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小姨的男朋友-六翼天使》六翼天使-第55章


褪怯梦淖衷傧帧!?br /> 每天,我从浦东租来的公寓里起身,敷着面膜收拾房间,给一盆仙人掌浇水。然后洗漱、化妆,穿上干练的职业装,临近中午才到达办公室。从来没有穿过裙子,我不习惯那种飘逸或是裸露的感觉。而且,办公室里四季恒温。我几乎从来不吃早餐,只在下楼的时候,从LAWSON里买一罐酸奶。十分钟后,我就提着薄薄的包,以及酸奶,在大堂里等待电梯。半小时后,工作开始。 
直到下午茶开始,别人等待下班,我便关起房门,将电话放到“留言”状态,打开笔记本电脑,向自己倾诉这八年。可以听到中央空调的小洞口里传出的风声,以及小页片抖动的声音。我打算把这些文字作为自己三十岁的礼物。同时,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给小姨看。 
差不多当窗外已是灯光密布的时候,整个楼层一片寂静。我会抬起头,看到宽大的玻璃窗外,一些霓虹在渺茫的高处孤独、匀速,甚至残缺地闪亮着,一下、一下,红色的,或是蓝色的。像看望一些生病的朋友,看过它们安然地在夜晚的迷雾中闪亮,我才慢条斯理地收拾自己,再次等待电梯,将自己放置到安全的地面。 
我总是散步回家,所谓的家,不过是一个租来的房间,里面有成套IKEA的东西,IKEA固然温馨漂亮,但是如果一个房间都是IKEA,会觉得那不是家,而是展示厅。更重要的是,连同自己在内的这些展品,都不会有一个前来光顾的人打量、欣赏,更不要说抱回家去了。有一次我强迫自己再去花鸟市场买一些特别普通的竹制家具,打散一点IKEA的味道。所以,我有了一些南洋风格的屏风,用来阻隔阳光,或是封闭自己。百叶窗式样的屏风上没有任何图案,让人想到越南或是一些凝胶似的河流、一些暖和但沉默的阳光……光芒是平行着的,窄而碎。 
要说不寂寞,那真是太虚伪了。 
几乎确定了自己没有“找”到爱情,也没有“等”到爱情,更可怕的是,青春时代的妄想、激情和异乡的插曲,似乎都还没有被彻底打破,心中还是存着幻想,像一个少女一样期待着。在这种心境下面,谈一场安全的、直接导向婚姻的恋爱是非常无趣味的。好像习惯了奔驰,现在不能习惯夏利,那么索性不要。 
我和寂寞之间,是彼此容忍的关系。我们互相都不喜欢。而我和爱情之间,是彼此为难,我对爱情,单相思,直到不再相思。 
就是这样。简单地说,我习惯了单身生活。
《二十七岁》第六章2(1)
在上海的工作始终是和这家五星级酒店分不开的。整栋大楼沉寂着,四分之一的空间还在等待房客,有一些细小的角落尚未完全整修完毕。我们的工作是筹建隶属于这家酒店的内部刊物,以及一些广告事宜。非常简单,因为不需要太多创意,也没有什么竞争对手。所谓的市场,就是我们进进出出的这栋大楼。我之所以选择这个工作,当然是因为它的清闲,而且环境优雅。优雅的意义尤其体现在安静这个层面。哪怕举办一些酒会,我都只是经常保持微笑,而非侃侃而谈。 
因为工作关系,我和Tony很熟。他负责酒会、宴席等等大型活动。头衔只是一个经理。和我熟悉的人并不多,我不与老朋友联系,也没有什么新朋友。生活的每段轨道上似乎总会有几个本不该熟但偏偏熟悉起来的人。在北京,那是斯璇和晓桐的朋友们,在上海,就是Tony了。 
他的工作时间非常弹性,完全取决于客户会议的时间表。有时我们在一大早就电话联络,因为我需要确定活动的时间表和节目单,乃至菜单。有时我只有等到一个大型宴会结束再和他碰头,因为在此之前,他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我有充足的时间等他。等他的时间里,我可以写很多回忆。我非常迷恋这种若有等待的独处时光。 
Tony很配合我。他从不催促我。他不知道我在写什么。但是他从来不着急和我见面,哪怕他已经无所事事。所以有时,明明是我在等他,到头来,却是他在等我。 
昨天晚上,我写得很多。因为我受到了一些刺激。白天,我的助理Sharon拿来了她的一本相册,她比我小三岁,刚刚结婚。因为所有人说她的婚照过于失真,所以她整理出了一些旧照片拿来给我们看,以证明她在婚前是多么漂亮清纯。她们在外面的办公室里看相册。我出去倒水的时候看见了。我很少挤入她们的圈子,很少关注她们细节的生活。可是昨天,我突然被催眠了一样,看到一堆照片摊在桌子上,所有的人都惊奇地看着,似乎那些照片里有奇迹,而不是真相。我第一次走近她们的小圈子。这略微让她们有点不自然。 
我拿起一张来看,那是Sharon长发飘飘,蹲在油菜花地的一张照片。鲜嫩的黄色花朵在风里摇动,虚成一片金灿灿的影子,而她蹲在那里,闭着眼睛,一些花朵的影子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的面容显得那么粉嫩、那么紧绷,而我一直认为,她是一个不能在近处看的女子,皮肤上绷着象牙色的粉,毛孔粗大,嘴唇干裂,她化妆得很厉害,经常穿丝绸和闪光质地的衣裙,种种迹象一直让我以为她是一个不精致、干涩而又穷于应付的女人。我不喜欢她。直到我看到这张照片,我惊讶地看到了一个人的过去,名叫青春的回忆。我第一次由衷地朝她微笑,我说,真的很漂亮,比你的婚照漂亮。 
Sharon的反应不是“谢谢”或者愉悦。她在叹气。所有的人都叹了一口气。她们接着说,不知道怎么,人就老了,皮肤松弛了,皱纹留下来了。 
Sharon说,人是在一个年份、乃至一个月份里一下子老掉的。她说她是在筹备婚房、婚礼的那一年里老了。她说,感觉是为自己的老年准备一个家,而不是为了现在,不是为了青春或者爱情。 
我留意着她说“青春”和“爱情”时的语气。有一个不起眼的停顿。我弄不清那是因为她很少说这样的名词,还是因为在意这些词的指向而有所犹豫。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迟疑地拿出小镜子来照自己的脸。我就是这样刺激了自己。回忆奔涌而来,在这张曾经习惯了笑容和哭泣的脸上,找不到十八岁了。 
昨天,我写了很多。直到十一点的时候,因为饥饿我才止住了那情绪化的倾诉。而且,我想起Tony一直都没有给我打电话。 
底楼大厅里,有一个新开张的Starbucks,只是放了一些小圆桌椅,顶着一些绿色标志的太阳伞。我挑选了一个靠近弧形玻璃窗的位置,要了一块蛋糕和一杯espresso。弧形的玻璃窗蜿蜒着,正好可以看到外面进出的人们,以及从走廊两头走向大门的人们。可是几乎没有什么人出入这个内部出口。我看到一些塑料模特,没有脸的模特,穿着笔挺的大衣,与我保持三米的距离,一动不动,它们衣服的领口、袖口都镶有毛皮,可是那些细微的小毛都纹丝不动。冬天的、半夜的星巴克,几乎没有什么人光顾,很温暖,很宁静。我惊讶地发现有一个苍蝇在飞,终于,它瞄准了我的抹茶蛋糕。我下意识地挥手赶走它,可是它消失之后,我发现凝固的寂寞连一丝被骚扰的可能都没有了。 
我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手机信号良好。可是没有人拨通我的电话。没有人需要我。我突然产生一种冲动,不管是谁,只要这个时候能打一个电话给我,那么无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即使没有任何要求,我也会感激不尽。 
Tony出现在我的面前,坐下来。他是从走廊还是门口进来的,我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发现。他已经换去了工作服装,那是质地良好的西服,领带每天不会重复的。昨晚的他,突然换上了蓝色高领的毛衣、黑色牛仔裤出现了,我觉得他很白净。蓝色的高领毛衣之上,是一张没有激动也没有暧昧表情的脸。我第一次看到他穿自己的衣服。而蓝色高领让我觉得代替他感到燥热,在中央空调孜孜不倦地放送暖气的环境里,我觉得这种从我体内滋生出的燥热毫无来由,也无法说明。
《二十七岁》第六章2(2)
他递给我一份名单,说这是我需要的,关于下一个月某国际服装品牌即将举办的发布会上会出现的演艺界名人、各界名人。 
“半夜喝espresso,一个人吃蛋糕。你不冷吗?”他说。 
我很惊讶。“为什么很冷?” 
“感觉而已。你大概不知道外面现在很冷很冷。冷空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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