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小姨的男朋友-六翼天使》六翼天使-第54章


我把盒子放回柜子。我说,不是什么秘密,就是很丑。 
他说,过来。 
我走到床边,靠着他坐下来。我说对不起。 
那天的见面就是这么开始的。也许是我们最糟糕的一次。 
我放松下来。想这是一个好机会。我就问他。 
“你说,怎么样的事情才算是秘密?” 
“真正的秘密,我想……都是往事。” 
“你有什么秘密?” 
“我没有。” 
“如果别人有了你的秘密,可是你还不知道呢?” 
“听不懂。” 
“比如说,假如我告诉你,我有过一个孩子,和别人的。你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们的生活里,这个孩子是不存在的。” 
“可是,反过来,假如你有一个孩子,我却觉得他是存在的。再遥远,再陌生,我也不能忘记他。” 
“为什么呢?那都是以前的事情。我们也可能变成若干年后别人所认为的秘密。” 
“私人生活。” 
他看着我,问我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因为你要抢我以前的照片看。” 
我调整好了自己。我找到新的话题。必须扯开。 
当时我有一种冲动,我想也许自己应该很坦然地让他看所有的照片,并且观察他看到那张海边照片时的反应,也许那样反而是一个惊喜。我会和盘托出这么几年来我和他的若即若离。当然,我不会提到小姨。也许那样的处理真的是最好的呢? 
可是人的条件反射,就是那么快。时光不能倒流,决定不能重做一次。 
我是后悔的。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当时我就想,可能以后再也没有了。 
他告诉我说,最近的一个画展,他要参加,只展出两幅画。都是天使系列的。是他这一年半中最成熟的两个作品。 
一张是守护天使。画面纯白宁静。他第一次肢解了一个天使。让它为了守护着的灵魂放弃自己的翅膀。于是那形成一个很煽情的画面。 
另一张却彻底换成另一种风格。狂乱而痛苦。每一张脸都是扭曲的。名为《七号角之五》。典故出自《启示录》:“第五位天使吹号,我就看见一个星从天落到地上。有无底坑的钥匙赐给他。他开了无底坑,便有烟从坑里往上冒,好像大火炉的烟。日头和天空,都因这烟昏暗了。有蝗虫从烟中出来飞到地上。有能力赐给他们,好像地上蝎子的能力一样。并且吩咐他们说,不可伤害地上的草,和各样青物,并一切树木,惟独要伤害额上没有神印记的人。但不许蝗虫害死他们,只叫他们受痛苦五个月。这痛苦就像蝎子螫人的痛苦一样。在那些日子,人要求死,决不得死。愿意死,死却远避他们。蝗虫的形状,好像预备出战的马一样,头上戴的好像金冠冕,脸面好像男人的脸面。头发像女人的头发,牙齿像狮子的牙齿。胸前有甲,好像铁甲。他们翅膀的声音,好像许多车马奔跑上阵的声音。有尾巴像蝎子。尾巴上的毒钩能伤人五个月。有无底坑的使者作他们的王。按着希伯来话,名叫亚巴顿,希利尼话,名叫亚玻伦。”而斯璇画的就是那地面裂开的无底坑、烟雾中的蝗虫。没有人形,但是无数张脸在烟雾中层层叠叠,用一种痛苦去叠合另一种。 
我不安。每次他画这样的邪恶、痛苦的场面我就不安。似乎看到在那些夜里,那些他独处的夜里,某些凶残的潜质奔涌出来,冲上画布。我在怀疑我爱上的,究竟是不是他,或许只是我和他之间的那缘分的牵扯?不甘心。我听到自己说,再不安,还是不甘心。再清楚他的原则、为人,也还是不甘心。 
那个万劫不复的无底坑,要封锁千年,然而还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圣经里,预示着撒旦会在千年后,重返人世间。天使带着钥匙和链子,将撒旦捆绑千年,当撒旦再次重返世间,才是大审判的日子。这一切恐怖之后,才能看到新天地。
《二十五岁》第五章14(2)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为什么要画圣经系列。启示录很鬼魅人心。你的画里一会儿充满爱和怜悯,一会儿又是凶残。” 
“这仅仅是一种信仰。仅仅一部启示录,就能让我坚信,爱和残忍都是这个世界的真相。而且,我想过,最强大的爱,必定包含最残忍的决定,抛弃一切,抵制诱惑,甚至去死,去逃避,去煎熬。你又怎么能知道,最残忍的事情,最终是不是出于爱呢?” 
这就是我们关于这幅画的交谈。我们谈过无数次启示录,谈天使,还谈列王纪,因为那里有足够的诱惑和罪恶。然而我们不会像晓桐和他一样,把谈论的最终变成画布上的尝试。我一次又一次企图挖掘他的内心,却发现那里根本没有我。 
有一次我们还谈到《圣经》里的爱情。他说,圣经里只有大爱,没有私人的爱。我完全同意。 
那次画展还将去南方展出三个星期。他本可以不去。但他却随着那两张画南下,从广州辗转去了云南,在大理乐不思蜀。差不多过了两个月才回来。我打他的手机,经常是关机。 
后来我就听说很多关于他的消息。圈子里的朋友越来越熟,像甄弓也是,他开一个书店,里面可以免费展出不成名的画家作品。他认识的很多人,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朋友,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会拿斯璇的事情开玩笑。他们说,那就是一个纯洁而博爱的天使,引渡一些漂亮的女人上天堂。甄弓开完玩笑,对我说,别放在心上。 
他们真是太高估我的宽容了。 
斯璇回来的时候,对我百依百顺,对于那些传言,一概置若罔闻。 
已经是圣诞节了。从我们在上海重逢,已经过了一年。 
他问我,“圣诞节想要什么礼物。” 
我说,“我们结婚吧。” 
他拒绝了。他说,“再过三四年吧。你是不是听了什么谣言啊?其实你也没有做好这种准备吧。” 
我觉得累。我自言自语,“那时我就快三十岁,也就是说,我一共等了你十年或者说整个二十岁,我整个二十岁只为了爱你一个人。” 
他哄我。用各种办法哄我。他说我们又没有老。他没有听懂这话的意思。 
“斯璇,我想回家了。北京常常让我觉得荒芜。我没有太多朋友,当然这是我自己不好。但是我有你,却还是形只影单。我只是……必须要了解,我们究竟是不是合适做那种一辈子的爱人。” 
“我们永远都是爱人。相亲相爱。比亲人还要亲。”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听到心里的叹息声,一落千丈。 
半年,我们真正的恋爱,其实不过半年。 
在曾经自己做过的情感专题里,有过这么一个调查,请了很多名人、美人、能人来说她们的爱情。标题就是“爱情生命期限”。有人说,八个星期。有人说,六个月,最多了。 
圣诞节过后,我递上了辞职书。 
北京的这三年,就这么由我强行结束了。那种窒息般的终结感受,我觉得别人根本无法体会。 
幸福不重要,要开心。假如开心也很难,那还是狠心地抛弃这无望的一段吧。我对他的回忆,加上作为秘密的晓桐和成仔,让我实在难以支撑继续努力幸福。 
爱和不爱都要有一颗坚定的心,没有大爱,只有自私。她们都这么说,我可能也只能这么做。对别人不残忍,那就只能对自己下手。谁知道呢,也许就此解脱了呢!
第六章 二十七岁
《二十七岁》第六章1
我的新办公室在上海的五星级酒店里的办公室里,很高的楼层,每天我周旋于电脑桌、电话和落地窗之间,以眺望远方作为最主要的消遣,远处的高架桥无论是在阳光下、夜里还是堵车的高峰都是非常有看头的,身在高处,无需体会地面拥挤的烦躁。我的心境已经和十八岁、二十二岁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大喜大悲的冲动了,有点怀疑:究竟这是冷漠还是平和?究竟,这是成熟还是老去? 
我有自己的办公室,是一个带有洗浴间的套间。外面的客厅里还有三名编辑,发行、财会人员等等都在隔壁的房间里。因此,非常清静。 
我给小姨的信,已经差不多有三个月没有收到回信了。我不再写,而是开始写回忆。也许就是你正在读的文字。因为无人可以倾诉,又因为这本是一个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故事,因此,我能选择的回忆方式,就是用文字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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