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之爱》第28章


神很奇怪。”此人一向被妹妹讥笑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到头来却是最聪明的一个。
冬天的咖啡屋,飘出的暖暖浓香纠结着几乎要秃光的梧桐,在空气中形成凄冷又压抑的调子,所以麦秸环臂抱住我时,我只是顺从地闭上眼睛,不去想身边的车流人群。然后,他拥我走进温暖,替我叫了一杯蓝山咖啡,忧郁又深情的味道。胃肠暖和后,我傻傻地看着他“真是你吗,麦秸?”他爽朗大笑,用笑声来掩盖不安:“除了麦秸,还有谁敢在大街上拥抱我的双鱼?”我的泪涌上眼眶,再慢慢地渗出来,像一块水分过于饱和的毛巾,即使不为悲伤,出自本能也有那么多水滴。麦秸的手有分量地覆在我的手上。他的声音也许是变了,也许在年少时已这样沧桑:“我不会再走了,双鱼。娶苏苏前我告诉过你,你是我永远的恋人。从你的17岁到现在,我爱的人只是陆双鱼。”麦秸的脸半隐在昏蓝的背景里,那是咖啡屋里一幅很有名的画,模糊得如陷在夜雾里的船,孤零零地飘在洋面上,可哪里是可以停泊的岸呢,麦秸说,当年我即使答应和他走,他也不会自私地让我退学,他只爱我的坚贞和勇气,甚至可以是一个空洞的承诺。麦秸说,如果我收到圣诞卡后给他一点回应,如果麦秸不是陆双鱼心中的“普通朋友”,他可以疯狂地为我做任何事。事实上,麦秸只是我13年来摆脱不掉的影子,刻意忘记他的样子,还记得气息;故意遗弃他的声音,还有相随的爱恨。而他,为我做过什么?
但这一切陈年旧事千头万绪,又被岁月磨洗得面目全非,我哪里能辨清真伪呢?曾经以为,在我最爱他的时候,他遗弃了我。但他却说,他知道冰层下会有4℃的水,这样水中才有生命,但他再怎么疯狂执著,也无法突破0℃的屏障。我温暖又柔软的内心啊,在美丽青涩的少女时代,难道真有薄冰的阻隔,断了爱情的叩响吗?
麦秸送我回公寓,他的怀抱是冬天的火炉,实实在在地拥紧了我。我苦笑:“你还是不放过我,难道不能一辈子将错就错?”麦秸松开手臂,眼神痛楚地望向我:“你以为,在我心里苏苏是‘第二者’吗?感情若真要分出先后浓淡,双鱼是……”“你说过双鱼是你朋友。”我嘴犟道。麦秸握紧我的手:“双鱼,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处理一些事情。总之,这次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他的眼睛灼灼发亮,像我17岁那个夏日初次相见的阳光,是年轻自信的,也是执着坚定的。忘了对他的背影说再见,如果他很快能来找我又何必说再见呢?我的心已不是冰水混合物,阳光消融着寒冷,我明白这些年淡到无痕又深入骨髓不甘心不放手的等待,只是等一个男人有勇气破开0℃的冰。
而当这个人终于站在面前的时候,心却深深地被刺痛了。时间让一切都消褪了本来的光彩,我无法也不能让这个人破开0℃的冰进入4℃的水。想到这里,在北风萧瑟的街头走过,心中厚厚的冰不断凝结膨胀,坠得我的灵魂好疼好疼。
意林札记
台湾作家刘墉是这样说男女的爱情的:“女人好像是田地,一辈子在等着那个能善待土地的人,而男人,就是那个耕耘播种的人,他们总是在找一块适合耕耘的土地。”但是,哪块土地是适合的,女人一辈子在等,男人一辈子在找。想起纳兰容若的一句词:一切若只如初见。就让初恋的回忆,封在0℃下在4℃的水里翻腾。(汤可华)
系在瓶口的红丝线
木儿
杜昭明记得很清楚,大一的那个夏天,过得有些混乱,常逃课去操场踢球,踢球的姿势很漂亮,接传球、过人、破门一气呵成。每当这时,操场旁围观的人群都会爆发出喝彩和掌声。
杜昭明在学校里一贯是风云人物,因而有着高傲的脾性和飘忽的眼神。很多女生暗恋他,却不敢轻易接近,只有哲哲例外。
暂哲身材玲珑、脸庞姣好,是无数男生晚上卧谈时都会提到的校花。杜昭明第一次见到哲哲是在球场上。他弯腰的时候正好看见坐在看台右侧的哲哲正朝他微笑,那一抹微笑不知道萦绕在多少男生的心头。
那时候有很多男生都喜欢哲哲。骄傲如杜昭明,即使心里雪亮,却从不表现在脸上。反倒是哲哲,自习时坚持要坐他身边,杜昭明踢球时她逢场必到。
圣诞夜,哲哲鼓起勇气递给杜昭明一张卡片,约他晚上相见。杜昭明因临时有事,赴约时迟到了半个多小时。匆匆赶来却见哲哲身边有另一个女孩。见杜昭明来了,那个女孩便很快地走开。杜昭明走过去,简单说了自己迟到的原因。哲哲并不在意,只是搓手轻轻呵着气,微笑着说好冷。杜昭明见她冻得鼻头通红,却无半句怨言,心中也是感动,伸过手去,轻轻握住了哲哲的手。
两个人终于成为校园里最引人注目的一对。杜昭明后来才想起那个和哲哲一起等他的女孩,她叫夕晴,是哲哲最好的朋友。可是他根本就想不起夕晴的样子,只记得她转身离开的背影,很是单薄。
因为哲哲,他渐渐和夕晴熟识起来。夕晴不漂亮,肤色微黑,瘦得厉害。她和哲哲在一起,总属于被人视若无睹的那种。哲哲的脾气略显任性,而夕晴却温和得出奇。夕晴话很少,有时杜昭明在楼下等哲哲,她拎着热水瓶回来,经过身边的时候轻轻说:“我帮你催她。”不等杜昭明回话,已转身走了,只留给他一个瘦弱的背影。
初春的时候哲哲想去踏青,邀了夕晴。一路上哲哲神采飞扬,夕晴却是自顾自地低头走路,想是早就习惯了哲哲身边的热闹和自己的冷清。杜昭明看着,心中竟无端地生了怜惜。离开时,夕晴的背包里突然掉出一盒胃药,杜昭明拾起来递给她,随口问了句:“你的胃也不好?”夕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听哲哲说你经常胃疼,出门在外,多预备着总是好的。”杜昭明心头一暖,想说谢谢,但不知为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转眼大三,一次在图书馆里看到了夕晴,抱了大摞的书,低头疾走。杜昭明追出去,正要叫她。图书馆的灯突然灭了,然后他听见夕晴低呼,她手里的书本掉了一地。他走过去低声问:“你没事吧?”夕晴不说话,黑暗中杜昭明只听见她急促地呼吸,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这个瘦弱的女孩一直在发抖。夕晴慢慢定了心神,轻轻挣脱杜昭明的手。这时图书馆里的灯终于亮了,杜昭明俯身帮她把书捡起来。夕晴低声说了谢谢,转身走了几步,忽又转过头来说:“对不起,刚才……是我怕黑。”
夜风微冷,拂起了她单薄的衣衫。杜昭明心头不忍,轻轻说:“我送你回去吧。”夕晴固执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杜昭明呆呆地站在原地,夕晴的影子被路灯拉得细长,脆弱得似乎随时都会断裂。但直到消失,她也没有回过头来。那一刻,杜昭明忽然难过起来。这个怕黑的女孩子,是需要有人来疼爱的,可她总是固执地独自背对他。她瘦小的背影仿佛是一根针,扎在他心上,疼痛就这样细细地弥散开来。
杜昭明踢球的时候,哲哲每场必到。夕晴只是安静地站在哲哲身边。中场的时候,哲哲体贴地递过一瓶矿泉水。杜昭明见瓶口系了一根红线,略微诧异。哲哲解释说是夕晴家乡的习俗,系上红线代表胜利。杜昭明转头去看夕晴,她只是温柔地笑着。从此以后,哲哲带来的矿泉水瓶都系着红线。哲哲笑着说,夕晴说这样你就会无往不胜。
5毕业的时候,杜昭明顺利地留在了上海。夕晴却坚持要回到四川的家乡去,哲哲挽留不得,叫上杜昭明一起为她送行。那天晴朗微风,在校门口夕晴站住,说自己走,不用送到火车站。杜昭明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过来逐一拥抱送行的人。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杜昭明那一刻竟有错觉,仿佛身边空旷寂寞,只有面对面站着的他和夕晴。而夕晴沉默片刻,只是说:“再见”便转过身去。杜昭明默然,低头见自己的双手微微伸出,想要拥抱的姿势突然僵硬,手心渐渐冰凉。而哲哲已经依偎过来,哭倒在他怀里。杜昭明伸手轻轻搂住哲哲,抬眼去看夕晴。她的背影和四年前一样单薄瘦小。杜昭明看着,心中忽然酸涩。四年来,她留给他恒久不变的,只是这样一个背影,只有这样一个背影。
6转眼毕业已三年。杜昭明的工作很忙,经常出差,但他从无怨言,甚至愿意这样无休止地在外奔忙。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哲哲,都觉得疲倦。他总在怀疑自己,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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