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繁华冢》第130章


残片里,然而那时,只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种心情的真相,更何况我。 前世的拥抱今生的牵手,谁可知那些只为分离。分离才能学会爱恨,才会觅得属于自己的生命轨迹。如果早知是这般结局,胤禟,我们何必相遇,宁可你如路人般漠视我的死亡。你应当是永远高傲任性的,不动情,便不会承受伤心的苦。不能怨恨命运不眷顾我们,是你我挟着骄傲和泪水错过了彼此。然而,然而再给我们机会又能怎样?你依然一如既往真真假假地算计我、威胁我,我则郑重宣告:永生永世,再不相见。
忽然一声尖锐的马嘶,咚咚数十声劲风深深扎进车厢。外厢慌乱的呼喝:“什么人?”接着一个剧烈的颠簸,头重重磕在车厢上,马上又倒向另一边。那匹马狂奔乱跳不止,我就这么在马车里撞来颠去,车里车外连续闷哼惨叫。分不清那个声音是我发出的。 猛地车身一侧,我砰地摔出车外,没有如预料中重重撞上地面,却落在一个软乎乎的东西身上,胡乱靠头和反捆在背后的手探索了几下,是人,只是动也不动,一声也不作,某种温热的液体沾上我的脸,黏糊糊的 转侧间浓重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我忽然明白那湿淋淋的东西是什么,一时间恐惧充斥全身,我放声尖叫起来。 有人跪在我身边抱住我“别怕,我在这里。”是胤禛,他的声音像天际流转的微尘,模糊飘渺不定。 远离了尸体却不能远离恐惧,被他紧紧拥在臂弯中我依然抖个不停。他轻扶我头,轻柔地帮我擦拭脸上的血迹,怎么擦得掉,那鲜腥灼烫的感触烙在肌肤上挥之不去,四面八方的血腥味早已潜入我的呼吸中,激起不可抑制的呕吐冲动。 “爷,这个留不留?” 他轻咳了一声,舒臂把我抱走前行。身后哧哧几声,是利器砍在骨头肌肉上的闷响,而后周围不再有任何声音,陷入一片可怖的死寂。 马车隆隆的奔驰,他一点点解开捆住我手腕的布幔,双手一得自由便急急去解蒙眼的黑巾,却被他牢牢按住:“不要解,就这样,不要看那些。” 我住了手,无力地靠在他怀里,是不是只要不看,不听,不想,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中气十足和我对骂的那个人方才还是活着的,想必也有家人,现在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差事,就成了一堆没了呼吸的死肉。
他掌心里我的手冷得不象话,他隔着黑巾轻吻我眼睑,边替我揉着手指边关切地问我:“怎么冷成这样?” “你听我说,他真不是要杀我。他们说最多也就是…………就是关起来。”我差点儿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嘶哑战抖得不成样子。 他冷笑一声:“关起来?关起来以后呢?”又一次张口结舌无言以对,难道对他说:胤禟不舍得杀我不会拿我怎么样? 倚在他胸前慢慢开口“胤禛,我不想回去。”就让胤禟以为我死了也好,不要让我再见到他,既然无法给他任何他想要的。今生那些无法宣诸于口的情意,既无力偿还,便只能永诀。 良久的沉默,在沉默中一颗心渐渐下沉至冰冷海底。半晌他才开口:“末儿…………“
不要说,千万不要说。做不到的事情他不会答应,这是他的作风。我慢慢坐直身子推开他,慢慢微笑:“行了,不用说了,我明白了。”从三年前分离那一刻以来的种种伤痛悲哀一似巨浪漫天卷地袭来,直至没顶。他当年冷笑着,忍心弃我于不顾时那种浑身冰凉的凄怆感又回来了,是不是那些曾经的笑语,曾经的温暖,都不过是一场冰上焰火,绚烂后堕入亘古寒潭。 “你明白什么?现在只有皇上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去处。”他急切地扭住我肩膊,絮絮解释着。我继续保持微笑,不必解释,我是真的明白。我突然失踪了,康熙一定会查找,就算康熙不查,还有他那帮虎视眈眈的兄弟们,时刻等待这么一个下手的契机。已到短兵相接的最后关头,我和天申,都可能被视作他的弱点。只怕现在除了他自己,他已不再相信任何人。 脸埋进他怀抱里,无力的轻叹,即使只有眼下片刻也好,我累了,太累了。他只沉默不语,把我抱的更紧,间或清凉的呼吸吹在脸上,有沉沉睡意萦绕。 上过药换了衣裳梳洗完推开门扇,只见他立在廊下一如多年前,月下微风拂过衣角,长身玉立的影子有几分萧疏。多久没和他同看这冰轮月华?记忆都在不知不觉间泛了黄,辨不清真伪。 听见声响他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是清淡的暖意,正要伸臂揽我入怀,我轻轻侧身躲开。他怔了一怔:“末儿,你………………。” 我低眉垂首向他郑重行了一礼:“云惠回去了,四爷保重。” 既然归去,那就勉力试着放下吧,干干净净的走。我只做我的云惠就好。 一进下处的院子就听见蕊心提足了声音和人拌嘴:“呸,好意思找我要人,白眉赤眼的,算什么意思。我还问你们呢,好好一个大活人,你们给藏哪去了?” “你………你少横眉竖眼的跟我装,人就是在这儿没的,不问你问谁。咱们面圣去,看你招不招。“是那个负责监视我的侍卫,梗着脖子额绽青筋。看来是急了眼,他哥眼看只剩半条命,再没了我他也难逃处治。 “人不见了问我要?你是干什么吃的?面圣就面圣,见着皇上看谁遭殃。”蕊心声气越高绝不示弱。 “你们吵什么呢?”我笑着开口打断他们的争执。的8 蕊心一见我便大大松了口气,奔过来拉着我的手急忙问:“姐姐总算回来了,可急死我了。”说着又狠狠拿眼剜那个侍卫:“就有些人啊,光吃饭不干活,就会红口白牙给人泼脏水。” 我悄拽蕊心的衣角,示意她不可再说。都在紫禁城里当差,抬头不见低头见,何苦白得罪人,何况今天他也不容易。他见我回来,面上神色也是一松,反而呐呐的说不出话,挨了蕊心一顿抢白也只是迸了个“你”字就闭了嘴。@
“你哥哥没事了?”我试探了一句。 “嗯,死不了了,就是得休养一阵子。”提到这个,他脸上现出感激的神色,倒是个明白事理的人。 “既然命保住了,你安心当差就好。我下午在园子里走了走,竟走迷了,摸了大半天才找到路回来。”我微微一笑盯着他。明知这套说辞破绽百出,没关系,一切端看他想不想捅破。他哥倒是没事了,不知他自个儿是想生还是想死。 “那姑娘…………好好歇着吧,奴才告退。”他脸色瞬息万变,咬了咬牙转了身,临走仍不放心,又停步看蕊心。 蕊心不搭理他只叽叽喳喳的跟我说:“姐姐放心,今儿皇上没召你。你又跑哪看景致去了,我出去找了你一大圈,楞是没一个人看见你。” “是啊,今儿真是奇了。偌大一个行在,大半天也碰不上一个喘气儿的。”我和蕊心挽着胳膊边聊边进屋去。进了屋,蕊心赶紧把门一关,窗户推了道缝儿往院子里偷看,边看边乐:“可算是走了。” “你也别和他吵吵,怎么着他也是给皇上当差的,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我无力的瘫在床上,脚踝早就痛至麻木,一身的冷汗。
蕊心老大不服气:“我们也是侍侯皇上的,怎么不见他看皇上的佛面。”放了窗子三步两步赶过来:“是不是疼得狠?要不再找太医来瞧瞧?” “不用………”我一张嘴就被强自压抑的心酸攫住,眼泪噎住喉咙没法再说下去,拿帕子捂了嘴不住抽气,嚎啕大哭只不敢放声儿,越哭越痛,越哭越无望,绢子都湿透了也没有止住的趋势。蕊心惊惶不安拍着我的背:“姐姐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刚才回来的途中我们始终沉默相对,到了不得不分别时,他握紧我的手,俯身在我耳边低语:“不管怎么样,你记住你终究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随即上马疾驰,不顾而去。 王八蛋,以为这样丢下一句话就没事了?长相思,长相守,我们还配么,我们还有任性的权利么,我的身后是他和弘昼,他的身后是整个雍亲王府。 可我们是不能随随便便说这么任性的话的,我的身后有他和弘昼,他的身后有整个雍亲王府。 为什么这世上不能只有我们两个人?的2 一大早蕊心从前头回来叫我:“姐姐,圣上传药了,魏公公叫您去呢。”且忙着拉我走一圈给她看:“真好了?要没好再歇两天也不妨事的。” “好了,不好我可不敢去伺候,君前失仪没准要杀头的。”我拍拍她的手。端着药出去了。
垂着头规规矩矩的端了盘子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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