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之爱》第27章


安的字慢慢工整有力起来,我想到他的指甲正在愈合,充满了欣慰。我把所有的信都拿出来和羊羊一起分享。每次信一到,羊羊和我就凑在一起,指着安的某个字、某句话研究半天。猜测他有多大了,是不是已经有了爱人。
羊羊问我:如果那个家伙还很年轻,你会爱上他么?
我笑,却掩饰不住眼里的慌乱。
我们终于忍不住去见他了。
那个周六,天气好极了,久违的太阳仿佛就在头顶,很近,很温暖,没有风,我甚至能看到路边的樱花树上生出了嫩芽。市中心的广场上有安的电台20年台庆演出,安是主持人。他在信里提前告诉了我。他说,小鱼鱼,你来看看我吧。不要被我的丑样吓倒啊。我握着羊羊的手,不顾淑女形象地使劲往前挤。
安出现的时候,我死死地掐着羊羊的手不能呼吸。羊羊痛得小声嚷嚷,口里也叫道:天啦,那个家伙就是安?怎么这么年轻?!
安唱了一首歌《一天到晚游泳的鱼》,舞台上只有他一个人,我们的位置刚好可以把他看得很真切。他轻轻地握着麦克风,小指微翘,眉毛飞扬,右手中指还缠着一层薄薄的纱布。我看到在这短短的三分钟里,安的眼睛眨了78下,每一下我都没有错过。
演出完毕,我们挤在一大堆人群中请安签名。轮到我们时,我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是双鱼。声音不大,安还是听见了,抬起头对我微笑,然后又低头匆匆签名。
出了人群,我才发现安在他的名字下边还写了一句话:小鱼鱼,先等我一会儿,别走开,忙完了我来找你。
天慢慢暗下来,安换上一套咖啡色的休闲外套,更显英俊。他走过来,对我们微笑。在安的工作间,我小心翼翼地把看到的都记在心里。关于他的每一个细节,我都不忍心错过。羊羊在他的桌面上看到一堆来信,一眼就看到了我的,非要打开看。我急红了脸,去夺。安也在一边笑,然后扬手按下了开关,一会儿关,一会儿开,让羊羊没法细看。明明灭灭的光里,我看见安的脸明朗而英俊,眉宇间却仿佛隐藏着一层忧伤。
之后,我愈发勤快地给安写信,感觉每分每秒都有话想跟他说。
羊羊自己买了收音机,抱在胸前听到深夜。她的信也有播出的,播的时候她安安静静地听,整个晚上都不说一句话。我想,她是窝在被子里流泪吧。不然,那低低的抽泣声是从哪里来的呢?
可是渐渐地,安给我的信越来越少了,任我写四五封也不回一封。12月到来的时候,居然下起了雪,很白很白。我又花了4节课的时间给安写信。那封信写得很长,我心里想:假如那个家伙真的不来信了,这就是最后一封吧。
等了一个星期,无果。我变得混乱不安,莫名地冲羊羊发脾气,好几个晚上都赌气不听安的节目。羊羊容忍了。她似乎知道一切,什么也不说,也不怪我。在梦里,安离我越来越远了,怎么也抓不住他。醒来时,脸和枕头湿漉漉的。
很快,我毕业了。远远地离开家乡,来到北京。
后来有一次,在QQ上,羊羊说:鱼,你知道吗,安有女朋友,很早就有了,他们很相爱。有一次,我一个人偷偷去看他,看到他们在一起,我的心都碎了,庆幸你没有看到。
我忽然说不出话来,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恍惚地想起了安明朗的微笑。羊羊又发来了消息:鱼,何止你一人那样想呢?我们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唱了一首《一天到晚游泳的鱼》,短短的3分钟里,他的眼睛眨了78下,我怎么努力也忘不了。鱼,我们这是何苦呢?
我泪如雨下。我知道,即使从此永不再听收音机,安依然会面带微笑,站在我的生命里。他的脸依旧俊朗温和,皮肤很白,永不褪色。就像,我那懵懂青涩的少年时光。
意林札记
冬天的雪花,洁白而美丽。发生在冬天里的爱情,纯真而忧伤。何况在那如诗般绚烂充满美丽憧憬的年龄,任何一个和爱相关的温暖举动,都会让你激动不已。当然,这其中也凝结了懵懂的苦涩。这些雪花,化成一道风景,立在我们一生的回忆里。(将来)
零度的冰,四度的水
何竞
我已经记不得麦秸的样子了,从17岁开始就在我生命里隐约起伏的男子,到底只遗留下丝丝缕缕伤痛的回忆,原来13个年轮不只增添在我窗前的梧桐树上,还能碾碎麦秸的音容笑貌。也许我明天心血来潮会去嫁人,也许我要单身一辈子,谁说得准呢?一个女子年近30还固守沉默,她不是异类也成异类了。我就在这样的尴尬年龄邂逅了7年末见的麦秸,那个在我头脑中面目模糊但仍清晰记得他身上散发的柠檬味舒肤佳香味的麦秸。
麦秸约我第一次见面,也是在梧桐树下,他焦急地等待同学的妹妹苏苏,说好要载她去看她哥哥的篮球比赛的——比赛时间秒秒逼近,而且他还不知那个爱磨蹭的小丫头是何尊容!我和苏苏年龄相仿,而且是楼上楼下的邻居。昏昏沉沉的夏日午后,我懒懒散散地走山门洞。“你怎么会把陆双鱼当作苏苏呢?”几年后一个娇媚的女子伸长手臂勾着麦秸的脖子撅着嘴问,那个女子不是我。麦秸弹掉到尽头的烟蒂:“也许是缘分。”他的女朋友推了他一掌,他没有起身追回苏苏,苏苏总是很暴力的。事实是,17岁的我遭遇了生命中第一次“绑架”,麦秸像风一样卷过来,恶狠狠地拉住我的手腕,“快上来!”甚至还没等我坐稳,自行车的轮子已飞旋起来。几十米远后我清醒过来,大声喊道,“停下!我不认识你!”麦秸不理:“可你哥认识我。”我只好告诉他:“我没有哥哥,连堂哥表哥也没有。”麦秸似乎也吃了一惊,但车速放慢片刻后他又奋力猛蹬,还说:“将错就错吧,反正时间也来不及了。”他就是这样一个蛮横霸道的人。可当我知道他身上还有温柔的一面时,我们已被岁月拉开了一道鸿沟。
那个17岁的夏日黄昏,阳光是透明的金黄,似乎要消融一切又似乎要凝固一切。麦秸下半场扭伤了脚脖子,他一瘸一拐地为两个女孩买来冰淇淋赔礼道歉,苏苏将甜筒扔在麦秸脸上,骄傲地逆着阳光走远。苏苏的美丽像阳光一样耀眼,我敢说那一刻篮球队的男孩们都屏住了呼吸。麦秸苦笑着抹了把脸上的奶油,看着我:“你也想扔一个吗?如果这样做能让你解气的话。”没有。我只是打开包装纸,吮了一口红豆冰:“我喜欢这种冰淇淋,谢谢。”麦秸要与苏苏结婚时曾对她哥哥苏小明说:“你不要误会我对双鱼的感情,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宽容善良,是一池冬天的水,明明表面已结了薄冰,冰层下却有鱼儿游动。”苏小明听不懂,麦秸叹口气:“就是说双鱼这样外冷内热的女孩并不适合我,我喜欢燃烧的火,狂傲热情——就像你妹妹苏苏。”苏小明忠实地追了我好几年,甚至忠实到复述麦秸的话,他以为己经赢得了我,我却在一个月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座城市。一个月后是麦秸与苏苏的婚礼,那个幸福的新郎伤害了我卑微的自尊。在收拾行李时,一张圣诞卡令我大伤脑筋,那上面写着,也许我会是别人的丈夫,但一生只是你的爱人。落款是一束麦秸。
7年后麦秸出现在咖啡屋前的梧桐树下,他随意恬淡的笑容已是我记忆中的模糊库存,但即使隔了3米远,我也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舒肤佳柠檬味,这种气味曾伴我走过女人一生最美好的青春。麦秸只用舒肤佳,多少是个恋旧的人。现在,这个怀旧的人微笑着朝我走来,他还是那么霸道,就像我20岁生日的月夜——一把揽我入怀,是不加考虑不容商量的果断,我小小的身体被他紧紧抱在怀中,像卷心菜里的梗。我们在皎洁明亮的月光下拥吻,像两个不知害羞的孩子。他在我耳边轻轻说:“陪我去南方吧,现在,立刻,马上。”
苏苏第3天办了退学手续随麦秸去了南方。那时半个学校的人都知道,冷傲校花苏苏暗恋鬼才麦秸,但没有人意识到我的存在,似乎在麦秸苏苏的爱情里,是水难泼进针难插进的。我沉默了很多年,只为20岁月夜一个轻轻的“不”字,我也有权沉默。而苏苏,不过是在同样的问题后冠以“是”的女子。圣诞节,麦秸从深圳寄来一张卡,我没有同应,只是将卡压在枕头下,每天都枕着麦秸离经叛道的爱情入睡。唯一怀疑我的,是对我穷追不舍的苏小明:“他看你你看他的眼神很奇怪。”此人一向被妹妹讥笑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到头来却是最聪明的一个。
冬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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