愤怒的脸庞,狂热的眼眸隔着镜片瞪着她。
她不敢看,怕看了会心软,伪装的决绝会溃堤,会忍不住奔向他温暖的胸膛,贪恋他的呵护。
她捧着纸箱走着,他在后头跟着;她跳上捷运,他也跟着搭上;她坐上公车,他依旧跟在身后。
终于,他亦步亦趋的行为惹火了蕾蕾。
她回头瞪住他,低吼着:“你究竟想怎么样?我都说自己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她站在街心,压抑住内心苦涩的感觉和激越的情感,大声斥责他。
她拒他于心门之外的举止教他难受极了,他保持沉默,以冷冽的眼神控诉她的绝情。
“如果你再跟着我,我就去报警,说你是变态跟踪狂!”
“我只是想跟你要回一样东西。”他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望着她,忽然之间,觉得两人好像隔着一个世界。
她飘移的目光偶尔透着哀伤,有时出现挣扎,和以往的清澈坦白不同。为什么?她究竟是怎么了?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她悍悍地回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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