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放肆》第166章


。人有时有脱离社会、道德、理智等等的倾向,听凭本能指使,做出事后自己也难以置信的事情来。如果一个人要放纵本能,他是很容易找到借口的。倘若没有别的借口,本能自身就会成为借口。
他们正要由接吻过渡到下一步时,响起了敲门声。
朴总没理会敲门声。
鲁辉停了下来。
接着朴总也停了下来。
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鲁辉把手从朴总胸前移开,朴总也把手从鲁辉皮带上移开。鲁辉帮朴总理了一下头发,她的头发实在是太蓬乱了,一绺绺像小蛇一样扭曲着、纠缠着。鲁辉用手指代梳子,一下一下为她梳理着,她任他梳理。敲门声早停了。脚步声也已远去。朴总帮鲁辉整理整理领子。他的领子上有几道玫瑰色的口红印迹。朴总指给他看,他们都笑了。
然后朴总坐回老板椅上。她示意鲁辉坐沙发上。
拉手不再修了,可以找修理工修嘛。
朴总突然发问:“你觉得韩国人——含蓄吗?”
她想说什么呢?他笑一下算作回答。
韩国人和中国人一样含蓄,他一贯是这样认为的,不过近来看了韩国人《我的野蛮女友》、《流星花园》等剧后,他不敢确定了。时代在变,风尚也在变。何况韩国受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影响肯定比中国要大。再说了,中国人特别是城里的年轻人又懂得什么是含蓄呢?他不会因此而看轻她。
他感到不解的是自己的行为。鲁辉应该是个感情专一的人,能够自觉地抗拒外界的诱惑。可他刚才的行为如何解释呢?
“说说你的想法。”朴总说,开始谈公事了。
“什么想法?”他一下子没转变过来。
“为什么不愿升职?”
“哦——,”总算回到了正题上,他毫不含糊地说,“我干不了。”
“这好像——不是理由。” ,
“真的,还是让我继续干原来的活吧。”
“这是公司的决定。”她说。
他没想到她打起了官腔,此时的朴总和刚才的朴润姬简直判若两人。一个是大权在握行事果断的老总,一个是情窦初开缠绵悱恻的少女,很难在她们中间划等号。
“不可改变吗?”他试探着问。
“不可改变。”她说,“你尽快把档案弃过来吧。”
离开朴总办公室的时候,他有些迟疑,他想再看朴总一眼,想再和朴总说几句话,因为他知道一旦他跨出这道门,他大概不会再回来了。朴总岂止是待他很好,简直是要把整个心都掏给他。他感到对不起朴总。朴总以为是他的目光在和她缠绵,或者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她看看自己的衣服,又理一下头发。等他走了之后,她还会拿出镜子再照一照,再梳梳头,再抿一抿口红。她不会就这个样子见员工的。她根本没想到他走出门后就彻底消失了。从此,她再也没见到过他。临下班时王琳转过来一份鲁辉的辞职书。她想她还能挽留他,他不想升职也可以,并不是不可商量。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121。
朴润姬打鲁辉的手机,传来的永远是“你拨打的手机已关机”。
第二天,当她想和他联系时,发现整个公司除了少数几个人知道他的手机号外,没有人能提供更多情况,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有没有电话,也不知道他住哪儿,更不知道他有什么朋友。
他像一滴水一样蒸发了。
鲁辉离开公司之后,就直接回到他在北太平庄的住处。关上手机。他不会再去公司,也不会与公司里的任何人联系。就这样,他从公司里“消失”了。就这么简单。北京这么大,一个人“失踪”起来是如此容易,以至于只要把手机关了就行。
鲁辉就这样放弃了薪水可观的外企工作,为的是不去触及“过去”。确切地说,是不让别人去触及他的“过去”。
当然,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潇洒。
晚上,他失眠了。他像受伤的野兽一样,独自躲起来舔自己的伤口。只有他自己知道伤口有多深,只有他自己知道血腥的味道,只有他自己知道腐败的气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疼。他不想伤害朴润姬,但他这种行为已经伤害了她。他不想伤害安琴,但他知道很难。他不想伤害自己,但他知道这由不得他。一切都取决于命运。
从来没有人因思考命运而变得快乐,鲁辉也一样。当他头脑中蹦出“命运”这个词时,他感到命运就像时间一样是生命的组成部分。命运此时就是他租住的一室一厅的房子,就是房子中燠热的气体,就是在房间中飘浮的嗳昧光线,就是他头脑中纷乱如麻的思绪……
他想,命运还是致命的爱情。本来,爱情这玩意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可是安琴改变了他这种观念。
安琴,这个长辫子女人,让他意识到了生命原来可以是另外一种形态,不同于他习以为常的生活形态,甚至也超出了他能够想象的生活形态。爱情给了他一个天堂。他有时在想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是安琴,而不是别的女孩?他知道永远也找不到答案。
他摸出手机,要给安琴打电话。当他听到电话台小姐那圆润的声音时,他不支声了。从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看,此时是2:32,安琴一定在睡梦中。让她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到大街上去回电话吗?这是不是太自私了?那么留言怎么样?可是留什么呢?他想说:醒醒,宝贝儿,我马上过去。转念一想,这么晚在大街上行走——不,肯定是狂奔——遇到警察盘问可不妙,他对警察的戒备心理根深蒂固,于是他放弃了这一计划。他关了手机。
夜显得格外漫长。
这完全是一种心理作用,因为这个夜晚正好是一年中最短的一个夜晚,想想看,这天是6月21日,夏至,可不是最短的一个夜晚吗?失眠不仅仅是睡不着觉,更重要的是要和头脑中类似梦魇的东西作斗争,头脑就像一个广阔的战场,交战双方或多方纠缠在一起,难辨你我,混乱不堪,这是很累的,也是很折磨人的。这样的状态,一分钟都会显得漫长。
不到五点,天就发白了。鲁辉从床上跳下来,洗把脸,便冲了出去。
早晨凉爽的空气让他清醒了许多,他决定去见安琴。因为他听到了安琴梦中的呼唤。
还没到早班车的发车时间,于是他迈开双腿朝马甸跑去。
他像一个晨跑者。
如果观察仔细一点儿,又很容易将他与晨跑者区别开来,晨跑者毫无例外都穿的是运动鞋,而他穿的是皮凉鞋。再说了,晨跑者一般都很从容,而他看上去却像个被追赶的小偷。好在这时街上没有警察,否则说不定会引起警察的怀疑,有可能拦住他再三盘问,并最终将他带到局子里。
跑着跑着,他兴奋起来了,他感到自己正在远离“过去”,跑向“未来”。几乎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脚步。他对未来充满信心,对新生活充满信心,对爱情充满信心,对曙光充满信心。
半小时后,当朝霞染红了东边的天空时,他叩响了安琴的门。安琴仿佛在门后等着他,他正在大口大口地喘气,就被安琴拽进了房间。
“我刚才梦到你,梦到我在喊你,梦到你在往这儿跑。”
他很惊讶。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安琴只穿着裤头和*,无与伦比的身段如一捧火焰,照亮人的眼睛和欲望。照亮整个房间。
“我听到了。”
“我爱你!”她说,尽管没有用“很”或“非常”这些副词来强调,但她清楚她的爱是无条件的。
“我爱你!”他说,这是他心中的誓言,他知道必要时他可以用生命来扞卫自己的誓言。
时间过得飞快,好像时间马车刚刚被抽了一鞭子似的。
“该上班了。”安琴说。
“你走吧,我睡一会儿。”
鲁辉说。他被疲惫压倒了,身体像一段古城墙那样平静和沉重。
若是平常,安琴肯定会给主任打个电话,扯个谎,说要联系一个客户,上午就不用去上班了,然后心安理得地留下来陪鲁辉。可是今天不行,她必须出门,她不是要去售楼处,而是要到协和医院去。周母今天出院,昨天周常打电话过来,说是希望她过去帮帮忙。她答应了。
去协和医院的路上,安琴心情很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当她梦到鲁辉时,鲁辉突然就出现在了面前,令她好一阵惊喜。在公交车上想到这些,她又羞愧又幸福,一丝遮掩不住的笑容像水纹一样从嘴角荡开。
周母出院也让她高兴,至少她不用再经常往医院跑了,她实在不喜欢医院里的那种味道,空气里混合着各种各样的病菌、腐烂的气息、福尔马林的气味、绝望的眼神和深沉的叹息,等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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