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哪里跑》第75章


以减少些她对穆穆雅的关注。譬如青梅这种被养深闺里的女,平日的乐趣大抵就是算计陷害情敌,实是闲的发慌的一种表现。
果然,青梅不负望地点了点头,满意道:“王爷公事繁忙,顾不上姐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这不,眼下王爷来这儿的次数也比往日要少的多了。就麻烦沈姑娘捎个话给姐姐,请姐姐不必着急,安心养胎就是了。”
恭顺地望了青梅一眼,作礼称是,但心下慨然,不晓得现下的男都是以怎样的一种心态去爱这一类小肚鸡肠的女的。
回穆穆雅帐子的路上,百思不得其解,青梅这一趟叫走,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可琢磨了一路,也没太搞得明白,直到进了穆穆雅的大帐,看见那一地的血,才恍然明白,这是怎么的一回事。
因算是个女眷,所以穆穆雅帐子的时候,狐狸、安平与叶九三也能堂而皇之地留着,另外叶九凭着个神医的头衔,朱承钰也敬了三分。但此番从帐子离开,他们三个自然是不能再呆下去。
只是这些事向来规矩一套,做另一套。原本也是没所谓的一个规矩,但偏偏有传来口令,借口朱承钰要见狐狸与叶九,转而将他两个支走。而安平身为一个无名小卒的小卒,自然是不能与穆穆雅共处一室了,于是他就守了帐子外面。
安平对说,假如他知道那个婢子端进去的药有问题,他就算拼着一条性命不顾,也会拦下她的。
但所有的事都为时已晚,穆穆雅终究们几个的疏忽之下小产。
朱承钰震怒,穆穆雅的帐子外亲手斩了那个支开狐狸与叶九的卒子。
卒子死不瞑目,半张的嘴似乎还有未说完的话,可朱承钰却没给他说出来的机会。
坐帐子西北角落里的一张矮凳上,看着双目几乎赤红的朱承钰,忽然觉得很有趣。
他杀了卒子,不是因为他失去了孩子而怒不可遏,反是因为他发现那卒子要背叛他的主子,他怕,怕那卒子说出一句连他都不能挽回的话。
穆穆雅靠那张不怎么宽阔的木塌上,双目轻阖,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该是压抑着心底翻涌不止的痛苦。
朱承钰侧坐塌边,与穆穆雅保持着一掌的距离,他看着她苍白的面孔,看得十分仔细。朱承钰的眼中,辨认不出那一种情绪是叫做哀恸还是叫做怜惜,可无论是哪一种,都觉得不那么真实。
穆穆雅不曾睁开眼来看一看他,猜她是到了此时才去恨他,可她终归是不能怎样,因为这恨原本就来自于绵延无尽的爱。
打起帐帘出去,看见狐狸正若有所思地立日光下,安平则独自蹲不远处的土地上发愣。
“狐狸。”喊了他一声,却发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很难听。
“阿歌,累么?”他转过头来看,眼底蕴着些许苍凉。
摇摇头,说:“不累。其实穆穆雅大概也能晓得会有这么一日,只是这天来的时候,多少还是很残忍。”停了一停,“狐狸,不喜欢苏姮。”(文*冇*人-冇…书-屋-W-R-S-H-U)
他一怔,旋即哂笑,“还以为要说什么,原来是把气牵到了苏姮那头。也罢,回去了就由做主罢。”
看看他,诚实道:“唔,其实可以考虑休了她的,但不逼,很民主的。”
狐狸哼笑了一声,探手过来牵住,说:“这个事倒没什么意见。”
那个天色显得十分苍白的日子里,穆穆雅用她的沉默和鲜血来告诉朱承钰,血债是要用血来偿的。
而这个偿债的日子,距离那天,却并不是很远。
不晓得朱承钰是如何挑起了战事,但一切仿佛都准备就绪,那根一直紧绷的弦这一日终于断裂。
从未见识过这样不要命地攻城之战,士兵们用尸骨砌起来的云梯,爬上了京城的城墙。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就踩着他的尸体补上去,将士们都杀红了眼,疯狂地用手里的长刀去砍杀曾是战友曾是兄弟的。
本是外面观战观得起劲,可穆穆雅却关键时刻将喊回了帐子。
“凤歌儿,帮束发罢。”她淡然地笑着,抬手递给一把木梳。
从镜子里看着她,她眼窝塌陷着,显得颧骨越发高挑。那身跟着她征战多年的银色铠甲此时穿她身上已显得有些宽大,过去饱满的两腮如今已深深地凹下去。
木梳的齿儿间很宽,抓住她的一把头发,从发顶梳下去,却接近尾端时,抓了满把掉下来的头发。
心头一颤,慌忙将手里的头发拢进袖子里,但鼻腔里已忍不住酸涩滋味。
“这些日子,总是掉头发,吓到了?”穆穆雅从镜子里看着,调皮地吐吐舌头,“以前总是嫌头发多,这下可好,又要嫌少了。”
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曾经立夕阳下,与沙盘上对阵的爽朗少女。她会放声笑,放声哭,她敢率八百轻骑深入军腹地,搅乱了一锅粥再全身而退,她为了爱一个,甘愿背井离乡,远离族。
曾经这样一个洒脱的女,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究竟,谁是谁的罪,谁又是谁的救赎?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开始进入元月悲催的加班期~~会尽量更新,大家可以不要犹豫地催更,小九看到了鞭策会更加努力地,嗯嗯~~
迟到的祝福~~各位童鞋新年快乐呦,希望在这个所谓要毁灭的2012年里,单身的童鞋不再单身,木有钱的童鞋便有钱,总之,万事都如意吧~
66第六十四章 重回京城
遮天蔽日的一场仗直打到了黄昏;崇武门大破;朱承钰率军冲进城中,直捣皇城。
到了这个时候,与狐狸并叶九、安平四就真正成了无关紧要的。但穆穆雅却固执地拿了长剑跟着朱承钰而去,她说如果她死了,就让把她烧成一捧灰;洒进草原上的木棉河里。
坐城外十里护城林中的一株老榕树上;看着京城里四处窜起的浓烟;裹了裹狐狸搭肩上的外袍。
“狐狸;说朱承钺会把朱承钰怎样?”
秦璋侧目看看;抬手比划了下说:“所谓高处不胜寒,以朱承钺眼下的心境,他的这位兄长怕是活不长了。”
想了想;道:“可自古以来的皇室,都没有诛杀兄弟的先例。”
“先例是开出来的,史上没有,朱承钺却可以留给后世一个。”
皱起眉头,“可……”
“喂,阿璋、女,两个要树上做窝了么?眼见这巷战都要收尾了,咱们也得回了。”
叶九树下捏着嗓子喊,把到嘴边的话又给挡了回去。
秦璋闲闲看一眼,道:“这些事,来日方长。”
言罢,只觉得身子一轻,下一瞬就到了叶九和安平跟前。安平嘴里咬了一根枯草,倚榕树旁大大咧咧坐着,看下来了,就不冷不热来了一句:“舍得下来了?”
叶九一听,脸上就乐开了花,拍着安平的肩大笑,“这孩子是谁教的,甚得意,甚得意。”
捂着胸口瞪着他两个,觉得简直要被他们给气死了。
们四个取到护城林,绕到了京城城防最是薄弱的西华门。此时的西华门已残破不堪,门上被撞烂了一个大窟窿,几十个卒子正匆匆忙忙地修门。
叶九怀里摸了摸,摸出一封文书来,然后就迈起四方步,十分大爷地走到一个小统领面前,拿着文书他眼前晃了一晃。
“呦,原来是叶家九爷,您怎么跑城外去了?”小统领脸上神色变了几变,最后谄媚地笑着,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一会儿看看文书,一会儿看看叶九的脸。
“城里大乱,九爷自然是要出去避避风头的。这是陛下都准了的事,怎么,有意见?”叶九信口胡诌,眯了眼睛斜睨着那个小统领。
“这……小的不敢,只是眼下正是非常时期,没有入城文书的,小的绝不敢放进城。”小统领作了个揖,飞快地扫了与秦璋、安平三一眼。
叶九轻哼了一声,“他们三个都是的侍从,跟了许多年了。往常穿衣吃饭倒夜香的事要没了他们,爷睡得都不踏实。这一睡不好,精神自然就不好,若是给陛下办事时出了岔子,负责?”
叶九忽然欺身过去,气焰嚣张。
“这……这……”小统领额角已见了薄汗,但一时也不敢下什么定论。
叶九一拍那小统领的肩头,压低了声音说:“看也是个伶俐的,往后自会胡营头面前为美言几句。”
说完,一锭饱满的官银就落了小统领的袖袋中。
那小统领顿时眉开眼笑,“九爷的仆从自然是没问题的,小的这就放行。”
于是们一行四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了城。
秦璋与叶九猜的不错,城里的巷战已进尾声,朱承钰麾下的残兵败将有些降了,有些拼死抵抗,但眼见也是撑不了多久了。
街道上横陈着不少将士的尸体,一部分朝廷的街道间推着木板车来来往往,搬运尸体到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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