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姨娘漂白路》第77章


妈妈快来啊”
厨房里忙着的昌妈妈火烧屁股似的赶来,与平安一起使力气将眼目紧闭,面色煞白的霍青玉抬到床上,嘴里一连声的道“怎么回事,大少奶奶好好在练字,怎么会突然的晕倒?平安,快,去请大夫来。。。”
“我这就去请大夫。”一身大汗的平安把霍青玉放在床上,连气也来不及换一下,立马冲出内室,跑出宅院直奔西街的怡安堂。
平安一走,霍青玉亦悠悠醒转,她摸着不再感到突然剧痛的胸口,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
昌妈妈一把按下她,劝道“少夫人,你不能起来,刚才多吓人啊,你说倒就倒,你还是躺一会吧,平安已经去请大夫来了。”
“我没事了,刚才是意外。”霍青玉一手抓住昌妈妈的手,借势坐起身。
她是主,她是仆,昌妈妈无奈,只得扶着她坐在床上,往她背后塞了两个软枕头,让她坐着更舒服些,“少夫人可要喝点热茶压压惊。”
霍青玉摆了摆手,再次申明“不必了,我没事。你把书桌上的画稿纸张理一理,大夫一会来,家里太乱不成样子。”
人都这样了,还要顾忌家里乱不乱的,昌妈妈有些无语了。
霍青玉是故意将昌妈妈遣的远一点,她想一个人静一下。
就在刚才,她突兀的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阴戾狂暴的黑暗气息迅猛的攻袭而来,几乎要把她整个人一劈为二,那瞬间的痛疼似乎穿过她的心脏直刺入她的灵魂深处。
这忽如其来阴鸷不祥的预兆,强大而又震撼,令她莫名的心悸之余,偏偏嗅到一种非能用语言描述令她极度厌恶的熟悉气息和排斥气息。
蓦地,她的心中闪过一道惊雷,她粉唇轻颤着低语“是他!一定是他!张明岘那厮就在这洛阳城中,就在近处!”
屏风外书桌旁正在整理笔墨纸张的昌妈妈听到她含糊不清的低语声,以为她在叫她,急忙走来,问道“少夫人,你叫老奴何事?”
“没事!”霍青玉道。
她双脚着地,穿上拖鞋,走了两步,觉得身体没有什么不适,更加确定自己的预料没错,她吩咐道“昌妈妈,你速追上平安,叫她不要请大夫了,我不需要看大夫。”
“少夫人,还是请大夫为你诊脉一下的好。”昌妈妈叫道,她不明白自己的女主子,怎么说变就变,特别的忌讳请大夫上门诊脉。
霍青玉冷冷的斥道“还不快去,我说过我不需要看大夫!”
“是。”见少夫人不听她劝,昌妈妈只得领命而去。
霍青玉慢慢地走出屏风,在书桌旁的一块空地上,抚着高高鼓起的肚子,走来走去,脸上神情变幻不定。
猝地,她顿住脚步,低首望向自己的肚子,笑的奇特,笑的温柔的道“宝宝,你可害惨了娘亲啊,娘亲怀着你,那都不能去!既然哪都去不了,我们母子两只能暂且待在这南阳城哪都不去了。宝宝啊,你的爹爹就在这附近,你想不想见见你的爹爹?”
☆、第61章
繁春四月花飘散,艳冠群芳是牡丹;
去得天戈书斋送去两幅桃李花卉图的昌妈妈一回宅院;就到内室;来到霍青玉的面前;递上一张洒金飘香印着牡丹花纹的请帖,禀道“少夫人;天戈书斋的掌柜又下帖了。说是他们的东家秦三少将会在这月下旬举办牡丹赏花会。天戈书斋已广发了请帖,邀请全城有名望的文人雅士和才学之士去他的西园赏牡丹。掌柜的要我问问你,少爷何时探亲归来;到时能不能参加他们少东家举办的赏花会,”
这一类文人之间的赏花会;乃属一种高雅地社交往来;就是让一些饱学之士和才子学子,聚在一起吟诗作赋。可方便结交些志趣相投的朋友,可混个脸熟扩展人脉。真有真材实料之人更可借机一展自己的才华以便提高自身的知名度。
坐于椅子上的霍青玉,头插一根银簪,素面朝天,穿着一身宽松的青绿色衣裙,手里拿着一根针在缝制一只婴儿穿的白棉袜。她手中针线来回穿梭不停,看也不看请帖一眼,道“帖子搁桌上,明日早你再去一次天戈书斋回掌柜的话,该说什么我想不要我教你了吧。”
少夫人的肚子已满九月,随时要生产,赏花会,她当然是不能参加了!
“是,老奴省的。”昌妈妈轻叹一声,将手上的请帖放于书桌右角堆叠了二三十本的书籍上。
自从一月前,少夫人莫名其妙的晕了一次后醒来,她就发觉少夫人变了。变的沉默寡言,她也不再练字,除了偶尔画一两幅画,常常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或是坐在玻璃窗边,抚着自己的肚子,神情木纳的看向远方,像是看着什么,又像是等着什么。
翌日午时,张明岘居住的院落,雪四在向张明岘禀报新探来的消息,“大人,天戈书斋的掌柜说,住在南街小柳巷的李公子还没探亲归来,参加不了他少东家秦三少这月下旬举办的牡丹赏花会。我打听到了,这个姓贾的少夫人怀着身孕从未出过宅门,她身边侍候的两个女仆,一个老婆子年约五十岁叫昌妈妈,一个小丫头十四岁叫平安。我去衙门户籍部问过,住在南街小柳巷的新入户李公子几月来没申办过出城的路引文书,两大城门的守卫所,我也去仔细的查过,翻遍了城中出城远行之人的记载册,其中并无李公子出城过的记录。”
张明岘把玩着手里青碧色的鱼形玉佩,对着雪四吩咐道“我还要最后确认一下,你去查一下南街小柳巷的宅院是经过那个人牙手转卖给李公子的,一查到人,马上把人带到这里来。”
于是,两个时辰后,由雪四亲自相请,将鲁牙保请到这个院落的书房里。
站在书房已有一盏茶功夫的鲁牙保,低眉垂目,时不时的抬眼望着背对着他,看不见面目,穿着一身玄衣,头戴白玉冠,拿着笔在作画的年轻男子,缄口结舌,几次想发问,皆都说不出话来。
他身后自称名叫小四管事的娃娃脸男子,请他进这书房,就开口要他稍等一下,他家大少爷在作画,作好画就和他谈事情。
说是有生意找他谈,把他人请到这,一口茶都不请他喝,就让他傻站着,这算什么事儿啊?鲁牙保心中暗暗叫苦,再也等不得了。他转身,朝着身旁三四步远的小四一抱拳,轻声告辞道“你家少爷在忙,小老儿就不打扰了,先回了。”
雪四嘻嘻一笑,道“鲁牙保,急什么,我家少爷马上作好画了,你再等一会。”
还要再等一会?鲁牙保嘴巴张了张,刚想说他还有急事要办,下次再来拜访等等的场面话,无意中瞄到他挂于腰侧露出半个靛蓝色缕金波纹的锦綉袋,心中一抖,话锋急转,道“等一会无妨,小老二不忙。”
这个叫做小四管事的人,腰上挂着的靛蓝色缕金波纹的锦綉袋,可不是一般普通人可以随便系在腰上的,原来这屋里的两个男子皆是公门中人。
民不与官斗,尤其是他们这些在牙行混饭吃的牙人,操着是贱业,私下时常干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最忌讳与公门中人打交道。
鲁牙保此刻已不敢暗中叫苦,而是胆战心惊的想着,自己近年来私底下与人合伙接手的几个销赃的大买卖,其中出了什么纰漏不成?
正当鲁牙保绞尽脑汁,想着自己干过的一些隐秘事,越想越胆寒,后背和额头泌出一层密密的冷汗之际,他耳边传来一道清润的男声,“这画中人你可见过?”
条件反射,鲁牙保头也没抬,嘴巴一张,就道“没见过。”
一旁的雪四不满的推了他一下,骂道“老家伙!看都没看画,就说没见过。”
鲁牙保被他一推,一个不稳,不由往前踉跄了一大步,差点撞到画纸上,他及时刹住身形,与画中身姿文弱相貌俊秀的少年男子来了个面对面。
画中的少年人,不是李公子是谁?他一下改口道“见过,这画中少年郎不就是画技超群的李公子。李公子画得一手好丹青,乃是我们南阳城里有名的画师之一。”
原来要他来,是认人的啊,鲁牙保松了一口气之余,方瞧清立于他面前三步之近,手持画卷之人的真面目。
那人年约二十四五岁,面容清俊,文质彬彬,笑着对他道“鲁牙保,在下没恶意,你莫要惊慌。画中人是我在北朝做生意时新结交的一位好友,我刚从北朝做生意回来,他家里出了事,他暂时回不来,托我带信给他妻子。我听他说,他在南阳城居住的院落是你当初从中作保,从你手里买来。李公子是我新交的个朋友,她的妻子贾氏并未听说过我。所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我请你来,一是想请你确认一下,我朋友家是不是住在南街的小柳巷,二是,那个贾氏乃是一个妇道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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